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C/VD/ND/4V2D】一颗扭蛋引发的A计划（中）
依然是所有VX所有D的搭配，同时本篇加入了一点点ND情节……本篇主推4V2D, 当然里面还有一些混乱的5V4D, 1D3D, 新VD, 4N4D，3V3D……的情节。
本篇里看官们即将看到怀旧老港片的经典喜剧桥段……我好像致敬了《红番区》《A计划》还有洪金宝版本的《林世荣》……
本篇里还致敬了一把《美人计》，当然写出来也是搞笑的啦~
猜猜几个D当中，谁是“美人”呢？233很好猜的~
本篇依然是我随手写的流水账……但是我都没想到这字数爆炸得我完全控制不住……
四
4V依然孜孜不倦地开着扭蛋。只要逮着空，趁所有的V和所有的D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转个身就拿阎魔刀开了道，把自己送去任意一个扭蛋机前边。
Vergil们对此已经习惯了，他们连训诫儿子都懒，何况是对自己说教？他们都安慰自己说，这只是一时的沉迷——反正再过个一两年，4V就能长成3V啦，那时候他就会回归正轨，正儿八经地开始追求力量。现在嘛，可能只是对童年玩具的一种戒断症。
他们把4V着迷于开扭蛋的行为归结为4V刚刚从魔界归来人间不久，而恰好，扭蛋可能唤起了他童年的回忆什么的。
于是4V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开扭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现在他已经差不多收齐了全套的Fortuna微缩景观，全套的当地特产怪物公仔，甚至还有一套七宗罪，两个版本的三魔宠（初代和5代），还有一些花里胡哨的武器的小模型。这些东西当然也不坏，4V把它们收齐了就放到一个多层的亚力克水晶匣子里，这样他可以从外面就观赏到盒子里面的玩具了。
这天他又在扭蛋机前面投币，开了一个扭蛋后，打开塑料胶囊，里面掉落的是一个红衣的但丁。还没有拼装好的但丁，胳膊腿儿，枪和大剑，还有玫瑰花都零零散散地装在几个小塑料袋中。4V皱了皱眉，他不大喜欢看到四分五裂的但丁，于是他蹲下身来，把那些零碎的袋子都拆开，现场拼装他的弟弟。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年轻的Vergil回转头，看到的是2D沉静稳重的脸。
——这个弟弟好像是他所有弟弟之中最老气横秋的一个，虽然年纪不一定是最大的。但一定是最可堪信赖的，看着比其他几个都靠谱。
“最近我也开了几个扭蛋。”2D对他说，“我只是好奇，可自己并不见得喜欢这个。”
2D手里捧着两个色彩晶莹的扭蛋，他把它们都一股脑放在4V怀里：“这些都送给你吧。”
Vergil把自己手里的但丁放下，把2D给他的两枚扭蛋打开，发现里面的是斯巴达和伊娃的手办。
Vergil看到斯巴达那温文儒雅的经典单片眼镜造型和红衣伊娃温柔美丽的笑容时，呼吸都凝滞了，眼睛也转不动，牢牢钉在了那里。
等到他想起来还要跟2D道谢时，抬头却发觉2D已经转身走了。
这个弟弟真的是他所有弟弟中最酷的一个，走的时候一声招呼都不打，走得神出鬼没——4V只来得及看见那片消失在展柜后的一片红色衣角。
“你确定那个Vergil再也不会沉迷扭蛋啦？”4D问2D，“咱们可是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零钱和好运气都贡献了出来，才抽到那两枚老爹老妈啊，我觉得咱们这辈子的赌运都耗在这玩意上了。”
“他会不会继续沉迷我可没把握，”2D说，“但咱们的运气都透支了我觉得是肯定的。”
自从5个但丁们齐心合力开了斯巴达和伊娃的两个稀有扭蛋后，这几天他们是走哪哪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常去的披萨店突然倒闭了，最爱的那种草莓口味的鸡尾酒厂家更新换代换了特别难喝的新品种，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搞得但丁们哀嚎一片，而且他们最近跟谁打赌都输，哪怕是口头上的，好端端去开演唱会，头顶的广告招牌忽然掉下来，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3D他们乐队的架子鼓给砸坏了，好好地工作一天回来洗个澡，几个但丁们还在排着队，忽然就停水，明明前两天2D还给他们交了水电费，一问才知道最近附近在施工，可能把他们这儿的水管给搞坏了。最后4D不得不黑着脸顶着满头的泡沫裹着浴巾出来，别提浑身多难受了。
但丁们怨声连天，说就不该去开那几个扭蛋，开一个好点的扭蛋他们要倒霉十年。不过他们都是生性乐观的可爱人物，所以怨天怨地没多久，很快他们又开始开开心心地打牌打桌球看电视打游戏等等娱乐活动，但丁们从来不乏苦中作乐的本事。
年轻的诗人V再次来到事务所的时候，但丁们打牌的打牌，打桌球的打桌球，躺沙发的躺沙发，一副其乐融融世界静好的模样。
“晚上好，弟弟们——我可真是羡慕你们这儿的和平与安宁啊。”V站在门口说。
“晚上好呀~”伸长了双腿躺沙发上的3D扬扬手给他打招呼，“不过咱们可一点儿都不好，最近运气糟透了，家里屋顶还漏雨，床给打湿了睡不着，晚上咱们要么集体睡地板要么睡床得关节炎。”
“既然漏雨，你们为什么不把房顶修一修，或者把床挪一挪啊？”V惊讶地说，“你们几个难道就放任雨那么漏着吗？”
“啊，说得好，我们是准备去挪一下床……但是谁都懒得动，所以我们决定靠打牌和打桌球定胜负——谁输了谁去干活。”3D说。
“别站那边干看啊，打牌多有意思啊，V你还不赶快加入我们？”5D打着呵欠，盯着对面4D手中的扑克牌，“我们这儿的人都热情欢迎兄长的加入啊！”
“这人明明是输红眼了，这会儿想找人翻盘呢。”4D笑着说。
“我输的可没你多——我只是累了不想打，一整晚玩牌啊打球啊多无聊。”5D伸了伸懒腰。
“你干什么都觉得无聊，回头找Vergil打架倒是精神亢奋，嗯？”4D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怎么，你嫉妒啊——想打架？”
“来就来嘛！”
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这两个男人就抄上了家伙——5D的但丁魔剑上手，4D的双枪已经叠于胸前。
“看见没，我们这儿也不是总那么太平的。”1D擦着台球杆说。
2D点点头，俯身打出一杆，非常轻巧，迅速，一只角度刁钻的球在他发出的球轻巧一撞之后，悠悠地进了洞。
“喂，你玩得也够久啦，”躺在沙发上的3D侧过头对2D说，“让门口那个眼馋的小哥玩一发如何？”
2D把球杆放下，站在了一边。
“我不是来抢弟弟们的玩具的呀~”V笑着说，杵着拐杖走到台球桌边。
“我想休息了。”2D说着就坐到了沙发上，拉起风衣的衣领，低下头休憩。
3D蹭了蹭，就势躺在了他的腿上，“借你的腿一用啊，兄弟。”
2D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是沉默地坐那儿，任3D拿他的大腿当人肉枕头。
V露出无奈的笑容：“我来此地……真不是为了玩儿。”
“嗯？”2D转过头看了看他，“你的头发怎么了？”
细心的2D发现年轻诗人原本乌黑亮泽的满头秀发这会儿都变成了银白璀璨的发色。
“啊……我的头发……”V有些不安地摩挲着手杖，“我的头发其实本来是就是银发。之前是黑色是因为我身上附着梦魇。”
“对啊，你的黑色纹身也不见了。”1D也注意到了。
“嗯。”V点点头。
“怎么回事？”那边刚刚摆好架势要决斗的两个但丁也收起了武器，朝他走过来。
“我的魔宠……被他们抢走了。”V苦笑。
“他们？！”但丁们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抢劫维吉尔。
“对啊，他们……我那另外几个‘自己’。”V的笑容愈发苦涩起来，“他们觉得有纯正力量的维吉尔不该借助他人的力量……所以他们把我的三个魔宠都收走了。所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真是岂有此理！”5D拍案骂道，“Vergil居然连自己人都欺负。”
“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呢？”4D抱着双臂，打量着可怜兮兮的V，“Vergil们一定很排斥这个虚弱的年轻人——他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傲慢，怎么会容忍自己当中出现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异端？”
“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呀，”V弱弱地辩解，“要不是5V砍我那一刀砍太偏，力量都分给了U——”
“总之就是Vergil他自己不对。”3D快言快语。
“必须找人跟他们理论理论。”1D冷静地分析说。
“那么好——我们当中谁愿意伸出正义之手，援助一下我们这个最最病弱可怜的兄长，跟其余几个大魔王Vergil理论理论呢？”4D大声说。
全场鸦雀无声。
没有哪个Dante愿意去跟Vergil讲道理。一个Vergil是不听道理的偏执狂，一群Vergil也还是蛮不讲理的偏执狂——这都没什么区别。何况这人自己对自己都不留情面，更别提但丁他们了。
V看出来这群但丁们沉默时面面相觑的为难，于是果断站起，以一副悲壮的表情慨然说道：“啊！我明白这件事很难……我实在不该为难我自己的弟弟们——还是让我自己去解决吧！身为哥哥还要勉强弟弟们来帮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别别别——”3D马上跳起来把他拦住，众位但丁们赶紧一拥而上，好说歹说把V劝住了，扶着他哄着他让他落座沙发。
“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为难……”5D抓着头发，疲惫地说，“只是有点儿麻烦，你明白吧，V？三天两头跟Vergil过不去，他那家伙可没有什么好耐性。而且赶巧——尼禄又不在。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V楚楚可怜地说，“尼禄不在，所以唯一打得过Vergil的人都没了，你们都没胆量跟他们叫板。我理解的——不用抱歉，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自己的实力——”
“胡说！我们怎么不敢跟Vergil较劲啦？”4D高声说。
“好啊，你行你去！”5D打了个手势，“您请——”
“不！我可不去。”4D迅速说，神色狡猾至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万一我打不过5V或者被Urizen抓住后……会发生什么，我看你现在八成是巴不得拖所有人都下水！”
5D仰天哈哈一笑：“哥儿们你说啥？我听不明白啊！”
“我说谁有把握谁去，谁正义感爆棚谁去，谁爱管闲事谁去！”4D嘻嘻笑道，“不巧我今天干了一天的活儿，所以今晚我决定留守事务所——睡大觉、休息。剩下的你们自己决定！”
V悄悄往周围瞧了一圈儿，1D2D都面露忧色，3D还是云里雾里，5D撑着头颅瞧着窗外发愁。
“喂，我们到底是要去上门理论还是去干架？”3D不解地说，“干架的话，大家一起上，如果是打嘴皮子官司，要一个人去不就够了？”
“当然是去讲道理啦，”V赶紧说，“我也不想打架啊，我只想拿回我的魔宠——尼禄肯定也不想一回来就看到他的老爸们和叔叔们打得伤亡惨重，是不是？”
“只是理论理论……那还好说。”4D轻松地道，“挑一个我们当中最沉得住气、最不容易暴躁上火，面相也比较不那么讨打的但丁就行啦！”
不那么嘴贱、不那么讨打的但丁……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沉默寡言的2D。
当然啦，谈判的话，没有人比2D更好了——他相貌周正端方，气度沉稳，寡言少语，简直是气质最投维吉尔所好的一个但丁了，别的不说，这周身优雅冷漠的气度也和维吉尔们不谋而合。
“这位……如果是这位弟弟，那实在再好不过了。”V含笑打量着2D，眸子里尽是欣赏的光。
“我还没答应。”2D提醒他。
“我们替你答应了！”所有的但丁齐声说。他们七手八脚把2D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推出了事务所大门。
所有的但丁们趴在窗口遥望着2D随着V远去的红色背影。
“我们这是派了一个哑巴，去和一群石头谈判。”1D叹了口气，说。
“别担心，2D那种人，就算谈崩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3D很有信心地说，“他那种闷得要死的性格肯定和维吉尔他们吵不起来，维吉尔也没有理由去插他胸口一刀。”
“谁知道呀？”5D说，“他好像也没有遇到过维吉尔，也没和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单独相处过。”
“谁能呢？我们当中任谁和维吉尔坐在一起五分钟，准保要打架！”3D说，“就算没事互相看着干瞪眼也能打得起来。”
“2D看起来不像是爱打架的。”1D提醒他说。
“他是不爱打架，但维吉尔各个都挺爱欺负人。”5D也叹了口气，“还是祈求幸运女神保佑他吧。”
五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
红墓市这一带因为前阵子闹魔物，所以人群都撤离了，广场这儿静悄悄的，除了洒满石砖路面的月色，什么都没有。
V一路倒是极力想挑起一些话头，跟2D聊点什么。可是2D太闷了，问他十句话，他顶多就答一句。其余的时候他就是点头摇头作答，或者干脆不作答。
“这儿我记得曾经是一条商业街，房子原本是老式的刷上白粉的砖墙。你记得吗？”
回答是点头。
“白天的时候广场上有很多鸽子……小时候你都不敢去喂鸽子，说是怕小鸟啄你的手会疼，到现在你都不怎么喜欢鸟……你喜欢格里芬吗？”
回答是摇头，又点头。
“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2D摇头。
看来他自己也说不大清楚自己对格里芬的喜恶。
“我有时候在那边……红墓市没有被毁得一塌糊涂的游乐场看到一群小孩子玩滑板，那些孩子可开心了——现在尼禄也爱玩这个，他踩着火箭筒玩儿——你年轻时候好像也喜欢，是不是？家里那个最年轻的但丁，我好像见过他踩着蕾蒂的火箭筒又闹又叫的……当然我自己也有滑板——当我有Shadow的时候，可是这会儿我的猫被他们抢走啦……”
2D就一路沉默地听着。
V暗暗苦笑——这个弟弟沉默得跟个石头一样，真不好沟通啊！
“另外几个但丁都有挺酷炫的武器的，你好像没有别的武器？这么朴素的吗？”
2D忽然停住。
“咦？”
对方朝年轻的诗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们屏住呼吸，四下观望。习习夜风中隐约似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朝他们走来。
“他们来了！”V的神色变得凝重，往后退了两步，退到2D身后，“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你小心些。”
幽幽蓝影从黑暗的小巷中缓缓走出。月光照在那人身上，银发蓝眼，背上背着力之刃，手里拿着武士刀，拳套也戴得整整齐齐——这家伙全副武装。
正是最年轻的4V。
4V看到了2D，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见到我很意外？”2D锐利的眼睛盯着4V，“难道说就是你抢了V的魔宠？”
“我没有！”4V瞪着他，“我不跟弱者抢玩具。”
“那他的魔宠是谁抢的？”2D问，“叫那个Vergil出来。”
4V盯着他看，手渐渐移到了阎魔刀刀柄上：“不，不行。”
“那就叫Vergil全都出来。”2D严肃着脸说，“叫他们挨个儿跟V对质——我要看看他们哪个拿了V的魔宠。”
“不行。”4V脸色比他更严肃，“这事你别管。”
“我要管。”2D坚定地说，“管定了。”
“离开这里。”4V的语气渐渐变得很凶残，“别逼我动手——”
“我也没想动手。”2D平静地看着他，“我让你把V的魔宠还回来。”
“我没动他的魔宠！”4V低吼，“我再说一遍你别管这事！你不该来的！”
“哦，这么看来——此事跟你无关。”2D说着，就牵起V的手往前走去，“请让道。”
阎魔刀的刀鞘横在了他面前。
“……”2D不解地看向4V，“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跟你弟弟作对？”
4V的眼神变得极其冷酷，瞳孔缩小：“你以为我拦着你就为了好玩吗？”
“难道不是？”2D问，“你拦着我又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4V的眼神紧张到了可怕的地步，而且是死死盯着他看，偶尔还愤怒地扫一眼他紧紧牵着的V的手。
但丁忽然明白过来，飞快甩开了V的手，翻身一跃，跳开了那个乌黑的巷子口。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天而降的噩梦巨人，带着威力巨大的炮火，轰隆一下把地上砸出一深坑！嘎嘎大笑的魔界鸟儿煽动巨大的翅膀挥出一道道电网——饶是2D身手矫健，把这些都躲过了——
无声的、柔韧的黑色鞭子，从地底忽然钻出，飞快缠上了他的双腿！
但丁冷静地拔出叛逆，一剑斩断了Shadow的束缚，轻巧地落地，但是更可怕的次元斩已经发动了，他一个闪躲不及，被锋利的气流割伤到了手臂。
“你——！”2D瞪着4V的眼神已有愠色。
“不是我干的！我刚刚都没拔刀！”4V朝他喊，说着就拔出了阎魔刀，忽然闪到他身边！
但丁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却什么都没挡住——
4V和另外一个无声无息潜伏在黑暗中的男人拼杀到了一起——那男子模样长得与他九成九相似，面容一般无二，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火星四射。
——竟然是3V。
“快跑！”4V朝他喊，“以后别信那骗子鬼话了！”
“哎呀，别这么说，多寒心呐——”V笑吟吟地举起手臂，蓝色的大鸟飞回了他臂上，“我只是思念弟弟，所以就略施小计来套一两个但丁过来玩玩~”
2D举枪，稳稳对准了V的心口。
“真的要打我吗？弟弟？”V柔声说，“我跟其他Vergil们不同，我可是肉体凡胎——我要是中了弹，死了就是真死了。”
2D的眼神此刻宛如锐利的鹰，脸上线条收紧，手臂流线笔直，依然紧紧追寻着环绕他悠然漫步的V。
“我就知道——你到底还是不忍心打我，”V露齿一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心中对我……亏欠良多……”
但丁的瞳孔忽然紧缩！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那边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个Vergil都忍不住停了片刻，往他们这里望了一下。
……
“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4D把盖在脸上的杂志抹下下来，打着呵欠说，“那个V……你们好像跟我说过，他全身的力量都是来自于他的契约兽？”
“嗯。”5D点头。
“但是今天他来的时候——他说他的魔宠早就被Vergil他们抢走了。这么说，他这一路走过来，又没有什么魔力支撑——应该很辛苦才对。”4D说，“可是从红墓镇老家到咱们这里，走路的话，最快也少说要走两个小时，而且这一路的公路啊、地铁啊什么都没来得及修好——V肯定没有别的交通工具，这大半夜的也没有什么计程车可以给他搭乘，他走过来居然一直脸不红气不喘？”
“也许他遇到了好心人，人家给他搭了个顺风车呢？”3D坐在台球桌边，说，“你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儿，挺容易招人同情的。我敢说他这样的人往我面前一站，我都愿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捐助给他。”
“他如果是搭乘顺风车来的，我们怎么都没有听到马达声？”4D说，“就算我一个人忽略了，这屋子里这么几个人，难道四双耳朵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所有的但丁都沉默了，各自回想起V方才来时有些古怪的地方。
是啊，他来的时候说自己魔宠都被夺走了，那他那个体力……究竟是怎么穿越大半个红墓镇跑过来的？
他如果真的魔力都被夺走，怎么半分都不见着急？反而闹着玩儿似的借走一个但丁就乐呵呵走了？以他那种缜密的心思和算无遗策的个性，他怎么容忍自己跑这么远就为了借一个胜算不大的帮手去帮忙掠阵？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起疑心，但是，V一直都是这么个神神秘秘的个性，就算有什么古怪，也是他们哥唯一的良心——何必怀疑他呢？但丁们心都很大，压根就懒得提防这么一个看似温文尔雅、面相人畜无害的人物。
“那就是说……他骗了我们啰。”1D打完了最后一个球，也不再打了，静静坐了下来。“他可能是利用魔宠一路跑过来，要么，是别的Vergil用阎魔刀给他开了传送门直接到咱们门口——然后进门之前，故意把魔宠放走，说自己的魔力都被抢了。”
“他干嘛要骗我们？”3D说，“今天愚人节？他想拿我们寻开心？”
“寻开心也不至于要找最无趣的2D呀。”1D忧郁地说，“话说回来，2D出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他那人是肯定不会留在那儿跟维吉尔们唇枪舌剑为了V的事情理论一晚上吧？”
当然不可能——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
5D捏着眉心，沉默不语。
“如果是维吉尔的陷阱——那可就糟了。”
“陷阱？什么陷阱？”1D不解地问，“2D跟他们无冤无仇，平时连交道都没打过——他们为什么要坑害2D呀？”
……
枪响过后。
根本无人受伤。
那一枪堪堪与V擦身而过，最终子弹射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你枪法不怎么好啊，弟弟~还是说——你也和其他弟弟一样，有个心软的毛病？”V敲着手杖，笑吟吟地走近他，“我本来指望着……逮几个热血冲动的但丁过来玩玩，谁知道最后来的却是你。哎，世风日下，连但丁都不那么古道热肠了，真让人失望极了。”
“你为什么骗我？”2D盯着V，一字一句地说。
“我骗你也不是第一次。”V瞧着他，眨眨眼，“过去将来——我都没少骗过你。”
2D沉默了，手臂缓缓下垂，枪口朝下：“是，Vergil一贯都很会设陷阱——是我忘了。”
“我没骗过你！”4V百忙之中朝他大喊。
“你将来就是了！”3V冷笑着朝他砍了过去，“维护这样的傻弟弟你不觉得自己傻吗？”
“为什么要我过来？”但丁冷静地盯着V，“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怪我……”V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怎么？”
“维吉尔都报复心很强，好胜心也强——你明白的，弟弟——上次你们赢得太轻易，他们很不服，所以这次……我们就想弄一两个但丁过来……主场作战。”V微笑道。
“主场作战不是群殴！”2D犀利地指出。
“啊，应该不是——本来这阵容也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呀，弟弟~”V苦笑，“我指望着能够把最强的那两个坑过来，咱们用最强的阵容来对付他们——谁又知道了？最后来的竟然是你？！”
“好！”但丁居然很冷静，“我这就回去，把最强的那两个喊过来跟你们战个痛快。”
“怎么可能？”V一阵大笑，银色的手杖高高扬起“到嘴的肉还能让你飞啊？”
铺天盖地的电网袭来，炮火遍地开花，但丁不得举起手臂挡住袭来的烟尘。他看到了间隙中噩梦那流动着魔力的皮肤，于是毫不犹豫地向那巨人刺了过去！
……
“我感觉他已经出了事！”4D陡然站起，“他本事那么好，话也不多，不该到现在还不回来！”
“谁知道呢，也许维吉尔们跟他情投意合，然后一见倾心——就留他下来吃了个宵夜~”3D这会儿又坐到沙发上去了，轻松地说道，“不用担心他嘛，你们自己还是想想今晚睡哪儿——我先说，沙发我占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4D难得一副正经脸，“我觉得2D他有可能出事了。”
“不是‘有可能’，是‘已经’出事了。”5D说。
“已经——？”3D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他们能把2D怎样？拿阎魔刀捅他肚子么？”
“……”5D和4D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要真是那样就好啦！
“他们抓2D也不能干什么啊！”年轻的3D嚷嚷，“顶多就是把他毒打一顿，逼他交出身上所有的钱和武器——但是2D是我们当中最清贫的了，他除了那两把武器和他一身衣服，身上最值钱的，恐怕就那枚假的硬币了。难不成他们还想逼他交出所有的扭蛋？”
“嗯，2D身上恐怕是藏了几个特别值钱的扭蛋。”4D知道这种话题多说无益，赶紧哄3D闭嘴，“所以咱们要加紧时间把他给抢回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1D说，“大家伙一起冲到维吉尔老巢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这事挺难办。”5D说，“一来，我们这儿已经丢了一个但丁，战斗力大减，二来，他们那儿多了一个人质，咱们投鼠忌器。”
“绝对不能硬碰硬。”4D明智地说。
“对——我们得实行我们的A计划。”5D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留两个但丁在这儿留守大本营，虚张声势——免得那边的Vergil突然来杀个措手不及（据我所知他们八成会的）。然后我和另外一个但丁探探那边，看能不能趁人不备把2D给救出来。”
“精彩啊！我们一个一个分开来送人头！”4D嘲讽地说，“那边有黑骑士、3V、4V、5V，还有Urizen，哦，别忘了还有那个诡计多端的年轻的V！咱们两个上去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不了的……”5D宽慰道，“可以智取嘛~”
“怎么智取法儿？”
“美人计——怎么样？”
“妙计！妙极了！就算是阿卡姆都不会想到还能对维吉尔那种冰山用美人计啊——那哥儿们你准备派谁去？”
“你。”5D看着4D，语气笃定。
“我？！”4D的样子好像是生吞了一个花蛇的蛋卡在喉咙里了。
“你年轻貌美——”5D拍了拍他的肩。
“3D不是比我更年轻貌美嘛？！还穿得那么性感火辣——人家还会跳钢管舞！”4D怒指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但丁。那个小弟弟则是耸耸肩，把杂志盖到了自己头顶。
“3D才多大啊？还没成熟呢~”5D心平气和地跟他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这儿就属你最性感风骚了——其余的要么就是少不经事，要么就是太过正气坦荡，完全不擅长卖弄风情~”
“你呢？！你自己干嘛不去？！”4D还在垂死挣扎，“你情场经验应该比我丰富啊！”
“我倒是想啊……”5D摸着下巴颌琢磨着，“可是你们瞧——我这胡子一大把了，怎么还能干这种事呢？还是你去比较合适——别说了，我投4D一票！我觉得他最适合出美人计的任务！”
“？？？”不待4D反应过来，其余的但丁们齐刷刷地举手投了票。
“啊，全票通过——兄弟，你也看到了——你去那是众望所归。”5D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哥们，说真的，这么美的差事，如果我能去我肯定自己去的。但是，要为了兄弟们着想啊——我要是去勾搭维吉尔，剩下谁去解救2D呢？危险艰难的任务还是放着我来吧。你只要负责吸引维吉尔的注意力就好。”
六
2D这会儿被反剪了双手绑得结结实实地，关在地下室，格里芬就停在他肩上，他敢动一下马上就被电。
“关禁闭的滋味如何，弟弟？”3V站在他面前，冷冷地问。
2D没回答他，无论是哪个但丁被捆得跟个麻袋似的给扔在黑咕隆咚的地方，谁也没有好心情去说话的。
“要找来这副能拴住你的武器可不容易啊~”V笑着说，“还好我从魔界带回来了一些土特产——魔树的藤蔓——让你也尝尝魔界人民盛情难却的滋味~”
2D略略抬起头，发现这儿的环境有几分眼熟：“这是……家里的地下室？”
“你记得啊！”V高兴地说，“我今晚问了你一路，你都爱搭不理的——怎么，总算记起来童年时调皮捣蛋的后果了？”
“那时候我是被关在老爸的书房。”2D反驳说。
“书房也行啊~”V微微一笑，“书房……多有情调啊~”
不知怎么的，一贯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2D居然觉得V的笑容令有点令他头皮发麻。
“那就带他去书房！”4V果断地俯身去扶2D，但被眼疾手快的3V一脚踩到了手。
“你受伤这么重，就别干这种体力活了。”3V轻描淡写地说着，脚上却依然重重地踩着——要是不看他那张冷漠的脸和4V痛到怒目圆睁的表情，你恐怕真的以为他在讲客套话。
但事实上，4V身上划破了十七八道口子，脸上几处擦伤——他受伤这么重全都拜3V所赐。哦，还得加上这差点踩断他手指骨的一脚！
3V把4V踢了一脚踹到一边，迅速俯身把2D给拉起来，拽住他的后领：“别想着逃，弟弟——我老早就知道你和其他但丁一样诡计多端，你耍小聪明骗混沌魔王的事儿我已经从其他的Vergil那里听说了。”
4V吃惊地瞧着2D，眼睛里有些钦佩欣赏之意，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却比他本人还要面瘫，就任由3V押着他，他倒是走得平静坦荡，丝毫不见狼狈，反而就跟模特走台布似的酷帅。
2D经过V的时候冷冷地瞟了他一眼，V歉然一笑。
“抱歉，弟弟——我虽然长得最年轻，可是我的脑子里却继承着所有维吉尔最痛苦、最漫长的记忆。”V看着2D，平静地说，“我要说我不恨你，你恐怕也不信吧？”
2D微微垂下头：“没错……我早该知道的。”
3V被但丁打败改造成黑骑士，黑骑士又被但丁失手误伤，打得差点神形俱灭——这些记忆……还有其他噩梦般的屈辱与痛苦，恐怕V自己比维吉尔本人都记得更清楚。
……
熟悉的老房子里就那么三两个窗口亮着灯。
是大厅的的窗子。
“好吧，维吉尔肯定就在那里。”5D悄声跟4D说，“你进去，施展你所有的魅力把他或者他们给魅惑住，如果他们不吃这套你就把他们全部打晕——我去房子里其他地方找找。”
“万一我碰上的是5V怎么办？我怎么打得过？”4D一把扯住5D的马甲。
“怎么可能？最最厉害的维吉尔不去牢里看着他弟弟，反而在大厅里守夜？你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吧？”5D信誓旦旦地说，“放心进去吧，这儿有六个V，你撞上5V的概率只有六分之一！但是我……我在漫长的路上撞见5V的概率是你的五倍！”
4D算了算，好像挺有道理的。
“你就大摇大摆地进去，和哥哥们问声好——用上你所有骗术师的伎俩把他们忽悠得天花乱坠挪不开身，反正拖足半个小时咱们就溜之大吉。”5D说，“老家也就这么点大，我很快就能把2D找到的。”
“也行。”4D想了想，“A计划启动！”
他们在大门口分了手，4D深吸一口气，备好了自己最潇洒自信的笑容，一把推开了家门昂首大步踏了进去：
“晚上好，维吉尔——”
客厅里光线不甚明亮，但柔和的光线足够照见他所能见的一切——当然，维吉尔们一个个比但丁们还要懒，都没有哪个愿意跑腿去交水电费，家里亮着的，只是插在桌子上的几根烛台。
坐在钢琴前面黑衣银发的男人缓缓转头，微微眯起眼睛往他这儿看。
但丁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天杀的5D！天杀的A计划！天杀的美人计！不是说好了撞见5V的概率只有六分之一？他怎么一开门就撞了个头彩呢？！
但丁此刻有着强烈的拔腿就逃的冲动，可是戏都已经开场了——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晚上好。”最年长的兄长居然很平和地回了他一句。
“我来……看看你们……”但丁散发着迷人的微笑，踱入客厅，“好久没见到亲爱的兄长，实在是怪想念的。”
“好久？昨天不是才打了一架？”5V撑着头，淡淡地盯着他。
但丁尽量不让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哥觉察到自己滑过额角的一滴冷汗和背上竖起的汗毛，他努力稳住呼吸，笑着说：“那……那可不算~你又没跟我交手。”
他慢慢走到5V的钢琴旁边，感觉自己在一步步往装满食人鳄的池子里跳。
“如果你不欢迎我~”但丁笑嘻嘻地说，“你大可以撵我出去——我这人脸皮厚，吃闭门羹也吃惯了。”
说着说着他的手指就跳到了钢琴盖上，跳跃着，故意留下明显的指纹——他知道维吉尔这种洁癖最受不了这个，受不了别人弄脏他的东西，他一发火说不定就真的要撵他走了。
他心里其实巴不得维吉尔给他屁股来上一脚，把他一气踹飞，踹出红墓镇——天杀的A计划！天杀的美人计！5D我回去要砍你十来段！
一只手闪电般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但丁吃了一惊。
烛光下维吉尔俊美得恍如大理石雕像的脸上竟然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哪有主人撵客人走的道理？”
但丁疑心自己看错了，但此刻想抽回手也抽不得。仔细去看5V，黑衣的兄长的脸上又恢复了宁静如水的神色。
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年长的兄长不动声色的拖拽下越缩越短。
但丁看着那淡如月长石的美丽眼睛越逼越近，愈发地感觉心惊肉跳，如此下去，撑不到5分钟他就要满盘皆输。
好在紧要关头他总算还是想起来自己还算是个美人。
“你能不能拿点好的招待一下你弟弟？”美人总是知道自己该如何发挥自己的特长的——所以他微微一笑，脸颊灿然生辉，纵有满室烛火遍野玫瑰竟然都不及他此刻的微笑来得明丽动人，“我远道而来——咳，跋山涉水走了这么久的路，你就连个披萨也不给我？”
黑衣的兄长明显愣了一下，渐渐放开了他的手。
“没有披萨，至少也得有美酒吧？”但丁得寸进尺，“红酒香槟朗姆酒——你总得有一样。有烛光没晚餐多没意思啊！”
“会有的，会有的……”维吉尔捏着眉心，说，“吃的喝的都有——我会好好款待自己的弟弟的。”
……
门锁轻轻地转动，2D抬起头注意到了。片刻后书房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蓝衣的男人闪了进来。
“是你？”2D看着4V，神色倒也不怎么惊讶。
“嘘。”4V示意他不要讲话，飞快走过来解他背后的绳索，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阎魔刀，阎魔刀——”2D提醒他。
4V如梦初醒，再才拔刀帮他把那些柔韧灵活仿佛有生命力的绳索给切断。
“快走。”2D飞快地把那些零碎的绳子甩在地上，转身去推厚重的窗子。
“别，别走窗子！”4V拽住他的手，压着嗓子说，“外面有Urizen守着！看到那一大片阴影了吗？那不是树——那是Urizen在窗口打盹。”
2D停止了推窗户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你也打不过Urizen？”
“V也打不过，听说哪怕是5D，一开始也是打不过的。”4V说，“你觉得咱俩一块上的胜算大不大？”
“恐怕不大，何况万一打起来……惊动了其他Vergil反而更危险。”2D摇着头。
“还是从门里走吧。”4V牵起他的手。但是刚开始拖的那一下没把人拖动。
“为何不用阎魔刀？”2D不解，没跟着他走。
“我不能在老屋里用阎魔刀——”4V依然压着嗓子用极低的声音跟他连说带比划，“屋子里有3个维吉尔都有阎魔刀！你明白吗？我们拿着的阎魔刀只是不同时空中的同一把刀！离其他维吉尔这么近距离地使用次元斩魔法，他们会很容易通过阎魔刀的震感察觉到我在帮你越狱。”
“原来如此。”2D点点头，“看来只能另寻出路了。”
他们趁黑摸出了书房，互相牵着手矮着身子在黑暗中走了几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感觉到不远处的前方好像有人在讲话。
“我还是觉着……我仿佛是来错地方了，”男人柔软又略带沙哑的口音十分性感，带着些微嗔怪之意，“不然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你就看着我喝酒，自己倒滴酒不沾——这感觉好像是在动物园给黑猩猩投食似的——真没意思。”
“就算是投食，你恐怕也是个展翅开屏的大孔雀吧。”另一个声音冷淡地说，“我说了酒给你喝就是给你一个人喝，这儿没人会跟你抢。哪怕是维吉尔本人都不行。”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2D喃喃自语。身后的4V飞快扑过来就捂住了他的嘴。
“谁在那儿？！”5V严厉的声音从他们下方不远处传来。
“是我。”4V理了理衣衫，站起身，假装刚刚从门柱后转出来的样子，“我瞧你们俩卿卿我我的，不太好意思打扰到你们。”
2D就俯身蹲在他脚边，大气不敢出。
“知道自己碍事就别杵在那儿当烛台。”5V冷淡地说。
“你……”4V仔细看了一下一楼客厅里的全景，坐在长长的餐桌边促膝而谈的——竟然是5V和4D？！
怎么搞的？不是他的老情人5D？怎么换4D了？但丁还可以随便换的嘛？！
4V完全惊讶了，然后4D的脸也是同样的惊讶，且还有一丝不大容易被觉察出的尴尬。
你TM抱着的不是我那个世界线的但丁么？！
——4V恶狠狠地瞪了那个黑衣男人和那个水性杨花的但丁一眼，干脆扭转头就不瞧他们了。
“好啊，你们忙你们的，我不打扰了。”
他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正好对上2D清淡如月色的眼神。他向这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弟弟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底下那两人正忙着调情呢！没人注意得到他们。
4D看着4V扬长而去的那张酷脸，只能心底暗暗苦笑。
“怎么，你担心他吃醋？”黑衣的Vergil声音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响起。
“没有~小孩子哪里会懂得吃醋？”4D笑着说，“争风吃醋那是成年人的事。”
“我在他那个年龄已经差不多都有儿子了。”5V提醒他。
“啊~”4D煞有介事地点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世界里从没见过那个时间的维吉尔。”
“真的？”容颜有些老去的兄长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为何说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呢？”但丁又抱怨说，“刚刚我明明在谈酒的事儿——你又不陪我喝。”
“恕我不能奉陪，”维吉尔捏着手指骨节，淡淡说道，“我酒量不好。”
“兄长也会在某些事上认输么？”但丁狡黠地说。
“认输就认输。”维吉尔淡淡看着他，“所以现在酒在眼前了——你到底喝还是不喝？”
但丁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即绽放出可爱的微笑。实际上他心里……
——天杀的维吉尔！怎么叫他遇到了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最棘手的一个维吉尔？！
这要是年轻时候的吉尔维，他倒是知道该怎么做。给他吨吨吨灌上一大桶威士忌，叫他喝得醉倒、趴在阴沟里，然后他可以踩住他打上一百拳！把他捶得粉身碎骨！
偏偏这是最老辣的维吉尔……见了鬼的！历经沧桑、百炼成钢、已经老成了人精的维吉尔——怎么激将、怎么阳奉阴违他都不为所动！怎么办？
喝酒把他趁机灌醉已经是他想到最好的一个办法了——可是维吉尔狡猾狡猾的偏偏就不喝！
“喝，当然是……我自己喝……”但丁笑吟吟地拔了酒瓶塞子，缓缓举起酒瓶，“美酒如果没人品尝，美酒也会为自己感到寂寞嘛……”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手腕不要发颤，一仰头就饮了一口。
——又见鬼的！这是多少度的干红？！后劲这么大的？！这口感不亚于纯伏特加啊！
他被那绵长浓烈的后劲呛得险些流泪，转头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瞧着维吉尔：“我觉得，一个人饮酒……还是太寂寞了……要是另外一个但丁在、在……这里，我猜你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对着你……自斟自饮……”
维吉尔瞧着他，不说话。
他又举起酒瓶，装模作样地缓缓饮一口，实际上他的眼光一直盯着二楼4V牵着2D跟两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的身影，心里在犯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5D要来解救2D的嘛？怎么救人的不是5D，却是4V呢？
怎么搞的？难道维吉尔这里，除了一个年轻的V在反复横跳之外，还有一个4V也是立场模糊的吗？！
说起来……5D这会儿又到哪儿去了？
还好维吉尔这会儿已经完全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压根没想到抬头往上看。
楼上那两个路痴在前后左右几扇门都摸遍了之后，无奈地原路打转，正好看见他一边饮酒一边往上瞧。
4V摊手——示意自己也实在是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了。
——这两个傻蛋！自己家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去吗？！天底下还有这种程度的路痴？！
4D在心里暗骂。
他干脆把心一横，大胆地坐到了琴盖上，高高翘起两条长腿叠在一起。
“你……”维吉尔瞧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腿，又瞧瞧他。
“看着我——”但丁笑意动人地瞧着他，“别想别的事儿，就看着我。”
他俯下身，双臂手轻轻环住了维吉尔的脖子，把他缓缓勾起。
4V见状，飞快挽住2D的手，一鼓作气就顺着走廊往大门口的方向飞奔——这样做挺冒险的，5V就在他们脚下，稍微一抬头就能瞧见他们两个。
按理说他们已经暴露在维吉尔的视野范围内了——但是4D这会儿牢牢攀着他哥哥的头颅，双臂挡着他的视线，含笑的眼眸和柔软悦耳的声音在蛊惑着他叫他不要分心。
“你别说话，也别想别的……我就想要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然后……”但丁柔情蜜意地说着，伏在了维吉尔的肩头，“抱着我。”
4V抓着2D从二楼一跃而下！
惊险！
但是被但丁一直抱着的黑衣维吉尔这会儿有点意乱情迷，压根都没注意到他头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作。
那两人落地时都十分地轻巧，几乎没有弄出太大的声音。
大门自从4D进来后就一直虚掩着，他们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4D抱着维吉尔，一直紧盯着越狱的那两人，直到确定他们都走出了房子，再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放开了维吉尔。
“对不起……”他虚情假意地说，“我刚刚喝多了——好久没喝酒，这一喝就有点上头。”
“这酒挺好的。”维吉尔还是抱着他说。
“我刚刚把衣服搞脏了……”他笑了笑，“我差点忘了说——今天事务所那儿的水管给人搞坏了，到晚上都没修理好！你见过这么吊诡的事儿吗？我来老房子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可以供我洗澡的地方？我这一身臭烘烘的我觉得你肯定嫌弃我。”
“浴室在你后边——侧边那个门。”维吉尔指给他看，“不过我们这儿也没交电费，所以你只能洗冷水。”
“冷水怕什么？我这会儿热情如火~”他含笑对维吉尔说，给他飞了个吻。
浴室……
见了鬼的浴室——这狭小的浴室居然还是二三十年前的形状！都没带改的！狭小的天窗，狭小的空间——好吧，如果他打开那么个小小的通风口从里面爬出去也许、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这已经是唯一的逃生出口了，想想吧，门口还坐着一个不知道安了什么心肠的维吉尔们的老大！希望自己这健壮的身子还能溜出去而不是卡在里面……不然那可就太丢人了。
他把浴室的喷头开到最大，盖住一切有可能的声音，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拆了通风口，取下风扇……取不下来——这玩意老化之后和墙面黏在了一起！去他妈的，他干脆用了些力气直接拆——然后迅速抓住那口子爬了出去，灵巧得跟功夫电影里面的成龙似的。
夜晚的空气沁人心脾！
他从小小的屋面上滑下，蹑手蹑脚地往草坪上跑。
“今夜星星不错，你也出来看银河么，但丁？”
他毛骨悚然。
赫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那家伙因为一直站在树荫里一动没动，他都发觉这儿有个人！
维吉尔正抱着阎魔刀，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我命休矣……差点滑倒在青草地上的4D最后脑子里划过的就是这句话。
“看样子你没有把自己洗干净。”5V缓缓走近他，轻轻在他颈边嗅了嗅，那冰凉的丝丝呼吸弄得他起了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要不我来帮你洗洗？”
“不劳兄长费心……”他心虚气短地说，脑子里飞快转了一百条逃出生天的计策，但是没有一条是可行的。
——Vergil身后渐渐升起张牙舞爪的藤蔓，藤蔓越升越高，遮住了巨大的月亮。
不，那不是藤蔓，那是Urizen挥舞着他身上的鞭条。
他的下巴被人一把抓住，掐得他呼吸都有些艰难：
“我其实老早就看上你了。但丁……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是他们当中最会撩最漂亮的一个。”Vergil冷酷地说，“我要不是看在那个年轻的Vergil和不懂事的小儿子一直绕着你转，一直都无从下手……我早就把你抓来往死里干。”
但丁被扼住了喉管，想说话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双手握住他兄长那无情的铁腕，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兄长压根就没理会他这种低级的挑衅，直接扼着他的喉咙，把他拎起来，就这么把他直直地拎回了房子里。
七
1D的手指不安地在桌子上跳跃，他已经心烦意乱到完全看不懂自己手中的牌了。
3D还满脸镇定地看着他的神色，实际上他也无心玩牌：“你还坐得住？”
“坐不住也得坐啊。”1D说，“这儿就咱们两个，谁知道明早太阳升起时，事务所里面还剩几个但丁？”
“也许大家能够大团圆……也许一个不剩。”3D打着呵欠，“我倒是很好奇，那些被抓过去的但丁到底怎么样了？维吉尔除了拿刀子捅我，还能凶残到什么地步？”
“还能抓着你的头，像玩保龄球一样拿你的脑袋去撞墙。”1D说。
“哈，那有什么，我反正也挺喜欢保龄球的。”3D笑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这么礼貌轻巧的敲门声可绝不是但丁们的作风。
1D和3D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同时拔出了叛逆。
大门被拉开的同时，蓝衣的男人和杵着拐杖的黑发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这儿有个骗子脸皮还真够厚的。”3D扛着剑，举枪指着V说，“害人不浅的家伙还有脸回来找我们？”
V闻言笑了笑：“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
“呸！我没你这个便宜哥哥！”3D大声说。
3V冷冷地瞧着他。
“你也别想！我没有这种六亲不认的兄长！所有叫Vergil的都不是我兄长！”3D赌气似的说。
“小弟的脾气真是倔强得令人心生欢喜啊~”V笑着说。
“某些人的厚脸皮也该有个限度。”1D也同样笑吟吟的——斯巴达家的人都这样，能够不急赤白眼就绝不动怒，“谁是谁的手下败将——大家都该心里有数~”
“手下败将”这个词儿终于触怒了所有维吉尔心里某个重要的开关。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呼喝，两个维吉尔同时动了手！次元斩伴随着电闪雷鸣划破了事务所的天花板！
但丁们虽然年轻，但是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快。他们深知这会儿他们已经情况很不妙了，说不定胜负成败的关键已经押到了年轻的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是拼尽了全力在战斗。
他们轻车熟路地躲开了Vergil的次元斩，随后抓起武器各自扑向各自的敌人。3D挥起拳套毫不留情地往Vergil的帅脸上砸去，他哥哥闪开之后迅速亮出幻影剑齐刷刷地往他身上扎，他用灵巧的身段空中闪躲开了。
1D跟V拼了一剑，当啷一下砸得自己都虎口发麻，顿时他惊讶了：“原来你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啊，兄弟？是我小看你了。”
V咳嗽着，捂住嘴轻笑：“知道我的秘密的人，还想我留活口吗？”
“别——我还真是挺怕的——凡是跟我赌赛的人最后都死得挺惨，我看诗人你这么可爱，如果赌输了，最后被不留活口的人反而是你——那反倒是不美了！”1D幽默地说。
“啊，贫嘴的但丁……实在是令人怀念啊~”V笑着打了个响指，巨人应声落下，狠狠砸向了1D！
但是1D反应快得很，也不屑像年龄大的但丁那样故意玩些惊险项目——所以他有多少实力就发挥多少实力，他已经跳到了巨人身上，笑看下面的V：“哦，我看出来了，原来你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三两招——是不是黔驴技穷啦，V？没有了那些阴谋诡计，你就打不过我了，是不是？”
V冷笑着，不紧不慢地掏出他的诗集准备读个两章，让Nightmare在前面打几个组合拳或者扔他娘的几个意大利炮，然而威廉布莱克的诗句才读了没两行——
“哇哦——”
一个轻灵的人影从他头顶越过，手中的书被抢了过去。
3D一个跟头落地，笑吟吟地翻开那诗集，摇头晃脑地大声读了起来：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掌心盛无限，须臾纳永恒。”
V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的魔力失去了来源，一下子断了档，所有的魔宠都因为魔力供应不足就消失成沙了。
这回换做两个年轻的但丁笑了：
“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嘛，老哥~”1D真诚地赞扬道。
“把书还给他！”3V冷冷喝道。
“干嘛要还？”3D迅速把诗集藏到自己背后，扁了扁嘴，“你想说什么？凭你也配读威廉布莱克？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能识字能念书，我凭什么不能读威廉布莱克呀？”
“你这是在亵渎诗歌！你个文盲！”3V怒喝。
V头疼地扶额：“你要打架就打架，要吵架就吵架——能不能别在打架的时候跟他们分心扯皮？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术——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然而这劝诫对3V来说来得实在太晚，怒火上头又傲气十足的他再度挥刀朝两个弟弟冲了过去——这回V可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很快他在双重皇家防御中被反弹得重伤吐血，半跪在地，只能用阎魔刀杵地支撑住半个身子。
“哇哦~”V略带惊惶地瞧了瞧那两个不怀好意笑着的年轻弟弟，“弟弟们真是帅气啊，兄长我自愧不如，咳咳咳……”
他转身想逃，但是顷刻间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自己的动作好像延迟了数百倍……
等时间的流动恢复正常时，年轻的但丁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剑尖顶着自己的喉咙。
V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可不像他们几个心慈手软的，”年轻的但丁眉目俊朗，尚且带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不驯的帅气潇洒，“而且——我跟你没什么交情！我说我要揍你，我就会把你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何必呢？”V柔柔弱弱地说，“我这副鬼样子，就算是伊娃在世也认不出我来了。”
3D忍不住噗嗤一笑，但很快又严肃了脸色：“闭嘴！谁跟你开玩笑了？花言巧语——我看你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从来就不是好人。”V坦诚地说。
“你给我从实招来！”3D厉声说，“你们把2D怎么样了？”
“我跟3V他们合伙……本来是想骗你们当中几个比较冲动热血的家伙去决斗——谁知道今晚撞了什么邪门，居然只有2D一个人去。”V缓缓眨了眨眼，“那位但丁身手不俗，确实是个汉子，说真的我和3V联手打他都有点儿吃力……但是他在和Nightmare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4V被3V砍了一刀，就分神了片刻，也就那片刻时间被我抓住了破绽，我叫Griffon用电网把他给打晕了。”
1D和3D面面相觑：“3V跟4V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打什么？”
“我也不知道……”V有气无力地说，“本来大家都说好，不管是来的哪个但丁，大家伙一起上把他往死里揍就对了——谁知道来了2D之后，4V他突然就临阵倒戈了，上来就挥刀去砍3V——也许他本来就跟3V私底下结了仇，反正这事儿我也讲不清楚。”
“后来呢？”1D没兴趣去听Vergil们的八卦，只关心重点问题，“你们把2D怎样了？”
“抓回老家，关在老爹的书房里。”V诚实地回答道，“我们也没把他怎样~只是想多抓几个但丁回来——做个证明，日出之前我们能够干掉几个但丁，就说明我们的实力就有多强大。”
“阴谋诡计的这些玩意儿，你们就没觉得胜之不武吗？”1D嗤笑。
“阴谋阳谋也好，总之胜利就是胜利啊。”V在这点上倒是看得挺坦然的，“我们又不是没实力。有力量的话，跟你们正面交锋又有何不可？”
言下之意是他现在实力不济，耍点小诡计也是正当的。
3D霸气地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拿剑比着他面前的两个哥哥：“好，我看你们也是非常讲道理的读书人，所以我现在就跟你们讲讲道理——哥哥们，你们俩现在都败了！现在你们在我们手里，是我们的人质。我想把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
V微笑：“不知道可爱的弟弟准备把我们怎么样？是蒸了煮了还是剁碎了？再拿我们的残渣去刺激那边的维吉尔？”
3D一愣——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喂，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两个维吉尔？”他傻乎乎地去问1D。
1D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典狱长，我怎么知道怎么折磨人？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们自己。”
3D恍然大悟：“哦——那边的两个维吉尔听着——你们给我实话实说——如果你们捉住了但丁，你们要把但丁如何处置？”
“但丁啊……”V笑了笑，“如果落在我手里，大概也就是先睡后杀，还是先杀后睡的区别吧……”
“哥儿们，这家伙油嘴滑舌的，不太好对付啊。”3D悄悄对1D说，“你看我这么凶地问他话，他居然还敢反过来调戏我！”
1D也是头疼得不行：“说不过就别说了——赶紧把他们绑了去交换人质。”
“行——”3D爽快地说。
“不用交换人质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两位年轻的但丁转头，看到熟悉的2D和5D从大门口走进来，与此同时走进来的还有年轻的4V。
1D3D因为已经听说了4V的事情，所以对他这会儿心存感激，破天荒头一遭没有对这位年轻的哥哥投去敌视的眼光，而是高兴地走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我亲自带他回来……而且我保证2D是毫发无伤的。”4V平静地对他们说，“这样，可不可以让我把那两个Vergil也带走？”
“那就带走吧，反正我们也不爱留着他们！”3D爽快道。
“1,2,3,4……我们一共回来了6个人，啊，都齐了！还等什么，直接把Vergil也放了算了！”1D马马虎虎地清点了一下人数。
5D笑了笑，对4V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4V挥动阎魔刀，空气里划开了一个大的裂口，他一手一个Vergil，带着那两个残兵败将就走进去了。
“1,2,3,4,……欸？等等，我刚刚数的不是5个人么？”1D有点糊涂了，“我们这儿现在有1D，2D，3D，5D……怎么就4个？”
“你把你自己算进去了吗？”2D提醒他说。
“我算了呀！1,2,3,4……算上我自己也还是4个人啊！”1D奇怪极了，“我刚刚算的怎么是5个？”
“刚刚回来的是3个人，事务所里正好又有两个但丁，所以你稀里糊涂地一加，就得出来5个人。”5D不动声色地提醒道，“但是刚刚回来的3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并不是但丁，那是4V啊！”
“哦，原来如此，是我算错了！”1D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高兴地说，“这可不能怪我数学不好，谁叫维吉尔都长得跟但丁那么像？”
“所以——”2D说。
“所以——？？？”3D瞠目结舌。
“所以……”1D的脸露出了苦瓜色，“所以——4D去哪儿了？”
……
4D被狠狠掼在了维吉尔的床上。
床很大，很柔软，他被扔上去的时候还被弹了两下。可惜这床也太软了，他感觉自己完全使不上劲。
他咬着嘴唇，看着在眼前解着衣领的维吉尔，心里知道这回自己纵然有天大本事也逃不过此劫了。他的手背在背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类似皮鞭又似树枝的玩意死死缠住，挣也挣不脱，那玩意好像有生命力的蛇一样在他手腕上游走，把他勒得极紧。
维吉尔只解开了一颗衣扣，就没再解了，倒是拿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嘴唇。
他感觉到自己被那手指触过的唇在轻轻发颤。
只有几根蜡烛照着的卧室内光线昏昧，但是可以瞧见这儿的装饰干净整洁。
很熟悉嘛……这是他们父母的起居室。
见了鬼的。
床头的五斗柜上还立着他们一家全家福的照片。
“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维吉尔坐了下来，靠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梳过他满头的发丝，缓缓滑向他的脊背，引得他身子一阵颤栗，“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想着，这个弟弟真是潇洒、漂亮……可惜怎么没让我撞上？另外几个Vergil我猜他们也是这么想。唯一有可能拥有你的法子，大概是只能到你所在的那个时代，与你相见……但是那似乎很困难，就连尼禄都说，他每时每刻都陪着你，可是分分秒秒都觉得抓不住你……”
“你能不能……”但丁轻声祈求道。
“什么？”Vergil傲慢地问。
“你能不能把五斗柜上面的照片……面朝下放下来？”但丁小声说，“咱们接下来的事儿，我不想让他们看见。”
他说完就疲倦地把脸埋在床褥之间。发觉手上的绳索材质特意他压根挣不断之后，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Vergil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站起身，照他说的做了。
“今天是你自己跑来我这儿……主动对我投怀送抱。”Vergil缓慢地说，手指拨开了遮住但丁脸颊的刘海。
“是的。”认命似的回答。
反正再斗嘴抖机灵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但丁的脸颊上永远都有着醉酒似的淡淡嫣红，这会儿他双眸湿润，似乎也像是酒醉后的反应，实际上他这会儿感觉维吉尔指尖划过的地方就像是冰冷的刀锋在切割他的肌肤，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那条待宰的鱼，还没下刀，肌肤就已经预判到了丝丝入骨的疼痛——偏偏那刀子欲下不下，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还想喝酒吗？”出乎意料的体贴——真不敢相信这是Vergil说的话。
“不想。”但丁苦笑，“我喝酒误事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我觉得的你可能需要喝一点壮胆。”Vergil看着他说。
但丁发出不屑的哼声：“你以为我会怕你？什么刀劈斧凿我都受过了，难道还怕你这‘软刀子’……”
不知不觉间他又开始了惯性的嘲讽。
“……”Vergil静静瞧着他，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很早就知道——回来的时候我儿子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哼。”但丁的表情依然不屑。
“你勾引他。”Vergil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什么？！”但丁失声道。
“你勾引他——你勾引一个未经人事的无知少年，”Vergil缓缓说，“用你的姿色，用你的身段，用你和今晚一样的甜言蜜语或者其他什么……总之我是相信了，尤其是今晚之后——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结果你却早已收起真情什么都不给——那孩子为你早就发了疯，你还在那儿乔痴作呆。”
“你胡说些什么啊？”但丁吃惊道，“你说梦话吗？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他的声音忽然卡住，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
Vergil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哦~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比乔痴作呆更可恨的是——你这个妖孽真的从头到尾毫不知情！”
“……”但丁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可以，他现在除了把眼睛闭上，他希望还能把耳朵也塞住。
“你跑得很快——尼禄都跟我讲了，每次你从他面前开溜，可能跑得跟今晚一样快——要不是我早有防备，恐怕这次你又要溜之大吉。”维吉尔贴得很近，冰冷的气息无情地划开他的头皮，沁入他的脑髓，激得他浑身发紧。“但这次不行了……这次你逃不掉，你也必须为你之前放浪一生欠下的债，付出代价！”
但丁没有挣扎，甚至连反唇相讥都没有，他就那么软绵绵地躺在那儿，就像是一块轻软的布。
维吉尔解开他衣扣的时候还有点儿犹豫，他在想这弟弟是不是被他给吓傻了，但是但丁抬眸瞪了他一眼——看起来不是。
他真的是心有亏欠。
Vergil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但丁也忍不住抬头去望他。
“行了，尼禄，进来吧。”Vergil面无表情地说，“你在外面偷听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自己做。”
但丁惊讶地朝门口望去——门把手轻轻地转动，怯怯地、无声无息地缓缓打开，从那门后转出来一个银发的纤细少年人，满面羞红，几乎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但丁一眼。
“抬起头来！”Vergil简短有力地命令道，“我们还穿着衣服呢，你到底怕什么？”
年轻的尼禄看着床上被绑的动弹不得的但丁，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言过其实……爸爸就——他……他就信以为真了。不是那样的——那都是我自己做梦、自己在说气话！”
“气话？！”维吉尔这回是真的被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气到了，气极反笑，“哦？你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扑到我怀里哇哇大哭，说但丁怎样怎样引诱你，又怎么怎么逗你玩儿把你甩开，哭得跟个没主的小狗儿似的！这会儿又跟我说你是在发梦？”
“是！我就是在做春梦！怎么了？”尼禄也是豁出去了，“你管得着我吗？我爸不是这会儿还在傻乎乎地开扭蛋吗？你又是从哪儿空降的老爸？我！不！认识！你！听见了吗？你不去管自家儿子，是怕他对你蓝拳袭脸？你偏要管我——因为我比较弱，你管着我比较能满足你的控制欲吗？”
Vergil的瞳色变得如同冰雪一般：“哦？”
他居然没有生气：“这是你的真心话？”
“绝对真心！”年轻的尼禄大声说。
“那好，”Vergil点点头，“那么……既然如此，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这个但丁和你没关系了——你现在可以出去，麻烦你把门带好。现在我要独享他。”
“你——！！！”尼禄气炸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Vergil淡淡一笑，“你问问他自己——哪一个但丁敢说——他不是属于他哥哥的呢？”
年轻的尼禄不可思议地瞧着床上的但丁，对方只是露出无奈的苦笑：“Kid……抱歉……”但丁柔声说，“咱们这次真的遇到克星了，我也无能为力。”
“或者——你留下来，把你一直想做的事做完。”Vergil提醒他，“还是说，你始终勇气不足，需要我亲自教你呢？”
尼禄惊愕的神色停留在他那年轻的、稚气未脱的脸上。
但丁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样的考验……对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想把你儿子教成一个彻底的恶魔吗？”但丁看着尼禄那神情闪烁的眼眸，一颗心也跟着渐渐坠入谷底。
“直面内心，直面欲望有什么不好？”维吉尔冷漠地说，“难道要他保留着人类的那套三纲五常？让那些虚伪、假惺惺的桎梏，一生都强加他身上，压抑扭曲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