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DMC/4ND】Somewhere InTim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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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的那个人并没有来。

前些时闹得教团上下沸沸扬扬的那个人……无论是盗窃教团的斯巴达遗物,或者是来劫狱救但丁的人——再也没有出现了。

或许,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来?

 

让尼禄坐卧难安的,正是这一点。

姬莉叶那天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克雷多这几日也是毫无音讯,突然之间就好像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了似的。

教皇没再让他见但丁,而是把他调去了巡逻队里,白天他和其他骑士们接任务猎杀魔物,晚上偶尔也会值勤在教团各处巡逻。

 

他心烦意乱,整日里跟个游魂似的四处走动,战斗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跟个丧尸似的,脑子是空的,心里也是一片空茫。

他在期待什么吗?还是在等待什么人,要一个什么结果?

是在期待冥冥之中的变故,是在等待梦中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一袭蓝衣,带着冰冷出尘的气息,淡蓝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忧郁的男子?那人是但丁的兄长,或许也是此际唯一能够救出但丁的人。

如果那人真的来了……他又当真愿意看到这恶魔救出但丁,然后把Fortuna闹个天翻地覆?他真的想看到那两个恶魔走在一起……?

 

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尼禄——那可是恶魔啊。你真指望恶魔能做什么救世主?

抑或是……其实你内心对这世间一切的真实早已厌弃?厌倦这乏善可陈的人生,厌倦这一成不变的风景,厌倦这种种不如意的世事,也厌恶这段纷乱如麻的、令人困扰又痛苦的感情?

 

所以不知从何年何日开始,不再信奉神明,不再去想希望,只想一个结果、一个解脱。哪怕这结局由一对儿恶魔带着复仇的烈焰来开启,哪怕这会导致这天地焚烧殆尽,他也不再在乎自己有任何结局。

 

幽幽月光照进高耸的玻璃窗,他长长的影子从一排排的甲胄上晃荡过去,走廊里回荡着他那不轻不重的、悠缓的脚步声响。

等等——

这儿好像还有另外的声音。

从很远处传来的,轻快的脚步声——那人在以惊人的速度奔走——教团里的骑士们是不允许用这种步伐在城堡里这样放肆奔跑的,而这沿路的机关、陷阱竟然没有拖慢他的脚步!

尼禄心底一紧,条件反射地握紧了绯红皇后的剑柄,熟练地拉动油门给剑充满了能量。

 

奔跑的脚步声轻快有力,而且是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在向他逼近。

面前的门被猛然推开的那一刹,绯红女皇恰好挥出——!

 

巨大的金属交击声——令尼禄吃惊的不止是自己这蛮力十足的一剑竟然能被人给架住,令他更吃惊的是架住他的那柄剑竟然是那么眼熟——巨大宽阔的剑身,剑柄上雕着骇人的骷髅。

他在那一瞬间愣神了整整半个世纪,再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只凭单手就架住了自己全力一击的男人在一个月前与自己交过手。

只是那时候他因为莫名的理由分神才被教团的人偷袭……

 

“但丁……”唇齿间流露出不可抑制的颤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初见时一样的高大、俊朗,银发皎洁如月色,眼眸锐利如鹰——这一个月内他所遭遇的那些不堪的事情都不曾在但丁身上发生过,过去他曾见的这男人在他怀中疲软、虚弱的容颜、沙哑迷情的声音……仿佛不曾存在过,就像是他们方才从初见时交手的歌剧院一下子就跳到了此处,中间那段全都是错误的乱码、断档,已被删除。

 

但丁看到他的时候似乎也有微微的讶异,但是很快那淡淡的惊讶又被他一贯潇洒不羁的笑容取代:“哦~又是你呀,kid~这次又想跟我玩什么?”

尼禄的脸一下子刷红,想起过去跟此人无数次亲热的情形,令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上,弄得他有点眩晕,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不由自主有些发抖——是紧张还是害怕?他都说不清。

 

他保持着拿剑的姿势,一直未动。

可是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打倒但丁那是天方夜谭,对方已经恢复了,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如此神采飞扬。

 

但丁眯起眼睛,注意到了他敌对的姿态,也注意到了他此刻的犹豫。敏锐的恶魔猎人自然注意到了这眼前的小子身上毫无杀意,甚至,毫无战意——但,尼禄还拦在他面前是为了做什么?

 

尼禄依然浑身僵直,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此刻就发生在眼前……这恶魔逃出来了,不仅如此,还生龙活虎地逃出来了,不知是被什么人营救,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有什么同党,也不知但丁想不想为在这些时发生的事找他报仇雪恨……

傻乎乎地,呆呆愣愣地,在看着但丁大摇大摆向他走来的时候,尼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拔剑挥砍,不是咬紧了牙关抽出湛蓝玫瑰吧崩了那恶魔的脑袋,他本能反应的却是伸出人类的那只手臂!做出了一个拦截的动作!

他要把他拦住……

压根不管自己拦不拦得下他。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但丁在被他用这个寻常的、极为“人类”的姿势拦住之后,不由愣住。

年轻的男孩就那么在他面前,伸着手挡着他,眼睛里透出执拗的神气,晶莹的蓝宝石般的瞳里映着他的倒影。

 

“尼禄——是你在那里吗?”

夜空中传来熟悉的呼唤,惊醒了僵持着的两个人。

有声音——嘈杂的、响亮的重甲轰隆的声音潮水一般向他们涌来。

是克雷多带领的巡逻队。

 

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节骨眼,消失许久的克雷多居然回来了。

 

“哦~今天是该你小子值勤的日子吗?”但丁恍然,“所以你大半夜地在命运城堡里东逛西逛?”

尼禄依然看着他,眼神一片茫然。

但丁看见他这样子,居然露出了无奈的笑。随后他干了一件令尼禄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华丽的武士刀,放到了他手中。

 

“拿着吧,尼禄……”但丁的一只手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臂,眼睛坚定地注视着他,“这是维吉尔的遗物——阎魔刀,也是你应得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用到的。”

他不解其意,只是当他的恶魔之手触碰到那刀柄的时候,那把刀迅速化作耀眼的蓝光融入了他手中,这奇景令他都有些吃惊。

 “不要把这把刀交到任何人手中。”但丁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呢喃这句话,温热的呼吸触到了他的脸颊,近得就像他们往日里无数次亲近的时候一样——那一瞬间他几乎误以为但丁要吻上来了。

可是等到他惊讶地转过脸去时,那男人却早已翻上教堂高高的窗棂,在一片幽幽月色下对他微笑:“Adios,kid~”

嘈杂的脚步声纷纷乱乱地涌来,穿着铠甲的骑士们蜂拥而上,而红衣的恶魔猎人早已消失在一片银色的月光下。

 

最后出现的是克雷多。他脸色铁青地走在骑士队伍之后,望着那些人乱哄哄地追赶着但丁的背影,心知追捕此人无望,就没有跟过去。

“回去吧,尼禄。”克雷多的语气就和他的脸色一样阴沉可怕,“今晚的事,无论是谁问起,你都不要说漏一个字。”

“人是怎么跑的?”尼禄看着克雷多抓着他的佩剑在走廊里大步徘徊,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有内应?你们发现他那个同伙是谁了吗?”

“内应?”克雷多看起来依然愤怒,“根本就没什么内应!那狡猾的恶魔骗了我们!他一开始——他一开始就是故意被捕的!”

“什么?!”尼禄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

“但丁……他就是那个前些时趁夜搜索教团的人!”克雷多大声说,“他被捕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教团的人才会把他带到命运城堡的秘密基地里来!这些日子里他一边装作阶下囚,一边找机会把命运城堡的角角落落都摸了个遍!他甚至找到了‘阎魔刀’!那是我们教团收藏的唯一的珍宝!”

 

尼禄微微一惊,不由自主地按住了那只恶魔之手,那只手在听到熟悉的名字时候在隐隐作痛,地放射出奇异的蓝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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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坐在密闭的房间里,屋内没有点灯,一片窒息的空间里,唯一的光芒是来自他鬼手的光亮。

阎魔刀封印在他的手臂内,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随着自己的脉搏、呼吸,回应着他的召唤。

如今只要是他心想念动,这把神奇的到就能应念而出,当他不需要的时候,它又会自动消散,回到他手臂之中。

他为什么要把阎魔刀留给自己呢?为什么在见到他时,没有选择直接给他捅一刀子,反而是把阎魔刀送给了他?

那个男人……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物啊……

 

只是他心中,未尝不曾有过猜测,猜测这是恶魔新一轮的诡计报复?或者是别有原因?那个半人半恶魔的男子,那个他口中英年早逝的兄长……关于斯巴达在本地的传说,他与他惊人相似的外貌和非常人可比的力量……可是关于那些迷雾之中的秘密,那些扑朔迷离的真相,却往往在他想到一半的时候被他生生掐断。

——对于这个男人,他并不太敢有太多的想象力,甚至都不愿多想。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令他觉得十分……难以面对,也难以释怀。

他怎么敢对这样一个人再去想什么呢?他的歉疚,他心底的欲念……哎!若他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打手、机器,是个愚钝无知的俗人倒好了!那样的话,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一切都不必难过,不必心疼,更不会觉得难以面对什么。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人?”他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克雷多?是你在外面吗?”

“是我。”克雷多的声音好似这蒙上浓重迷雾的夜色,模糊而沙哑,“尼禄,你来开下门。”

 

尼禄缓缓站起,恶魔右腕的光芒耀眼,火灼一般的疼痛在提醒他——屋外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在克雷多身后的黑暗之中潜伏着的,或许有些畸形可怕的魑魅魍魉。

无声无息地,阎魔刀闪现在他手上。

“好的,克雷多——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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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教皇冕下的荣耀!为了我们的乐园的梦想!”阿格纳斯大声高喊。

银白的骑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把原本重伤的尼禄胸前又狠狠捅了一枪!

他现在被悬挂在Fortuna秘密实验基地的墙壁上。

那晚他开了门,意想不到迎接他的是“天使”形态的克雷多。

克雷多竟然要亲自下手抓他,他都来不及反驳什么,就让克雷多望见了他的恶魔之手中紧抓的阎魔刀——这下彻底激怒了这位平日里沉默严苛的兄长——无论是尼禄变异的恶魔之手或者是那把失窃的阎魔刀,证据确凿,克雷多认定了尼禄是和但丁一伙背叛了教团。

他百口莫辩,索性也懒得争执,无奈之下,只想先把克雷多打倒之后跟他慢慢解释。谁知道他和克雷多打得两边都消耗了大半精力之时,阿格纳斯却出现了,手中还劫持着姬莉叶。

错愕之下,他被袭击逮捕,然后被一行人拖入教团的实验室。

阿格纳斯热情地欢迎了他,用三杆标枪把他像蝴蝶标本一样钉在了墙上,由于失血过多,他的意识都已变得模糊不清。

“本来是想用但丁作为能量补给的……太可惜了——给那家伙逃了,但好在——我们这儿还有一个斯巴达后裔……尼禄……你,同样也能给我们的‘救世主’提供能量。”

他没能说什么话,意识早已离他远去,连疼痛感都变得渐渐模糊……

 

他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一袭华贵的蓝衣,银发如月色皎洁,阎魔刀在他苍白修长的手中闪烁着神秘耀眼的光。

“我的刀不会随意借给任何人。”那男人冰冷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他缓慢而吃力地抬起头来,仿佛看见了那男人苍白冷峻的容颜。

“你配使用这把刀吗?”男人冷冰冰地问他。

他感觉到刺骨的疼——男人已将刀尖刺入了他的锁骨。蓝衣男人的表情依然冷漠而高傲:“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用这把刀?”

 

“刀……”他的意识渐渐回归,“刀……是但丁给我的……”

男人的面色稍显讶异:“但丁?他为什么要把刀给你?”

“他说……‘总有一天我会用得上’。”他觉得头部撕裂似的剧痛,记忆中的伤口被无情地揭开,那些滚烫灼人的秘密汹涌地淌出……他此时如此虚弱,但所有的意识却回归了最初的本能和本心,这一切他突然之间就感觉得如此清晰而透彻。

“他把刀留给我……或许是为了保护我……”他轻声呢喃,忽然放下了心理所有的紧张戒备,还有年少轻狂的傲慢与过分自矜的尊严,“他知道我早晚会遇到这么一天……”

“呵——保护你?”蓝衣的男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或许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他心念电转,忽然想起离别之前但丁曾经问过他——既然你从来都不喜欢此处,你为何又一直被困在教团?

 

“他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想要离开这里……”

“他也知道我一直都守护着她……他也知道以我可能会落入陷阱,甚至,他知道她是我的软肋,我会因此被人挟制。所以……他才把阎魔刀给了我。”

“他想帮我……”

 

这种意识在清醒时绝不会这样钻入他的大脑——绝对不会。清醒时他肯定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一个本该站在敌对阵营的恶魔会对他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但是如今……这个想法却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力量和信心——这世上,到底还是有人在支撑着他、也如此坚定地相信着他。

——不然但丁不会把如此重要的阎魔刀托付于他。

 

那男人看他的眼神明净温暖,分明是微微含笑的眼神中分明透着对他的喜爱与包容,那眼神温柔而笃定——这绝不会是恶魔的恶作剧。

这种温暖如同脉脉的暖流注入他心里,在这冰封一切的幽冥之间,在众叛亲离的最暗时刻,忽然给了他一种全新的力量与支撑——这世上,到底还是有某个人,在默默无闻地支撑着他的。

 

“我……不会让他失望——”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血红的瞳,恶魔的羽翼。

“我会证明给你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绝对配得上你所有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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