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楚白衍生】【花一】两生花(花满楼X皇甫定一)(中)

本文属《一只价值连城的大狸猫》的衍生番外……剧情跑得略比正篇快一点儿,所以楚白的感情这里是比较放得开的~

注:本文中的太子就是《沧海游龙》里 谷洋饰演的正常的太子而已,就是一直被定一追杀还被允许“你可以先休息疗伤 反正你又打不过我”的那个小帅哥~请不要想得太多……】

目录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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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正传在此:《一只价值连城的大狸猫》 (对更多的楚白基情有兴趣的筒子可以戳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被称作‘两生花’的两个人不仅相貌一模一样,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两人的生命、两人各自经历的一些感知——都是共享的?”楚留香确实聪明绝顶,一点就透,“他七岁时得了肺痨,你远在千里之外就莫名开始咳喘,他一旦死去,你身上所有莫名的病症也被他的死亡带走了……那除了病痛之外,你们还会共享什么?他该不会也是一个点穴高手吧?”

“那倒也不一定,”白展堂学着他的模样摸摸鼻子——这个习惯动作好像会传染似的,“通常的时候好像……我从来都没分享过他的什么福分,但是他有个什么三灾六病我却经常能够感觉到。就像是人家常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怪不得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和花满楼有心有灵犀的感觉——原来你是想问我和他之间有没有双生花这样的牵连……”楚留香仔细想了一下,“不过说不定还真有点儿——我之前从未听说有花家的七公子沉迷赌博这一说法,若真有时,陆小凤还会不跟我提吗?但是为什么我方才输钱输得那么快啊?该不会是花满楼他……他感觉得到我的牌?”

“他猜得到你的牌,或者说他感觉得到你的想法你的牌路——那也说不定啊!”白展堂一拍脑袋,“啊,怪不得这家伙一直笑着说‘是借了香帅的运气啊~’——原来他真的是出老千了!但他又怎么会……怎么会发觉自己有这本事呢?难道说他也知道两生花的说法吗?难道他——难道他……他曾经听谁跟他讲过两生花——”

一贯胆小如鼠的盗圣这会儿面色显得极其不安,尽管这雨后阴霾之中的杭州城美得宛如一幅宏伟壮阔的泼墨画,这会儿他是半点也欣赏不下去了。

“你跑什么啊小白?”楚留香及时捉住了他的手腕。

“我待不下去了,”白展堂心慌意乱地说,“我……我们去开封吧,或者去东越玩玩,哎呀别扯着我了小楚~我回头就打点行李,明天就走。”

“现在还不能走啊。”楚留香悠然说道,“你还没给我讲完你那位兄弟的事呢。讲完了我们再走也不迟啊。”

 

白展堂坐立难安了老半天,最后才道:“我那个兄弟啊……武功高的很,哦,我要是也有他那么高的武功就好啦。那我就真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都不怕了……”

“哦?你兄弟这么厉害?”楚留香含笑道。

“那是自然,”白展堂欣然应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当世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啦!他若活着时,什么蝙蝠公子原随云,什么薛衣人也未必能把他给打败——若不是他有这一身的病……哎,可惜这人都死了,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楚留香握住他的手,轻轻把他拽到身边坐着,“还记得他那时候的样子吗?”

“我那时候刚从葵花派里逃出来不久呢,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贼……而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有天我居然闯到皇宫去啦!不小心就引得一大帮追兵追啊追,我就使出浑身解数拼了命地跑,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他家的后花园。”白展堂想起当年的事儿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家那地儿大的……比皇宫也不相上下,我一个人站在梅花林中转啊转,被那儿的繁花迷了眼,正发愁怎么办呢,忽然就感觉有一道剑气向我袭来——

那是我武功最为超水平发挥的时候吧……天知道怎么搞的——他连接向我刺了十三剑,每一剑都是致命的杀招,出江湖以来我还是头一次遇着这么厉害的剑客,这样的恐怖的杀气后来我只在西门吹雪身上见到过。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把他的攻击全部躲了过去——好像他每一招来袭之前我就能预感到他的招式一样。

他见那追魂夺命的十三剑居然制不住我,忍不住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他就收了剑,说:‘你就是今天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的那个小贼?挺有本事嘛。’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我不是小贼,我没去过大内,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大笑了起来,但是很快笑声就被他的咳喘阻断。

 

他咳得撕心裂肺的,我也在同一时间开始感觉自己胸口很不舒服,就问他是不是哮喘发作了?

他咳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字,是。

我那时候总会随身带着药——虽然那药对我来说不起什么作用……但我知道这种病发作起来是什么滋味,我当时很可怜他,所以我就走过去把药递给他——

 

他伸出手来,却没有接药,而是手出如电地扣住了我,借着明亮的月色仔细看着我的脸:‘你……你为何会长得与我一模一样?!’

我也被这个发现吓坏了——眼前这个贵公子打扮的人居然跟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我当时真觉得我是见了鬼了!

 

他再才看见我的药,就问我是不是也有肺痨?

我说不是,我没有得过这种病,只是偶尔会有这种症状。

我顺便把我这莫名其妙得来的病跟他讲了,我说我经常这样,从七岁起,总是突然之间就会咳喘,一咳起来就跟要了我老命似的难受,更吊诡的是——每次我咳嗽的样子看着像是哮喘发作,可实际上我浑身上下都好好的没有半点异样……求医问药好几年,所有看过我的医生都说我身体康健,没有任何毛病。

 

他一直坐在池塘边静静地听我讲……我讲得结结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他一听就全明白了——他这人真的特别聪明,也算是很见多识广,当时他叹了一声,跟我说:‘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两生花’啊。确实你没有肺痨,也并非哮喘,你所有病状只是因为我发病的一种投射而已。’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关‘两生花’的事。

 

他把关于两生花的故事跟我讲完了,顺带就问了我一句为什么要当飞贼。

我说我当飞贼是因为打小我娘就是做这行的,我发小也是做这行的,我发小的兄弟几个也都是做飞贼的,就连我崇拜的江湖传奇楚留香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盗——所以我很早就立志在此啦!

 

他听了也是一愣,片刻后又剧烈咳嗽起来……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怎么高兴……他一直这样,无论什么时候看着他,你都难能见他笑一次。他咳完了,就说:‘也难怪你总想着做贼——父母亲友皆是如此,所见所闻耳濡目染皆是如此……哎!’

他摆了摆手,说:‘今夜的事就罢了,等会那些大内侍卫四处搜查没有什么结果自然会回宫复命,你听到梆子响过三声之后可以从西南门离去,那儿的守卫在那时换班,防御会疏忽些。’

——如此一来,我们就算是相识啦。

 

第二天我顺利脱身了,可是我止不住脑子里老想着有关他的事儿,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出生时有个双胞胎的兄弟给人抱走了。

我到处打听,那位……那位救了我的公子……据说他父亲……对他真的不是很好,他父亲把他培养成了一个高明的棋子,也完全把他当作一个没血没肉的工具使唤,在我听到的各式各样的传闻中,他父亲对他冷酷得简直不近人情。

 

说实话我对他颇有些好感——大概是很感激他前夜搭救我的恩情,所以第二天白天我又跑去了他家里,我是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又溜到我们昨夜相见的地方。他果然一个人静静坐在落梅如雪的花园里,看到我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惊讶。

 

‘你又来了。’他皱着眉头瞧我,‘昨天才放你一条生路,这会儿你又嫌命长了?’

我说我就来看看你——你昨天救了我,我心里当你是好兄弟啊。

他扬起眉,我赶紧说:‘你可别瞧不起咱们这当贼的兄弟,将来我可是会变成和楚留香一样美名远扬的大盗的!’

他看着我冷笑,还是不说话。

我说:‘我感觉得到——我靠近你的时候,感觉得到你身上有种孤独冷清的气质,你身边好像一个人都没有,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朋友兄弟给你作伴,所以我就找你来了……’

他都不等我说完话,提着剑就来砍我!

 

哎!他这人脾气真是坏得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砍人——这脾气比西门吹雪还暴呢!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心地还是很好的,如果真的要杀我,昨夜就不会救我了。人家了不起就是看我不爽、有点嫌弃我配不上他嘛——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熟了,他就算嫌弃我也没用了。”

 

楚留香一脸感慨地看着他这个脸皮厚如砖石的同伴:“老白啊,我怎么平时就没见你对谁有这毅力呢?”

“你懂什么,自家兄弟,何况他是我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俩共用一条命的——我怎么能因为他脾气有点暴躁就跟他翻脸呢?我活了十七年,好容易才遇着这么一个亲人——我能不在乎么?”白展堂的鼻子差点怼到楚留香的鼻子上了,“换你你能不在乎?”

 

“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老这么死缠烂打下去……咳咳,老这么有诚意地登门造访——他最后总算是跟你熟了吧?”

“挺熟的,是挺熟的~”白展堂笑嘻嘻地说,“我后来跟他一见面就是追追打打的,熟到我连他所有的武功招式的底儿都摸清了!毫不夸张地说,我跟他相识之前,我的武功是葵花派倒数第二,跟他相识之后,我的逃命功夫却练得全江湖第二啦!”

楚留香都忍不住笑了:“原来你这天下第二的轻功还是被此君训练出来的。”

“那可不是?”白展堂笑答,“以前我的轻功那叫一个水啊~被皇城护卫一追就跟惊弓之鸟似的……那时候我可没有现在这么临危不乱的大气魄。有次我翻墙去找他,想秀一下我那踏云揽月的轻功,就特意潇洒地摆了个姿势,从他家荷花池上面飞了过去,谁知道轻功施展到一半突然我的内息却乱了,就那么一下跌入了水池里!他那时候一心一意坐在池边垂钓呢,看都不看就直接把鱼竿那么一甩,鱼钩勾住了我的衣服,随手就把我给轻轻松松地逮上了岸——那鱼钩就那么点丁点小!鱼线也就头发丝那么细!从我失足落水到他把我捞起来,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我上岸的时候连衣服都未完全湿透呢!你说他那人反应有多快~武功是多么厉害——”

 

“人家那仅仅只是反应快武功高吗?”楚留香惊讶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从你刚踏进院子的那刻起就一直留心着你吗?虽然他可能一刻也没朝你这边看过。”

白展堂脸红了一下:“那是……他就经常一脸嫌弃地跟我说‘自从我跟你相识以来,你就没有哪一天不让我操心的。’”

 

 

“香帅又在当梁上君子啊?”正在清洗茶具的花公子抬起头,仿佛看得见屋檐上像只猫儿一样静静趴着的盗帅似的,“怎么在朋友这儿还改不掉这习惯?要坐的话进来坐啊~”

楚留香摸摸鼻子,还是飞快地从窗外翻了进来:“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儿。”

“什么事?”

“他们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花公子有赌博的天赋,你那天的麻将是怎么赢的?”楚留香好奇地问。

 

“哦~香帅原来是在意这件事啊。”花满楼一脸的坦然,“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最近我发现我和你之间有某些程度的心灵感应。”

楚留香眉头一跳:“这种感应……你能感知到什么程度?”

“时灵时不灵~,”花满楼微笑着说,“平时没有太大感应,但是你紧张或者焦虑的时候我会有点感觉。”

 

“我们相识也有半载,你怎么从前没有发现我们之间有这种关联呢?”楚留香问。

“这种关联……或许并不是我们相识的时候才有,而是我们出生的时候就有了。”花满楼说,“香帅知道‘双生花’的事情吗?两个人共用一条生命,他们可能相隔海角天涯,但是在某些时候,他们的体验他们的感官他们的心灵都是相通的。他们可能梦到同样一个梦,梦里去到同一个地方,甚至可能爱上同一个人。”

 

楚留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花满楼微笑的脸:“唔……这个词儿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新鲜得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和我能够互相感应的呢?”

“最近。”花满楼微笑道。

“最近?”楚留香疑惑道。

“最近你醉酒的那次,”那盈盈笑意更加明显了,“那天在万梅山庄喝酒的时候,我第一个发现你是真的醉了,神智错乱,满口疯言疯语……但你自己却没有发现,而且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也都没有发觉。他们只觉得你是在盯着老白,很清醒地在开一个很大的玩笑而已。”

“我那时候……”一提起此事,楚留香就掩饰不住地头疼,“我那时候……想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忽然抬头看着花满楼,“你难道记得?你记得清清楚楚我那时候——”

“你那时候真心想抱他一下,你在心里是这么说的,而且说得很大声,”花满楼一字一句地说,笑容可掬,“你说你如果不敢把他抱在怀里你就宁愿跳出去让西门吹雪砍了你的脖子。我当时很奇怪——你讲话讲得这么大声,为什么周围四座的人都还面色如常地饮酒作乐?就连老白当时好像也没意识到你对他的那些……咳,危险的想法。”

“危险的想法?”楚留香疑惑地重复。

“是的,你那时候神经高度紧绷——感觉像是要搞什么大事,而且你还有一些……一些比较微妙的心理活动,我并不是很方便说……”花满楼的脸颊微微红了,“香帅应该知道吧?”

“我懂我懂……”然而楚留香的脑子不停飞转,拼命地去阻止自己去想自己当时能够想到最没有下限、最为不堪的想法会是什么情况。(天!竟然叫花满楼知道了!但是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鬼啊?)

 

“然后我明白了——那些事并不是你大声说出口的——而是你自己喝醉了就在心里大声嚷嚷出来的,而且只有我听得到。”花满楼说,“所以我当时就想到了曾经有人跟我讲过的‘两生花’的故事……你不觉得我们的长相和某些巧合正好挺符合两生花的传说吗?”

“这么说我们除了长相……相同之外……”楚留香忍不住有点眩晕了,“有时候心灵也相通的,比如……昨天,咱们玩麻将的时候。”

 

这可真是个麻烦事,听起来很有趣,但是深入想就有点可怕了。

试想一个人如果无时无刻不能感知到你,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心思,甚至知道你在干什么事儿(甚至包括许多非常隐私的场合的私密事儿)——这以后还叫人活不活了?

 

“哦,香帅不必惊惶,那些事情也只是看运气的。”花满楼平静地说,“大部分时候,我们之间的喜怒哀乐并不能互相感应。能够感应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除非你遇到过什么三灾六病,除非你陷入非常焦虑或者非常险恶的境况,一般我是不会感受到你任何事情的。而那天的麻将你之所以输……是因为那天你的情绪非常焦灼。因为你一直都……盯着他,担心着他,那是一种你前所未有的紧张。”

楚留香怔了一下,随即长声叹息。

 

“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好像就没有感知到你这边特别的信息。除了有那么一两次——有一天我忽然感觉到背上有点儿刺痛,还有那么几天我时不时有种幻觉,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个阴暗窒息的山洞里……”

“你说的是我被薛笑人暗算的那次!”楚留香恍然,“阴暗窒息的山洞——那是蝙蝠岛!”

 

“嗯……能感知的,大概就是这些了。”花满楼悠然饮茶,当然他给楚留香也留了一盏,“所以说香帅你不必惊惶——就算是两生花的关联,对你我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楚留香摸着他那赫赫有名的鼻子说。

“哦?什么事?”

 

“我这人的鼻子压根就不怎么灵,但是花公子的鼻子却灵敏异常——是不是造物主在制造我们两人的时候,把我所有的嗅觉都分到你的生命里去啦?”楚留香笑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花满楼微笑道,“我这人天生盲眼,但是江湖传闻楚香帅却目光锐利如鹰,天底下所有的小线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想来我所有的好视力都加在你身上了。”

 

他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是谁告诉花满楼关于这个‘两生花’的故事呢?”楚留香不经意地问道。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不过现在我们可能看不到他,因为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了。”花满楼平静地说,“他的仇家势力很大,所以他不得不走得远一点儿……”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姓……也无关紧要吧……”花满楼难得在面对朋友的时候有点迟疑,“香帅不会认识他的。”

 

“我看得出来你在说谎~”楚留香饶有趣味地琢磨着对方的表情,“可是我有点儿奇怪,一向率真可爱的花满楼真的会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说谎吗?”

花满楼已经敛去了满脸的笑意,神色变得肃穆起来:“我不愿提起他的名姓,是因为香帅肯定不会喜欢这个人的名字的。因为就算是普通百姓都未必喜欢这个人的名字。或许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反而会因此更想一探究竟,更想从我这儿打探关于他的不一样的情报。但是我不会说,我如今已经疲于去向任何不了解他的人去解释任何让人厌倦的问题。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我更不愿听——现如今听见到任何有关他的质疑、侮辱、谩骂都会令我觉得万般难受。”

 

“我……”楚留香也是头一次见花满楼如此冷淡甚至是几乎接近愤怒的表情,这可有点儿吓人,不过好在他是这世上最会说话的人,马上他就按住了花满楼的肩膀,“我相信你!”他大声说,“既然你说你那位朋友是个值得让你维护,让你心疼的人,那我就不问!我只需要知道你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值得信赖的朋友就够了!”

花满楼果然松懈下来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人很莫名奇妙……”

 

“不,不会。”楚留香非常机灵地说,“我知道江湖上是有那么一种朋友,他们本人是非常完美的,但是他们的名声——却总是惹人非议。因为他们的品行非常孤高而且古怪,所以他们走的路也很难被世人所理解——中原一点红就是这种人。但是我们不必管那些!朋友就是朋友,感情就是感情——他在我们自己心目中的分量怎么可能会为了外人的指指点点而被削减呢?旁人对他的了解又怎么有你自己清楚呢?!他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子,那就是什么样子,不容置疑,不容辩驳!”

花满楼终于对他露出了微笑,疲惫的,温暖的,带着一丝丝的歉意:“或许我不该这样提防你的,是我不对。哎,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又何必有什么秘密可言呢?我愿意跟你说,我那位朋友……他的名字是——皇甫定一。”

 

皇甫……定一……

 

这下楚留香真的笑不出来了。

 

如果把江湖中近几年发生的大事件里几个出挑的人物都挖出来,串一串,排个序,拍在头几号的人物大概是原随云、薛笑人以及无花之流……但是这些人若是放在皇甫定一面前恐怕就只是小虾米的水平了。因为这些家伙们再怎么翻腾也只是在江湖中溅起一点小水花而已。

但是皇甫定一那一家子可是真正把整个朝野整个天下都搞得大风大浪、天翻地覆的大鲨鱼级别了。

 

没记错的话,皇甫一家子因造反罪名被株连九族了。

那位赫赫有名的皇甫公子……似乎在暴乱中死了,和他那些命运悲惨的族人不同,这人死后居然得到了当朝皇上的厚葬。这位当朝的皇帝、曾经的太子似乎还对这位小公子有点儿惺惺相惜之情,尽管在他生前他俩曾经斗得死去活来。

 

“他没死,”花满楼坚持说,“死掉的只是他的一位替身。那天我亲自送走他,亲耳听见他跟我这样说的。”

哦……一人奋战抵挡万千御林军的替身高手……一个明知九死无回还要去舍命劫法场的舍己为人死士……这种人才还真是不好找啊。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冲进楚留香的脑海:“你那位朋友……皇甫公子……长得怎生模样?”

“我只是一个瞎子,你何必问我这种问题呢?”花满楼淡淡地回答。

 

不知为何,我们盗帅感觉到花公子又生气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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