【AU】【TE】【GarrettxMartin】【魔戒/暮光/情如物证】他的眼睛像海洋（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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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这么说……你真心想吃掉我的Bill?”Martin细长白皙的手指好像是白色的陶瓷叮叮咚咚地敲着钢琴键盘一样敲着桌子上的照片。
“也没饿得那么夸张……”Garrett有点心虚地说，“我只是天天看见它有点眼馋。”
Martin轻笑，微微露出珍珠一样齐整的牙：“你没有吃东西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天的？”
“严格来说我也不算绝食……我在唐人街那儿找到一家不错的中国餐馆，那儿有味道不错的鸭血粉丝汤、猪血豆腐供我充饥……”Garrett哼哼哈哈地说，“味道其实还不错。”
Martin侧耳倾听，脸上惊讶的表情分明是对此话难以置信。
“我是听华盛顿的卡伦一家的建议才开始考虑食素……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就真的开始了。要知道几百年来我都根本不相信吸血鬼不吸血还能活！”Garrett有点激动地说。
“那你以前是杀了很多人啰？”
“跟你们一样，打仗的时候就大开杀戒，不打仗的时候就杀的人较少。”
“你还打过仗？”
“我说了，美国的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我都参与过。”
“从独立战争开始么？南北战争也参与了？”
“说得对，只不过南北战争一开始我是被打的一方——最早的吸血鬼都是站南方那边，在我差点被林肯的落樱神斧给削了脑袋之后——我被此人的伟岸气魄折服，顺理成章地投降了，然后成了他的忠实部下……反过去帮了北方人。”
“可落樱神斧难道不是华盛顿的——”
“是代代相传的，可惜到胡佛总统时期就差不多失传了。因为他大搞麦卡锡主义……你知道，那段日子他毁掉了不少的物质精神文明的遗产。”
“……”Martin心想要不就是自己的幻觉升级了，要不就是自己碰上了一个热爱吹牛的吸血鬼。
“我喜欢林肯，因为他的块头和我一样高，同时也是武学奇才，是吸血鬼猎人当中的翘楚，我俩不打不相识。除了落樱神斧这种神器之外他还有几个好基友给他助力加成……但是……Martin你在听吗？”
Martin又不理会他了——本来Martin回来的时候还想跟他好好谈谈的。但Garrett只要一开口就天花乱坠，自吹自擂，夸张表白——就没一句实在的，所以Martin还是暂且把他判定为脑子里的狂想幻象算了。
……
在墨尔本皇家植物园里遛着Bill的时候，Martin听到一阵熟悉的细碎的银铃一样的声音：“珍妮？”
头发浓密的女侍应生站定了扭转身：“Martin？我都没有注意到你，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你真的是盲人？”
“我看人又不需要用眼睛。”Martin微笑，“我听到你的银手链的声响，还有你身上的玫瑰味香水。”
“你今天出门遛狗？”珍妮注意到不远处叼着皮球往他这儿赶的Bill了。
“还有约会——如果这也算约会的话，”Martin杵着导盲杖，手指指了指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Garrett，“珍妮你看见那个男人吗？”
“当然见过——你们俩不是经常来我们餐厅吃饭吗？”女侍应生奇怪地问。
Martin沉思片刻，又问：“他长得什么样？”
“长得超级帅！非常帅。”
“你能不能形容得具体一点？”
“茶色偏红的中长发，有络腮胡子，但是他的脸却非常俊秀苍白，眉毛很浓，眼睛是……金红色……或许他戴了隐形眼镜，有点黑眼圈，他个子好高啊，站起来挺拔得像一颗白杨。我的头大概就到他胸口呢。”
“听起来他好迷人呀。”Martin说。
“你跟他认识了两个月，难道就连这点都不知道吗？他每次和你一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你，从来就容不下别的，每次看你看到连饭都忘了吃。可惜你对此半点感觉都没有。”姑娘瞪着他说，“白瞎人家长那么帅对你又那么温柔了。”
Garrett看见Martin跟一个棕色头发的姑娘搭讪，不到五分钟那姑娘就扭头走了，就有些纳闷他俩聊啥呢。
“也没说什么事，”Martin启唇回答的时候露出小小白白的半排牙尖儿，“我觉得我好像遭人嫉恨了。”
十六
“今天不会又是什么血浆恐怖电影吧？”Martin皱着眉头问Andy。
Andy喜欢这个，恐怖电影里娇小的尖叫的女人，摇晃着饱满漂亮的胸脯被鬼怪追着满街乱跑。
“是《夜访吸血鬼》——名字不错，我希望里面有漂亮姑娘。”Andy倒是挺期待这场电影的。他难得忙里偷闲回来陪陪Martin，但他的时间也只够他俩看一场电影的。
但是这部电影……额，和他平常看到的cult片不太一样，没有阴风阵阵的闹鬼小屋，也没有光怪陆离的色调，相反倒是一股子复古的古典贵族风味，一开始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看一部小清新的文艺片。
“电影里在演什么啊，Andy？吸血鬼出来了么？”Martin在他身边坐了半天，只听见荧幕上男主念着颓废得昏昏欲睡的台词，完全搞不清状况。
“啊，还没呢还没呢……啊！出来啦！长得还挺帅——”
Martin问：“长得帅？难道不是长得很恐怖么？”
“恐怖……我没觉得呀，他长得是挺帅的，还有点娘~”Andy看着荧幕上金发碧眼的汤姆克鲁斯翘着兰花指摸布莱德皮特，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呀，他动作是挺娘的……哎呀，他说他要把男主变成吸血鬼呢！”
Martin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几分钟之后又问：“怎么还不开始杀人啊？”
“杀人做什么？男主已经变成吸血鬼啦！”
“这么快就挂啦？”Martin吃了一惊，“这戏还怎么演啊？”
“我不知道，他俩一起去舞会了……哦，不好，男主开始想吸血了！额……他没有，他把那女人的狗杀了……被莱斯特骂窝囊……嘿，我说他俩这么眉来眼去的好像有点小意思啊~”
Martin等着Andy给他讲剧情，好在夜访吸血鬼的剧情就算Andy不怎么讲他也听得懂的。有时候Andy 看得入迷了就不跟他讲话了，他自己想知道剧情就会出声问：
“Andy，男主角跟莱斯特大吵一架后干什么呐？”
“他……他跑去吃老鼠啦！”
额……Martin想到自家的Bill在Garrett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挺过了六十多天，也真是不容易。
“现在发生什么事啦？”
“哦……出现了一个小美女！对，就是路易在忍不住饥渴的时候咬了的那个小女孩儿。被他们变成吸血鬼了——他们成了一家子——喂，你不觉得这样俩男人带一个小孩怪怪的吗？”
接下来的剧情就无需讲解了，电影旁白都帮他们讲清楚了。
“啊，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莱斯特对路易有占有欲，他知道路易对那个小女孩有愧疚和爱怜的感情，所以就利用那个小姑娘把路易绑在身边。”Martin虽然看不见，倒是对着剧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真的假的？”Andy惊奇地说。
“嗯……我遇到过这种人，所以对他们的心理非常清楚。”Martin轻轻地说。
Andy不说话了，他知道Martin说的是Cilia。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小女孩和路易在百年时光中的滋生了微妙的感情，他们因为忍受不了莱斯特就合伙把他给杀了，然后他俩一起前往欧洲去寻找同类，寻找自己生命的根源。
然而历经艰辛，在欧洲他们最终遇到的同类吸血鬼都冷酷嗜血，并且想把路易拉入伙，路易此时又和小女孩克劳迪娅产生了裂痕，不慎被吸血鬼们暗算，同时克劳迪娅被关入井中，等待着日出。
Andy一直在傻傻地看电影，居然忘了解说。Martin虽然对剧情一清二楚了，但是这会儿只听见荧幕上打打闹闹和刺耳的尖叫声：“Andy，电影里谁跟谁在打架？刚刚是个什么剧情啊？”
Andy还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荧幕：“哦，不……这太残忍了……”
Martin听到了刺耳尖锐的、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Andy这次听到了这样的尖叫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心的大喊大叫，真是奇怪。
“怎么啦？Andy，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没听见吗？”Andy结结巴巴地说，“‘太阳出来啦！’那个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吸血鬼小女孩被烧成焦炭啦！”
Martin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真的，死了，死得透了，路易回来的时候哭得可凶了！”
……
然而看完片子之后Andy又很郁闷：“没啥好看的，这片子好无聊。还不如星球大战好看。我觉得姑娘们大概会为了汤姆克鲁斯或者布莱德皮特出钱吧……但是烧死小姑娘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心理阴影啊。”
Martin觉得也是，虽然他并未亲眼见小姑娘被烧死的场景，光那女孩子临死那凄惨的尖叫就够他抑郁几个月了。
晚上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摸着盲文书，突然感觉到一个巨大沉重的玩意往他身边沉沉地一砸：“Garrett？”
Garrett把脸在枕头里磨蹭磨蹭，闷着声应道：“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Bill才没有你那么重。”他摸了摸Garrett的头发。“你今天怎么不陪我去看电影？”
“我以为你跟Andy在一起的时候能够让自己神经放松一点，开开心心的，能够让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别老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似的——总想些有的没的，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是觉得自己在发神经。”Garrett痛苦地呻吟一声，“我今天简直太敬业了！弹了整整五个小时的钢琴都没停！”
“……”Martin觉得很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总想没话找话说，“今天我看的片子里面吸血鬼也都是会弹钢琴的，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也能弹肖邦，还知书达理，讲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哼~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的钢琴是现学现卖的。”
“能陪我读书么，Garrett，我好像有些睡不着。”Martin觉得心里极其不舒服，一提到那个电影里面的小姑娘就叫他难受得不行，“我现在好想听到你爽朗动听的声音，请你说话也好，唱歌也好，别停下来。”
“我读什么呢？”Garrett一听他的命令就马上坐起来了，“我给你念杰克伦敦的书行不行？你喜欢他吗？”
“无所谓——不不不，杰克伦敦就挺好的，别换成马克吐温了，就他——我只要一听他的小说，十五分钟内就妥妥能睡觉。”
“好的。”
Martin说的都是真的，十五分钟之内，雪地黄金犬才读了个第一章，Martin就已经鼻息绵绵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Martin感觉到了太阳的温度。
是的，盲人也是能够感知太阳的——晴天雨天大雾天，这些他都能通过调动自己的肌肤自己的嗅觉听觉感受得到，如果是雨天他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如果是雾天，他拉开窗子就能嗅到那湿重的空气，如果是阳光灿烂的天气——从他醒来的那一秒起他就能意识到阳光的温度。
然而在他清醒的那一刻他却是着着实实的惊慌了，立起身来大叫：“Garrett！Garrett——”
Garrett懒懒地睁眼，双手还环着他的腰：“早安啊……Martin……我在这儿，你是要我——”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Martin已经惊慌得扯过床单拼命地往他身上铺：“别别别——天啊……你可千万不要被太阳晒到！”
“Mar……Martin……？”Garrett被Martin那满面的惶惑无措给吓呆了，下一秒他突然就被Martin紧紧抱入怀中了！
“……”Martin死死抱着他，把他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胸口，泪水滴答滴答地不住往下掉，“Garrett……你还在吗？”
“我……我在呢……”Garrett轻声说，慢慢抱着Martin放到自己面前来，扶着他的头，将那双没有焦距的蓝眼睛对着自己，“你哭什么呐，Martin？”
“你有没有受伤？”Martin依然紧张地把他往后推，想把他推到太阳照不到的阴影里去，手里还抓着床单被褥帮他挡着，“你有没有被太阳……”
“烧伤？”Garrett温柔地说，捧着Martin那苍白的、带着泪的脸，“我没有啊，我不会被烧伤——那都是电影里编出来骗人的，我活得明明好好的，你摸摸看，我的脸，我的手——都挺完整的。”
Martin触摸到他那冰凉光洁的肌肤，总算放下心来地舒了口气：“你没事就好，Garrett。”
Garrett无言地把他抱入怀中，用手来回抚摸着Martin纤细的颤抖的脊背：“我没事，Martin，过去几个月我无论白天黑夜都陪在你身边，一直都没有事啊！我从来都不怕阳光的，Martin……我最怕的就是明明我那么关心你，爱护你，你却从来都不面对我的存在。我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可是在你面前，我还从没有觉得自己死的那么彻底。现在我总算是活过来啦……Martin，你总算……”
他的喉咙里梗的难受，早已停跳的心此刻更是像是被什么巨石压着，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Martin脸上未干的泪痕蹭过他的脖颈，缓缓坐直了身子面对着他，脸上也依然带着困惑不解的表情：“为什么你们吸血鬼不怕阳光？”
他却靠近了Martin，轻轻地、温柔地在他耳边问：“为什么你要为一只吸血鬼哭泣，Martin？”
Martin摇摇头，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握着Martin的腰，注视着他脸上晶莹的泪珠，然后恋恋不舍地把它们揩去：“如果答不出来……或者不想说……就别说了。我知道……你也知道的……”
他低头吻住了Martin的唇。
原来爱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从蒙昧懵懂时候就悄悄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一往情深，然后在霹雳惊雷的震颤中突然觉醒……
或者是这样——在某年某月某日的哪天清晨醒来，突然就惊觉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那始终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当事人恐怕也仅有此刻最为清楚。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