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E】【GarrettxMartin】【魔戒/暮光/情如物证】他的眼睛像海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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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正午的阳光照在Martin清秀的脸上，明晃晃的光斑随着微风和晃动的窗玻璃跳跃着，正好在他眼睑处闪动，唤醒了那双水蓝蓝的眼睛：
“唔……我睡了好久啦，Garrett？”
Martin抬起细小的手往前摸索着，他正好把它们握住。
“也没一会儿——太阳正好呢，要不要去植物园遛一会Bill，给他拍几张照？”他建议说。
Martin哭了一场之后，连日来绷紧了神经的自欺欺人、多疑抑郁在真相大白之际瞬间烟消云散，一时间竟叫他有些力竭，所以顺势就倒在了Garrett怀里睡了一会儿。
但是Martin说他还有更好的建议，今天就不去遛狗了：“上你家去，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吧。方便以后你和我就住在一块儿。”
——这差不多就是同居声明了吧？
“好……好哇！”Garrett兴奋得不行，“再过十年咱俩就可以去塔斯马尼亚州领结婚证！”
“……？？？”Martin觉得这吸血鬼的思维真是跳跃，正常人完全无法跟上他脑袋运转的那个速度。
嗯，他花了一半的薪水买来的钢琴是必须要带走的，亨利米勒和爱伦坡是要带走的，积攒的一些睡前小说杂志就就不必了。
还有什么要带走呢？
哦！对了！这满墙照片！等等等等——Martin之前嘱咐过他什么来着？要他把这一墙的照片全部扔掉不是？
Martin收起了折叠手杖在室内到处走动摸索，很快就摸到了墙上的照片。
“……”
看到Martin又陷入沉默之中，Garrett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抱歉……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我忘了扔。我——我舍不得扔。”
“……”Martin微微侧过头仔细听他讲。
“这些照片都很美，Martin——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在公园遛狗的你，逆着光在月季花旁望着前方的你，还有被风沙吹迷了眼低头揉眼睛的你……这些照片上的你每一张都那么漂亮！就算是我再学二十年我都不会把你拍得这么美的！所以这儿的每一张照片都对我来说是最最珍贵的艺术收藏品！我绝不会扔的。我又为什么要扔呢？”
“……”Martin的手停在相框上，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那种耐心和爱慕，去捕捉他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美丽，用镜头把Martin最好的年华定格下来，何况她拍了那么多。Garrett悄悄地注视着Martin，但是隔着墨镜，他也看不出Martin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拍照的人……恐怕并不是寻常的摄影师吧？”
Martin沉默了一会儿，再才缓缓开口说：“拍照的人是Cilia——我的管家——这个我之前跟你说过。她曾经很……喜欢我……”
当然，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傻子都看得出来。看这满满一墙的照片——此间这位女主人对Martin的迷恋之情透过那满满一墙的照片简直是溢了出来！他相信那个Cilia的感情是非常狂热而真切的——只有真正心存爱恋的人才会不厌其烦地把意中人拍得这么美。
“既然她这么狂热地喜欢你、迷恋你……”Garrett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满墙的照片，顺口就问，“你们是怎么搞得分开了？”
“我把她解雇了。”Martin冷冷地说。
Garrett吃了一惊，也不看照片了，转过头去看Martin：“为什么呢？Cilia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Martin静静地站在那儿，折叠的拐杖敲打着他的手心：“Garrett，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在我憋着自己把你逼得快要疯了的时候，你却没吃我，没吸干我的血把我同化，把我变成你的奴仆呢？”
“嗨——我怎么不想啊？我天天都想得很呐！”Garrett抓着自己的头发，“但是奇怪得很，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大敢了。或许是你的脖子长得挺好看，我舍不得咬~或许是你的眼睛长得挺好看，我舍不得它们变成血腥的深红色——”
Martin淡淡一笑：“不管是你舍不得我的脖子还是舍不得我的眼睛，也不管你是否想得明白这个中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换了Cilia是吸血鬼，她绝对是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一口咬下的。”
“……”Garrett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她是很喜爱我，但我无法接受她……的原因。哪怕那种爱炽烈又主动，执着而疯狂，但接受她始终是我……无法办到的事情。”Martin的声音有点空洞，“我想我还是会去爱一个人的，但是那必须是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值得交托的对象。”
“当然，光说这个对Cilia也很不公正——我也有错，我之前也很对不起她的。我其实明知道她对我怎么想怎么做，但是我就是不愿去面对她的感情。她为我的逃躲而恼恨不已，反过来对我的控制欲和报复就变本加厉，而我……我那段时间陷入了对她一种病态的依恋里，我那孱弱黑暗的世界里需要她强势火热的气息，我的乖戾和情绪在用傲慢拒绝她、折磨她的时候得到了宣泄，哪怕我确实不堪忍受她的脾性和控制欲，可我又需要她的活气——我甚至害怕没了她之后生活会变得不同……发现我自己这些心思之后，我觉得自己很不堪，也太痛苦。我不喜欢一个人却又需要和她在一起……双方都很不幸。这太令人难受了。”
一个人要承认自己内心的自私怯懦与卑劣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但是Martin却在如今艰难地把那段阴暗的往事吐露了出来，像是倾倒了一整瓶的苦艾酒。陈年的苦味里尚有陈年的幽香，那些不见天日日子里在黑暗中发酵的郁郁心事，那些密封得不对人言的晦暗的心情，像是悔罪一般对他抽丝剥茧地一一倾诉，有过那么多的难堪与畏怯，那本是不能对人言的私密，如今却对他如此坦诚相见……
而Martin却还在无知无觉地叙说着，仿佛走在回忆的迷宫里，一时半会不愿出去：
“在我极幼小的时候，习惯用手去触摸去感知这个世界，有天我触摸到睡眠中的母亲，把她惊醒了，她斥责我……说我这样做很不好……我那时候很小，但是很敏感脆弱，她的责骂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只记住了不能随便去触碰他人，这很令人讨厌……以及——”
“……”Garrett困惑地看着Martin，Martin苍白的脖子上喉结轻轻地跳动着。
“那时候我就只记住了那一种感觉——”Martin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就是母亲被我触碰的时候，她那恼怒的惊叫，那种感觉深深地刺伤了我——她让我觉得，即便是最亲的人，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孩子怀有憎恶感的，也会在我触碰她的时候把我忙不迭地推开——所以她平日对我的照顾都是作假，只有此刻的憎恶才最真实——”
“怎么会——？！”Garrett失声叫道。
“是这样的，孩童哪里分辨得出一句话内的信息内容呢？他们只是凭借直觉去感知对方的情绪好坏喜恶——”Martin轻声说，“我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再相信她了——最最温柔最最真心也是最为难过的那句‘我爱你’，她对我说了千遍万遍，但我是再也不肯信了。我不再相信她的爱，如同我确信她对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编造的谎言——只因为那一次触碰引来的惊叫和训斥……给我带来难以承受的伤。”
“所以你从小到大都不相信有人会爱你？”Garrett忍不住问，内心充满了同情。
“从前不信的，后来Andy把我儿时留下的照片描述给我听，我才知道母亲从未骗过我……”Martin的嗓子有些嘶哑了，虽然墨镜遮着他的眼睛，但是Garrett从他的声音中听得出他此刻说话的艰难。
——Martin已经在二十多年的孤寂与黑暗里错过了太多东西了。
Garrett心中微微一动：“那么你现在可否触碰……我？”
Martin惊讶地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我不是‘别人’——Martin，”Garrett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我们现在是相爱的了，而且再等十年咱们就能领结婚证。呐~以前我趁你病，经常占你便宜——现在我给你还回来——我特许你摸摸我的脸——嗯，别的地方也可以碰的啦！”
“爱？”Martin无声地笑，咧开嘴露出珍珠一样整齐的牙尖儿，“你还爱我吗？在我说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你觉得这样心怀卑怯的我……还值得——”
Garrett不待他说完就一把抓住Martin的手，把那温软的手心贴上自己的嘴唇。
——他没有心跳，无法让Martin听到自己的心声以明志，所以只有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的感情。
Martin无声地、缓缓地伸出手去，手指手心贴着那冰凉的肌肤一分一寸地轻轻描摹吸血鬼的轮廓，从坚实的胸膛缓缓往上，触到他的锁骨，他的肩胛，他修长的脖子，他的脸颊……
“嗯，你是挺帅的——”Martin笑着点点头，“比汤姆克鲁斯和布莱德皮特加起来都要帅！”
“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Garrett惊奇极了，“你又不知道汤姆克鲁斯和布莱德皮特的有多帅。”
“反正我看不见——我闭着眼睛偏就要说你好看！”Martin理直气壮地说。
他哈哈大笑，捉着Martin的手放在唇边一通乱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上哪儿去找你这么称心如意的情人去？全世界的大丈夫都会羡慕我！没有人会比你爱我更‘盲目’了。”
Martin主动扬起头，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摸着他的髭须小声说：“你说再过十年我们才可以去领结婚证？”
他一愣，又笑：“那种东西领不领都是无所谓的！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说着就把他打横抱起。
Martin默不作声地抵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咬着自己发颤的指尖：“那我们是去美国渡蜜月还是在澳大利亚渡蜜月？”
“那种事情太远了——现在要考虑的是我是先睡你再吃你，还是先吃你再睡你？”
“Garrett——”
“别揪我耳朵！”
“你再这样粗鲁地跟我讲话，我就去精神病院住着，三年都不理会你了！”
（TBC）
（困……滚去睡了 明天补结局……=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