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Thranduil/Aragorn】情人(聊斋风混ABO设定)(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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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警告:本文CP是Thranduil/Aragorn。雷TA、雷ABO就别点啦……


聊斋风混ABO设定的……

雷!雷!雷!拆!拆!拆!CP很诡异!心脏不好千万不要点进来!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们不认得我不认得我不认得我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是我写哒!

 

打死我也不承认!

 

撸完一发就完事

 

再也不写TA了

 

 

 

“我不同意!”瑟兰迪尔果断站了起来,起身时那绸缎的长袍下摆稀里哗啦地带翻了桌子。

葡萄酒水洒了一地,各色的果子七零八落到处乱滚,红的李子青的杨桃黄的油桃活泼地弹跳,咕噜噜滑溜溜好不欢快。

水晶球里浮现的一张脸——黝黑、粗糙,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从泥土里滚出来的苦咸味儿,灰蓝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盛满了风霜的纹路之下,一言难尽的沧桑老迈。

——这居然是他儿子命定的伴侣?

——就这货还要他儿子牵绊一生、操劳一生?最后还要为他心碎西渡?

 

“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他!”这是瑟兰迪尔在看到命运水晶球之后说的第二句话。

——不然他儿子后半辈子跟着这个穷酸落魄鬼迟早要被拖累死。

 

帮他占卜的是褐袍巫师瑞达加斯特,此人的巫术也不怎么精湛,占卜也只能说靠谱,这日他受邀来密林作客,此间的主人偏突发奇想要他来为儿子卜算一下命运。

结果算出这玩意:“七十年后您儿子的命运会和此人交织在一起,他们会踏上伟大传奇的冒险旅程——”

“住嘴!”密林的精灵王怒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如何改变命运!”

 

 

大角鹿轻快的蹄声惊起一圈雀儿。

这里是瑞达加斯特给他占卜出来的方位。讲个天时地利,今日此时在此地应该能够把他儿子那个该死的克星给除了。

瑟兰迪尔骑着大角鹿,在曲曲折折的山路里跑得轻松自如,闪亮的金色绸缎飘扬在黑蓝色的树林之间。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山毛榉的丛林里,大路两旁的枝叶交叠成半圆的网,仿佛绿色的拱门。

树林间有什么一蹿而过,灵动、敏捷,不仔细听的话很可能会把那极轻极细的沙沙声当成是风声。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个逃窜的猎物,那个身形瘦瘦小小的家伙像一只幼鹿一样矫健轻盈。但再怎么机灵的猎物也是跑不过精灵锐利的眼睛的——他追着他兜着圈子跑了一路,最终那个家伙体力不支倒在了开满了满天星的草丛里咻咻喘息。

 

长剑出鞘,寒光凛冽,他一步一步趋近猎物。

 

瑟兰迪尔吃了一惊的是——这是个发育未成的十五六岁的少年,灰蓝的眼睛大得跟麋鹿的眼睛一样,还有……还有这恼人的淡淡的香气。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欧米伽。

啧……好丑的欧米伽……唇上居然还有一点点毛茸茸的髭须。

 

“我不杀小孩子。”瑟兰迪尔傲慢地说。

 

少年原本闭目待死,这会儿听到他讲话时眼睛不由为之一亮,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有些祈求的神气。

 

“但也不能放你去祸害人。”瑟兰迪尔把猎物抓了起来。

年轻的欧米伽早已筋疲力尽,只能任由他抱到了鹿背上。怀中的手感倒是软软的,带着些微的暖意和重量。

 

哦……伊露维塔在上……一个欧米伽!放出去一定会搞得世界大乱的。密林里的精灵中,阿尔法虽然不多,但所占的比例是其他地区的两倍,包括莱戈拉斯和他自己都是。

命运水晶球里面怎么说的?哼……一定是这个欧米伽利用某些生理上的优势勾引了、控制了他儿子,这才害得莱戈拉斯跟他颠沛流离大半生最后还心碎西渡。

 

 

“咔”地一声镣铐锁上,瞬间少年的神色就变得愤慨起来,一摆头就要咬瑟兰迪尔的手。

密林的精灵王很快就躲过这一下:“你倒是凶啊~等过几个月到了发情期,你还是会感谢我这么铐着你的。”

年轻的欧米伽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一个转身就钻到帐篷里,脚下长长的秘银锁链拖得叮当作响。

 

这是幽暗密林的宫殿里一个单独开辟出来的露天小院落,很难得的,这儿能够看到没有被密林树枝遮蔽的星光,院子里有一棵橡树可供遮风挡雨,树下有个极小的帐篷供少年栖息。院落里还有一湾种着粉白粉紫睡莲的水塘,这会儿睡莲都还只是花苞,并未开放。

 

“一日三餐我会叫人送兰巴斯来,不要妄想去勾搭任何精灵看守帮你越狱,不允许和任何一个人讲话——我如果发现,一定会杀了你的!”

那少年欧米伽窝在帐篷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帐篷里伸出一只短小秀致的手,在地上画了几个字母“Estel”。

 

“怎么?你是哑巴?”

“……”

 

——看来还真是个哑巴。

“以后可要听话——埃斯泰尔。”

 

等他成年就杀了他更省事,免得他老到不能看的时候又跑去祸害他儿子莱戈拉斯。

但这样不太好——毕竟瑟兰迪尔是一个非常善良英明的精灵王(语出《霍比特人》原著)。

那么还能怎样?终身监禁么?

 

瑟兰迪尔原则上来说确实是还算比较善良的精灵,心怀善良,作风冷酷——好歹也还是有点善良的本质的——他肯宽大为怀地饶埃斯泰尔一命已经非常善良了。

 

可惜埃斯泰尔永远都不那么听话。

被关的第一天他就闹。

加里安握着从门缝里塞出来的纸条和完好无损地被退回来的兰巴斯,哭笑不得:

“要星象书、中土地图、药草……要奶油蘑菇汤、鹅肝配酒、草莓冰激凌——不要啃兰巴斯了。”

 

“他当他是在住酒店么?!”瑟兰迪尔脸色铁青,“门都没有!”

 

“恕我直言,陛下,”加里安委婉地提醒他,“虽然兰巴斯是精灵美食中的顶尖,但是也没必要当饭吃。尤其对您的欧米伽来说……”

“他不是‘我的’欧米伽!”瑟兰迪尔勃然大怒,“住嘴加里安——你再敢多嘴一句,我就把你革职流放到多尔戈多去!叫你天天伺候死灵法师!”

 

加里安吓得脸色煞白,最后还是不怕死地为自己申辩一句:“冤枉啊,陛下,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他——他自己说他是您的欧米伽,还说我要好好对他才行,不然他就要告你……” 

瑟兰迪尔已经抓起宝剑怒气腾腾地杀了过去。

 

“你这个哑巴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撒谎捣鬼!”他怒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叫做‘我的’欧米伽?你好大胆子!”

 

埃斯泰尔紧紧背靠着橡树,灰蓝的眼睛里闪着促狭又倔强的光,任他怎么咆哮也是直着脖子与他互瞪。

他用辛达语骂他,他就打着哑语把他给骂回来。

——吵得还挺激烈。

 

最后埃斯泰尔意识到这样吵架根本没实战意义,于是飞快地写了一张纸条扔他脸上,他接过来一看——“如果您不是把我当成您的猎物,您还囚着我做什么呢?不如尽早放人。”

他恼羞成怒,一个没忍住就现出了脸上可怖的伤疤——那被巨龙灼伤的脸孔,从嘴角到颧骨到眼尾都被生生挖了坑坑洼洼的老大一块肉,牙床狰狞都露在外面。

埃斯泰尔吓得往后大退一步,仰头就撞到了树上,后脑勺碰的老大一声巨响,顿时就痛得他眼眶都红了。

瑟兰迪尔哈哈大笑起来,脸却马上好了。

 

然后他抓住埃斯泰尔拿权杖抽了一顿,要多凶就有多凶,跟打他儿子似的。

 

 

“每天送过去的兰巴斯都原封不动地从门缝里退回来啦!”加里安报告。

“若他自己想绝食就由他去!”他冷漠地说,“就这么饿死他。密林里才没人管他死活!”

加里安把这话如实转达了——隔着石墙喊了三遍。

 

然后那个囚犯开始老老实实地吃东西。

 

莱戈拉斯像一只嗅到了鱼干味儿的小猫,循着味道在密林的宫殿内四处转悠,贴着墙壁、抚摸着石窟上的纹路,好像能够从那儿能挖出什么似的!

“Ada,你是不是在宫殿里种了果树?我怎么闻着有种——”

“莱戈拉斯——”他拖长了声音,“你该去魔法溪流巡逻了,给我把那儿的黑蜘蛛清理干净,运送酒水的精灵说他们总是在那儿遇到麻烦。这是你们办事不力。还有——不许靠近我禁止的区域,包括宫殿里所有冒着果树香味的地方!”

“靠近了又怎样?”莱戈拉斯不满地皱皱鼻子,还是不甘心地四处望着。

“我发怒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他威胁道。

 

“父亲藏了什么东西吗?”莱戈拉斯和陶瑞尔说,“我总觉得这个秘密好像有点古怪——他以前不会这么刻意瞒着我。”

陶瑞尔嗅觉也很灵敏,她是个女性阿尔法,但嗅觉比男性还灵敏。她非常聪明地答道:“我觉得这是非常珍贵的果酒味道。陛下恐怕是担心莱戈拉斯你这只馋猫偷吃吧?”

“我偷吃?笑话!”莱戈拉斯惊奇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贪馋……不过这个香味真的很好闻啊,陶瑞尔,你闻出来这里面是个什么味?”

 

“这是……混合了水仙、茉莉、百香果、鸢尾花、玫瑰、树脂……的酒味吧。”陶瑞尔噼里啪啦地报出一连串名字,莱戈拉斯却不怎么耐心去听了。

“得了得了,或许是这些花花草草的……我不懂这个,走吧,陶瑞尔,我们该去巡逻了。”

 

夜里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他想起欧米伽所在的那个院落里那顶小小的帐篷,当然精灵的帐篷在某种程度上是防水的,但是风雨这么大,也不知道那帐篷是不是真的经得住。

趁夜半无人,他披上斗篷提着灯过去,却见那个树下的帐篷倒是完好无损,还亮着光,埃斯泰尔居然还好端端地在那儿,歪着头借着灯光玩影子游戏。一会儿用手势装成兔子吵架,一会儿又是老鹰飞翔,有时候双手还握成人的侧脸……突然那影子顿了一下,灯熄了。

方才所有的影子嬉戏都一并消失在黑暗里。

 

埃斯泰尔听到他走来的脚步声了。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哟~绝食三两天,你还没饿死嘛!”

他在帐篷入口半蹲下来,提着灯往帐篷里照。埃斯泰尔伏在枕头上装睡。

 

瑟兰迪尔冷冰冰地看着这个少年,兴许是密林的水土不错。比起当初把他抓住的那会儿,埃斯泰尔已经不再有当初那样病态的瘦弱了。只不过身子骨依然还是纤细。

人类长得可真是快。

说不定再过一年半载就会迎来这个欧米伽的发情期,那时候可就麻烦……强行把他关在这儿,还是有味道会飘逸出来,引得外面的阿尔法蠢蠢欲动……倒不如在那之前找个阿尔法把他标记了,这样他后半辈子都可以把他给栓在别的阿尔法身边。

虽然说这么做也够恶毒的:被标记的欧米伽只能属于那一个阿尔法——这真是个可悲的属性。不过对瑟兰迪尔来说却大大有益。

——只要那个阿尔法不是莱戈拉斯,管他是谁呢!

 

“你的……时间快到了吧?”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说。

埃斯泰尔哗啦一下坐了起来,差点顶翻了帐篷——他听懂了瑟兰迪尔的意思。

 

“我会帮你物色一个阿尔法。”他说得很冷漠,大雨淋湿了他的眼睫,微黄的灯光随着风雨飘飘荡荡。此刻他的心就和他的外表一样冰冷无情。

埃斯泰尔默不作声地跪坐着,忽而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似乎想去恳求他什么,被他厌恶地推开了。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讨厌这个欧米伽,讨厌这家伙瘦瘦弱弱的外形,讨厌这家伙诡计多端,讨厌他跟他的一切牵扯,讨厌他身上日益强烈的使人昏眩的香气……看到他就觉得烦心。

 

他转身离去,衣角却被人拉住。

侧过头,看见埃斯泰尔的蓝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着恳求的光,他在空中比划着字。

“讲什么?!说清楚点!”瑟兰迪尔没看清。

埃斯泰尔大着胆子抓住他的手,细细软软的手指挠着他的手心:

 

“药草……这些药草……(他粗略写了一些草药的名称)”埃斯泰尔看了他一下,见精灵王依然冷冰冰没个反应,就又加上几个字,“我懂一些医术,知道怎样利用药物去控制这个……发情期。”

 

 

“父亲?宫殿里的那个……那个香味怎么没啦?”莱戈拉斯狐疑地在他身边转着,“哦,也不是……我在您的身上好像又嗅到一点点——好像是混合了好多果香的树——”

“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他镇定自若地往自己身上洒香水,“我只是换了香水而已。”

莱戈拉斯抓住他的手掌,凑近了去瞧他的手心。

“我手上可没有糖,莱戈拉斯——你该去巡逻了。我已经催了你三次了,不要让卫兵们久等。”

“好的,父亲。”莱戈拉斯恋恋不舍地走了。

 

“加里安,埃斯泰尔有没有再闹?”

“没有,他安分多了。”

 

“嗯,好。”他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下来了。

“不过他要求——”

 

“他又要求什么?”

“他说一个人关在这里挺无聊的,要一些书看。我觉得这点小事也没什么妨碍,就把自己家里的两张地图和半本棋谱送给他了——那些就只是几张零零碎碎的纸而已,他不会用来自杀或者别的什么——”

 

“我跟你讲过!关于这个欧米伽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得向我汇报!这个人类很狡猾,很会耍滑头。你为什么要答应给他东西?他收买你了?还是他勾引你了?”

“陛下,我只是个贝塔。他的气味对我来说没有影响。”加里安老老实实地说,“我给他书是因为上次帮他收拾盘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玻璃割了手——之前他的酒杯摔碎了,他隔着门帮我清洗手上的伤口和包扎——”

 

“我给他的雪花石膏酒杯还能被摔碎?!”瑟兰迪尔痛斥加里安这个蠢货,“这妖孽又在背后使手段!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加里安,你是个傻瓜啊加里安。你的手是他故意划伤的,为的就是趁机对你示好,他好提条件。”

“可是他并未提很过分的条件啊,陛下,他并没有越狱的打算。他就是一个人无聊给憋的。”

 

瑟兰迪尔如临大敌:“加里安——你!已!经!被!他!引!诱!了!开始答应他的要求了——伊露维塔在上!你居然未经我允许就给他书!过几天他如果要求你协助他越狱怎么办?!好!加里安——你现在被革职了!给我看守酒窖去。如果不是我宽大为怀,这会儿我都要把你给流放去多尔戈多了!”

 

加里安感到万分委屈,却也只能弯腰服从:“遵命,陛下。”

 

他再次带上手杖怒气腾腾地杀过去,这次他发誓把那个贼心不死的欧米伽打成残废。

打开石窟门之后他看到那个年轻的欧米伽跪坐在墙根下,用滑石在墙上画画,他手里拿着几张图纸。哦……天!他居然把加里安给他的密林都画在墙壁上了——加上了一些艺术想象加工,这些看起来倒不像是抽象的地图,倒成了一幅大气开朗的山水画。

 

白色的滑石擦在粗糙暗淡的墙面上,矿石中的莹粉在月色下闪着细碎的光。埃斯泰尔画出来的幽暗密林是一片洁白晶莹的世界,好像是冰雪的宫殿。

 

“这家伙居然还有艺术细胞?”瑟兰迪尔纳闷地说,“什么家庭的人居然会给欧米伽教这个?读书识字,医药、绘画?”

 

埃斯泰尔看到他了,神色自若地扭转脸,在墙上写字:“你把加里安怎么啦?”

“扔去酒窖了——他不称职。”瑟兰迪尔傲慢地回答。

 

“你是个残暴的王。”埃斯泰尔咬着嘴唇,继续写道。

“不,那都是你的错。是你企图引诱看守,是你害他失职。”他慢腾腾地走到埃斯泰尔身边,打量着墙壁上的图案一边吹毛求疵,“这条路错了,旧林路的路线比这个宽多了,密林河的方向也有点偏。”

 

“他只是心善,并非不忠。”埃斯泰尔把他指出来的地方都擦掉,重新再画。

“我知道,他只是失职,并非背叛。所以我只让他看守酒窖,没把他流放去多尔戈多。”他指了指密林河的方位,“这条河应该长一点儿,偏过来一点儿,魔法溪流和它在我的宫殿前面汇合。”

 

埃斯泰尔冷冷地看着他,刷刷刷在墙上写下来:“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大本事,你派什么人我都能勾引他们!照你这么说——哪怕你派聋子、派瞎子来看守我,我只要跟他们说句话、我只要让他们闻到气味——我就能把他们钓到手的!我会让你所有的部下都倒在我这边,然后煽动所有人造你的反!”

“我下次可以考虑派一个又聋又瞎、而且嗅觉失常的太监。”瑟兰迪尔佯装在思索的模样。

 

埃斯泰尔气得脸红了,用力跺着脚:“你不仅残暴,而且很傻——如果我能有书的话我就不会耍心机去跟你的看守提要求了。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去找一个太监,不如把东西都给我!我看书的时候不会有心思去勾搭旁人的!”

 

瑟兰迪尔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无聊人的要求姑且是可以满足的。

“你要什么书?”

“什么书都行!历史、天文、地理、棋谱、日历!都可以!”

 

为了报复,瑟兰迪尔除了给了他看精灵简史和星相书之外,顺便给他强行塞了几本图文并茂的《霍比特人美食大全》(上中下三册)。

——然而埃斯泰尔每日的食物依然是吃到快吐的兰巴斯。

 

——耍心机的小样儿,整不死你也不要你好过。

瑟兰迪尔得意洋洋地想。

 

 

考虑到他囚禁的这个欧米伽虽然年龄幼小,但是异常狡猾聪明,所以瑟兰迪尔最后还是打消了派人看守的想法——他觉得密林的精灵都太实心眼,很容易被这个小欧米伽骗。于是每天他就自己送一块兰巴斯给埃斯泰尔,偶尔心情好就去进去牢笼看看。

埃斯泰尔确实很不老实,有一次他甚至发现这个小欧米伽在试图锉断自己的锁链!他来的时候忘了搜他身上,竟然不知道他藏了锉子。还好那天他发现埃斯泰尔神色有异,他眼睛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脚链上锉了一半的缺口。

他没收了他的锉子,然后就把埃斯泰尔痛打一顿。

 

这次他倒是没发火,直接捡了一根细柳条往欧米伽身上抽了十几下。一边抽一边惊奇地想,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没注意搜他身上的东西?!

埃斯泰尔一直就用手护住头脸,让他打,他又不能发声,打得痛了就轻轻缩了一下。

 

瑟兰迪尔就停了下来,扔掉柳条:“把衣服脱了,脱干净。”

埃斯泰尔眯起眼睛瞧着他,午后的阳光照在少年那秀致苍白的脸上,羞愤、敌对、狐疑的种种情绪交织着。

 

最终他还是服从了,脱得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少年人的骨架小巧,身姿柔韧矫健,正午的艳阳照着那光洁纤秀的姿体,玉石一般光滑莹亮,自有一股青涩的美感。

 

“转过去。”瑟兰迪尔却根本看都不看他,只是捡起他的衣服检查,最后在内衣贴身的兜里找到一枚式样古朴却不怎么上乘的绿宝石蛇形戒指和几枚金币,还有已经枯萎了的细细长长阿夕拉斯草。

——再就没别的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些东西包好给他放了回去:“去水里,把身上洗洗干净。”

埃斯泰尔缓缓走到水塘里去。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伤药回来:“过来,我给你上药。”

少年湿淋淋地从水里钻出来,低垂着头,让他把药膏涂到身上。

 

精灵王修长温润的手抚过埃斯泰尔细嫩的肌肤上红肿的伤痕,洗过澡后欧米伽淡淡的清香从肌肤里渗透出来,仿佛雾气一样萦绕在他鼻尖。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接触欧米伽。

 

不过他很快就摄定了心神,这个欧米伽还没成年呢,还吃了抑制的药物,也没什么威胁性。

 

“你从哪儿来?”他帮他把伤口处理完毕之后,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

埃斯泰尔摇摇头,甩了他一身的水珠子。

 

“停下你的那个脑袋!”他连忙伸手挡住脸,“把衣服穿上去!”

 

 

夜半他去把新的秘银锁链给埃斯泰尔换上,才帮他把旧链子打开,猝不及防就被他一记手刃砍了下来,晕了好一会。

他才反应过来那欧米伽居然又想越狱,而且还对他——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动手了?!

 

他三两步追了上去,抄起权杖就照着埃斯泰尔的背影抽过去,那家伙脚步倒还轻盈,听得背后风声响起就矮身躲过了,举着橡树的枝条充作剑,支支撑撑地跟他打了几个回合,最后被他卸了武器,一脚踩翻在地。

 

他抓起埃斯泰尔赶紧地又拎回去。

 

埃斯泰尔颓丧地捂住头,趴在草地上,等着他揍。

 

“今晚这次记着,下次再打!”他冷冷地说。

中午才抽了埃斯泰尔十几下,没想到这么快晚上又犯事!这次他真是懒得打了,大半夜的,他不想又跑一趟给他上药。

这人类还真皮实——居然怎么打都不长记性!哪怕是莱戈拉斯最顽劣的时期也不会让他一天发两道火。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能接的下我三招,小子你剑术倒是不错——嗯?”他走到埃斯泰尔身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肚子,“谁教的?”

埃斯泰尔还是趴在地上装死。

 

“不要再想越狱的事儿了。”他淡淡地说,“当然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了你的。”

 

埃斯泰尔微微一动,睁开眼睛去看他,大概意思是问“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

“等我找到你命定的阿尔法。”瑟兰迪尔说,埃斯泰尔眼中的光迅速灭了下去,“或者你就在这里继续跟我斗下去。”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阿尔法,告诉我。我一定会挑到一个最好的,保管你下半辈子都欢喜满意。”只要不是莱戈拉斯就行。

埃斯泰尔白了他一眼,爬起来钻到帐篷里睡觉去。

“哼,不识好歹的家伙。欧米伽的命运本该如此——早早地嫁人生子,然后后半辈子都被藏在家里——其实你现在的状况和你将来结婚之后的状况也没什么不同嘛!藏在密林里不安全吗?你若是在外面被别的欧米伽标记了那才是倒霉的呢!”

 

“……”埃斯泰尔依然不理会他。

 

“哼,你若是走在外面,被一个半兽人或者矮人阿尔法标记了……那你就有得哭了!哈~”

埃斯泰尔忽然朝他扑了过来,张牙舞爪地要来撕他的脸。

 

他再一次露出被巨龙烧伤的脸孔——三秒后,埃斯泰尔乖乖地缩回帐篷里,瑟瑟发抖地盯着他看。

“给我老实点。”他冷漠地说。

 

埃斯泰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爬过来抓着他的手写字:“你到底是为什么囚困我?”

可怜的欧米伽困惑地看着精灵王。

 

“为了什么……为了……宿命的惩罚吧。”他含糊地说,“为了让你不害人。”

 

埃斯泰尔的反应与他想象中差太多——没有愤怒、反抗,反倒是一脸的空洞与茫然。

 

从此之后他倒是多了一项乐趣——心情不爽了无聊了就跑到这个秘密的庭院里来,随便扯个惩戒的由头跟那个欧米伽打一顿出气——不是比试、不是演习,纯粹就是找人打架,捞着个橡树或者柳树的枝条就开打,总是以埃斯泰尔挥舞白旗或者扔了武器请降结束。

起先埃斯泰尔左支右绌只有挨打的份儿,打到后来居然学灵光了,勉勉强强跟他能过上二十来招,往往打不过的时候就往树上爬水里溜,不仅身手看长、逃命的本事也是更上一层楼。

 

 

圆形的院落的墙壁上的图案越来越多,除了密林的地图之外还画上了孤山和长湖,埃斯泰尔有时候还踩着橡木垫脚,在靠上一点的地方把星空月亮也点缀上去。

有天他给埃斯泰尔送兰巴斯,才把餐盘从门下面递过去,就听到那边叮叮咚咚敲盘子的声音——埃斯泰尔大概是有事情要跟他讲。

“密林的河水要涨了吧?”纸条从门下面递过来。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星象告诉我的。你最好要卫兵早点预备些措施,今年的洪水比往年要大。”

“不必你来提醒我。”真是奇怪——埃斯泰尔管这个做什么呢?

 

“今年的洪水会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大——到时候洪水会淹到密林的宫殿。精灵们如果在那时才忙着疏通转移就晚了。而且那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东西随着洪水冲过来……”

“那你要我干什么?”他奇怪地问。

 

“洪水最多只会淹没地下一层的宫殿,从今天起你就该让密林的居民们先把竹筏和小船造好做准备,紫色睡莲开花的时候就让住在下层的精灵们都迁到宫殿的上层来。密林里住在地势低的地方的精灵也让他们转移,或者来你的宫殿里,或者去长湖。出了密林宫殿后的河道变得很宽,长湖那边本就是水上的城市,而且河水的支流很多,那边不会遭受洪水太大的影响。不过你还是要告诉那边的镇长要预防洪涝。”

 

他心里也提防着埃斯泰尔会不会又在背后捣鬼,不过密林里的精灵都不大懂星象,也不会预测洪涝。如果能够找到巫师来占卜或许就知道了,于是他派出鸟儿去问候褐袍瑞达加斯特,顺带请他占卜一卦,今年密林是不是会有大洪水。

但是一直都没有回音,鸟儿们找不到褐袍的人,这个亲近自然的巫师不知道又到哪儿去玩了,他可能不在幽暗密林附近。

 

眼看着池塘里紫色的睡莲开始绽放花苞,瑟兰迪尔也觉得事不宜迟了,还是先把竹筏和小船都备好,然后派莱戈拉斯去长湖那边告诉镇长要预防洪灾。

 

夏季里的第一场雨就来势浩大,伴随着轰鸣的雷电,狂风骤雨下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停歇,密林宫殿的下层果然被淹了,还好那儿的守卫已经提前被瑟兰迪尔告知往上走了,地下储存的粮食、美酒和囚犯们也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密林河和魔法溪流的黑水汇聚在宫殿里奔流着,这会儿他的宫殿里因为接应了不少森林里的精灵们所以显得特别热闹。他们在宫殿里的各个洞窟和拱门里住下,有的直接把家当放在做好的竹筏上,在小舟里唱歌喝酒养花做饭,你来我往的,甚至还在水面上搞了个小集市!

 

密林的精灵王在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下面水面上的一群新居民/难民,只感觉头疼。他的宫殿里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他跑去跟埃斯泰尔抱怨:“你不该跟我出这个倒霉主意,现在我宫殿的下层简直被那些精灵们搞成了水上乐园了。”

埃斯泰尔住的池塘也跟着涨水了,大水淹了他的帐篷,所以他不得不爬到橡树上将就着避雨。虽然瑟兰迪尔事先给他预备了精灵斗篷,但是他在树上还是接连淋了三天的雨,也没怎么没睡个好觉。之前花了很大功夫画的壁画也都被淹了,这会儿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睁着因为熬夜而红肿的眼睛,飞快写了一张纸片,飘飘悠悠地落到精灵王的手里:

 

“雨势尚未停歇,不宜放松警戒。宫殿里若是人口太杂乱不便看管,不如戒严,让外来的精灵组织成散兵在水面巡逻,不愿组成散兵的精灵必须安分,不许在水面嬉闹。”

 

这次他再没犹豫,直接照埃斯泰尔说的下了命令。才来密林宫殿不久的一些乡野的精灵们有些抱怨之声,怪瑟兰迪尔太严苛不通人情。这话叫精灵王子听到了,莱戈拉斯非常反感:“若不是Ada事先预备好收留你们,你们这会儿说不定都被洪水冲散了家啦!只是戒严十天不能搞娱乐活动又有什么关系?”于是精灵们都乖乖听话了。有些责任心的就自发地组队巡逻,其余的就把家人都在宫殿里找地方安置好。

 

过了两天又开始下暴雨,这次的暴雨比前一次更加凶猛,河流奔涌着哗哗地流过密林的宫殿,翻卷的波涛中携着许多巨大的漩涡。水势又往上涨了一些。

宫殿门口堆积着不少随着水流冲来的淤泥石块,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都是上游的一些牛羊猪,看来是洪水爆发的时候上游的居民们还未来得及迁徙的牲畜。

精灵的守卫们不得不每天花上一点时间来清理那些动物的浮尸和水草等等。好在这会儿密林宫殿里因为收留了不少居民,人手也足够多了。

 

半夜里守卫宫殿门的精灵忽然吹响了警报的号角!所有的精灵卫兵们都点起火把拿起武器冲到了宫殿门前——原来巡逻的卫兵发现有异物在冲撞宫殿门,听声响应该是个庞然大物,它在水底下,每撞一下大门,整个宫殿都跟着发出嗡嗡的震动。

 

警报的声响也惊动了精灵王和他的儿子,他们迅速带上武器跑来门前。

瑟兰迪尔命令莱戈拉斯的弓箭部队集体准备,只等那个怪物一进来就把它给射死。

“但是,Ada……”莱戈拉斯心里也没底,“那个怪物在水下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正说着,栅栏就已经被那头怪物给撞开了。

从黑咕隆咚的水底一下子蹿出一头巨塔一般高的巨蟒!它身子就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黑亮的鳞片像是铠甲一样牢牢护着它,血盆大口,双目大如灯笼,忽然它一摆头就往精灵王父子这边冲了过来!

莱戈拉斯和瑟兰迪尔急忙跳开,命令弓箭兵赶快放箭。寻常的弓箭扎到巨蟒身上就像是牙签似的,根本就是在给它挠痒痒。

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一下子又潜入水中。

众精灵都是耳聪目明的战士,全都屏声凝息地戒备着。

忽然从水中央绽出一朵巨大的水花,那蟒蛇直蹿而起,一口咬住了站在石窟上的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眼见爱子遭难,情急生智,叫道:“放火箭!”

很快千百只带火的弓箭都射向了巨蟒,巨蟒浑身上下都着了火,瑟兰迪尔自己也飞快跳到了巨蟒的头上,挥动长剑去斩巨蟒的头颅。奈何那巨蟒皮厚,长剑斩在它头上只留下划痕却不能入肉。但是疼痛感刺激了巨蟒,它痛苦地扭摆着脑袋,瑟兰迪尔脚下一滑,一下子掉落了下去,仓促间他挥动匕首,没想到居然扎到了巨蟒的眼睛。

瞬间巨蟒眼中血流如注,瑟兰迪尔赶紧跳上蛇头,迅速给它另一只眼睛也补了一刀。巨蟒痛苦至极地疯狂晃着脑袋,眼看着瑟兰迪尔就要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莱戈拉斯自己划开了巨蟒的喉咙,用佩剑撑开了巨蟒的嘴钻了出来。

巨蟒痛苦地抽搐着挣扎了几下,最终不支地倒在了洪流里。

 

瑟兰迪尔赶快抱着莱戈拉斯跳到岸上,到了平地看时,发现莱戈拉斯身上因为有护甲所以没有受伤,只是从脸到脖子上都已被腐蚀化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连眼睛也都被血水污浊了,看样子暂时是失明了。

 

到了地上的莱戈拉斯因为伤重而昏迷,密林的医师帮精灵王子敷上最好的伤药,但是莱戈拉斯的伤口不见好转,也不见醒。

瑟兰迪尔让人把莱戈拉斯安顿着,自己则是安抚民众,命令卫兵们清理战场,把巨蟒的尸体用竹筏运出去。

 

 

“所幸的是,这次的洪涝和巨蟒并未造成多大的灾害。”瑟兰迪尔跟埃斯泰尔说,“精灵没有人员死亡。这得多谢你事前的忠告。埃斯泰尔。”

埃斯泰尔还坐在树杈上,围着斗篷,因为没睡好而满脸憔悴。现在的洪水已经涨高了不少,瑟兰迪尔划着竹筏停靠在橡树下站着,埃斯泰尔的脚尖可以触到他的肩头。

 

“可是您的神色看起来很悲哀啊。”埃斯泰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他递来一张纸片。

“因为我儿子……他已经昏迷三天了,伤口总不见好。这很反常——精灵的自愈能力是非常强的,寻常的伤口并不能致命……何况蟒蛇也并不该有毒性……”他喃喃说道。这会儿他因为担心儿子的伤势,神情都有点恍惚了。“我已经派人去瑞文戴尔请埃尔隆德来帮我儿子医治,但是路途遥远,莱戈拉斯的病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把他带到我这儿吧,我给他看看。”埃斯泰尔在纸上写道。

“你?”瑟兰迪尔疑惑地问,“你的医术比埃尔隆德如何?”

 

埃斯泰尔笑了笑,低下头迅速写着:“试试看总比束手待毙强吧?”

“好……”他答应了。

 

“门口的警卫不要撤去。最近几天洪水高峰期,恐怕会有半兽人的军团顺水来侵犯密林边境。这会儿密林的军团都被调入宫殿中,森林中没什么守卫。要当心他们夜袭。”

“好。”他有些惊奇,“你会未卜先知?还是这些也是星象告诉你的?”

 

“我不会占卜,顶多就是靠星象预测一下天气。”埃斯泰尔写道,“只不过我翻了一下幽暗密林这几年的年鉴,发现半兽人纠集黑暗势力和精灵军队屡屡冲撞的时机都是在灾害严重、精灵没有防备或者防备脆弱的时节。幽暗密林的精灵们都不爱挑起争端,但是此地一直都被黑暗势力时时刻刻觊觎着。而这几天山上的洪水冲毁了很多林木和山洞,从灰色山脉那边会有些半兽人食人妖会因为住所被毁、食物匮乏而四下奔逃,很大可能会冲到密林这儿来……这些家伙穷凶极恶,还是要小心为妙。”

“哦!”瑟兰迪尔看着埃斯泰尔流利的字迹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会想到的!但是三天前的蟒蛇是怎么一回事呢?”

 

“蟒蛇不该带毒的,但是它居然能够腐蚀莱戈拉斯殿下,可见身上附有黑暗的魔法。或许这是多尔戈多那边派来的哨探——好在你们把它打退了。下一波半兽人再来定是夜间,你指挥精灵们在宫殿周围布好埋伏,趁他们杀进来的时候把他们包抄,不要点火,让精灵军队边打边把半兽人逼向北边的沼泽地,流沙可以困死他们,这样还可以节省一大半兵力。其余的卫兵守住宫殿后方的奔流河,让精灵射手们准备好潜伏在密林之间,看见有凫水而来的刺客只管打就是。”

 

瑟兰迪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埃斯泰尔的纸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傍晚时分,火焰一般明丽的晚霞席卷了整个天空。这时候瑟兰迪尔来找埃斯泰尔:“这儿都被水淹了,不好实施救治。我就把我儿子放在我的寝宫里,你跟我过去看他的伤势。这路上的卫兵都被我撤去了,不会有人看见你。”

他把埃斯泰尔从树上抱下来,放在竹筏上。

密林里这会儿被淹得厉害,来来往往都是靠划船的。

 

埃斯泰尔站在他身边,不错眼地盯着四周的景物看。

瑟兰迪尔发觉了,就警告他:“别老想着逃跑,埃斯泰尔——如果你敢再犯,我会随随便便找一个阿尔法标记你。我儿子现在病况很糟糕,我的心情也很糟糕,任何事情我都做得出来——我可警告你了。”

 

埃斯泰尔无声地叹气,低下头来把斗篷裹得更紧了一点,手上脚上的秘银锁链晃动着发出轻微的叮叮当当的脆响。

莱戈拉斯躺在华丽的窗幔里,头上缠着白纱,昏迷不醒。

 

埃斯泰尔点燃了烛火,把瑟兰迪尔给他准备的药草和器械都一样一样摆放在床头柜上。

他拿起剪子正要帮莱戈拉斯剪开纱布,瑟兰迪尔却反应过激地一下子护住莱戈拉斯的头部。

埃斯泰尔无奈地笑了一下,把剪子给瑟兰迪尔,让他去剪,自己则转身去准备药材去了。

 

他把莱戈拉斯的纱布剪开,看见儿子原本英俊不凡的脸被化得只剩下模糊的眼耳口鼻的轮廓,顿时心疼不已。眼巴巴望着埃斯泰尔支起小酒精炉子,看着他把干枯的阿夕拉斯草放进去煮。阿夕拉斯遇到水之后释放出清甜而安宁的香气,令他忧郁的心情稍微纾解了一些。埃斯泰尔又另外捣了一些药草,把阿夕拉斯从水里捞出来和药草混合在一起弄成了药泥。

 

过了一会儿埃斯泰尔又拿起小刀,要割掉莱戈拉斯面上的腐肉。

瑟兰迪尔抱着莱戈拉斯瞪他:“不许伤他!”

 

埃斯泰尔没能说话,只是一手把烛火递给他,示意瑟兰迪尔给他照明。

瑟兰迪尔看见埃斯泰尔又准备在他儿子脸上动刀子,一挥手就又打断了他。

 

埃斯泰尔无奈地一手拿着刀一面跟他打着手势比划着:“他都昏迷成这样了,再怎么伤他也感觉不到疼痛的。不动刀子你让我这药物怎么用?”

“……”

 

“快点决定,不然我这药效过了就麻烦了。”埃斯泰尔用哑语催促。

瑟兰迪尔心里本还有些犹豫不决,抬头看埃斯泰尔,烛火下见那黑发的少年神色温柔,目光清澈坚定,分明是纯粹的医者模样,他还是渐渐放下了心防,让埃斯泰尔着手治疗。

腐烂的皮肉被割下来之后,埃斯泰尔又把莱戈拉斯的眼睛用药水洗净了,给他脸上敷上药草,再帮他包扎。

 

“这就完了吗?”瑟兰迪尔问埃斯泰尔。

埃斯泰尔摇头,在他手上写着:“每隔两三天我必须亲自来给他换药。请您把药方里需要的这些药草都准备好,尤其是阿夕拉斯草,不能漏下了。”

 

夜间宫殿外再度吹响作战的号角,半兽人果然趁夜来袭。不过密林的精灵们早有准备,很快就把他打得溃不成军。果然如事先计划的那样——大部分的半兽人都被赶到了沼泽地里淹死,其余的奇袭部队也被歼灭干净。

 

瑟兰迪尔清点军队的时候感觉特别满意,因为这次战斗精灵的伤亡人员极少,但是半兽人那边却溃不成军,可以说打了一场大胜仗。接下来两三年里,黑暗势力的团伙都不会敢来侵犯密林精灵们了。

 

经过这事,他再也不敢小看埃斯泰尔了。这可是智慧型的欧米伽,在所有欧米伽里,在人类当中,这种人才也是非常罕见的,甚至说——还是很珍贵的。

“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他问埃斯泰尔,“除了放你走——这点绝对绝对不行!你必须被阿尔法标记之后我才能放你走,而且这个阿尔法不能是我儿子。”

他非常严肃地说。

他当然没忘绑了埃斯泰尔来密林的初衷——他不能让这个欧米伽害得他儿子心碎西渡。所以埃斯泰尔必须被别人标记,而且一辈子都不能让他儿子见到。

 

埃斯泰尔无声地叹息,给他写道:“我不求你放我走……我只希望一件事,请不要标记我,无论什么人都不行。我可以留下来继续做囚犯,给您当参谋、医师、甚至是吉祥物,但是决不能让任何人标记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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