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楚白/花一】还有梦来时(十七)

十七

 

本章主线是花一,以及花满楼VS原随云——古龙笔下一正一邪的两位盲眼公子的对决。不好意思楚白的戏份比较少,其实这个应该算番外的。】

 

遇到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是在一个月色如水的晴朗夜晚,那夜的月光一定和今夜一般皎洁。

“月光照好人,也照坏人。而且我敢肯定,从古至今的月亮都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与定一在灯火阑珊的街道漫步时,定一对他这么说道。

定一的声音是花满楼听过最奇特的一种,如珠玉脆亮,如清泉悠扬,但尽管有如此悦耳的音色,声音的主人说话时却绝不温柔婉转,定一的谈吐干净利落,说话时声音像是有种奇特的优美的韵律,清冷中又透着孤傲,足以吸引你的注意。

任何人的声音都是有感情的,每个人的声音也有独特的个性——陆小凤会故意笑嘻嘻卖萌耍俏皮,西门吹雪会冷冰冰拒人千里,司空摘星说话时跳脱欢快,鹰眼老七的声音暴躁且有点刺耳的聒噪。

但是定一……饶是定一的声音如何动听,却从来清冷如月,无悲无喜。

 

“你这样的公子不该来如意赌坊。”定一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这样告诉他。

花满楼注意到这位声音清冷的公子没有称他为“瞎子”。

偶尔花满楼也想装得像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有钱人难道不该找销金窟来花钱吗?何况,一个盲人总比正常人需要更多的快乐。”

“花钱买快乐的话,来这种地方只会让你倾家荡产。”

定一当时或许无心与他攀谈,说完这话就走了。

 

花满楼有些惊奇,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发觉一个人的声音里居然能把个性中的清高孤傲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有的人的傲慢体现在他的脸色上,有的人的嚣狂体现在他蠢笨鲁莽的言行举止上,但是定一的声音……皇甫定一仅仅是那冰冷冷的声线就足以让人发觉他的不好亲近了。

明明是并非命令也并非斥责的语气,却让人觉得这个声音仿若是飘在云端,在遥远的天际俯瞰这万丈红尘。凡尘俗世,凡夫俗子,这些人这世间在他的口中就和今晚的月色一样,冰凉的,苍白的……根本不值一提。

 

花满楼原本也不需要来这种地方赌钱,只不过是因为花家地头上突然多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赌坊,他某天得空就顺道过来查看。

 

他很快就追上了定一:“你是对的,我今晚实在不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他感觉得到皇甫定一的讶异——作为一个像花满楼这样的公子,真的没必要在这种场合特意赶着去给一个陌生人认错道歉。

 

“我现在才明白我确实不该来这儿……我今早的时候被某些个狐朋狗友骗了……因为我来这之前心情很不好,所以脑子也跟着不大好使起来。刚刚我已经输掉不少,这会儿那边的庄家和伙计们似乎都不大愿意放我走……你能不能帮我……带我出去?”他问定一,“带我来的那个家伙这会儿已经跑得人影不见了,我眼睛看不见,又不认得路……”

定一在他面前沉默了许久,他应该是认真在考虑自己是否要负责给一个瞎子带路的问题。

半晌,花满楼才听到那个冷淡的声音慢吞吞地说:“去外面走走……也行。有时候夜晚的空气比这种喧嚣之地的乌烟瘴气要好得多。”

“你应该不会把我拐带到深山老林里去吧?”花满楼装作天真地问道。

定一明显是愣了愣:“我……不会。”

 

定一那时候大概就已经觉察到他是乾元了,但或许是花满楼的外表太有欺骗性,又或许是我们的皇甫公子委实是艺高人胆大。

 

他们漫步在旧城幽静的街头已有半个时辰,此间只有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发出空空的回响。

“这儿好看吗?”他问定一。

“唔……我说不上来。”

“这儿看起来热闹繁华吗?”

“并不热闹,看起来曾经倒是繁华过。”定一回答说,“城楼虽然古旧,但是极其高大雄伟,门两旁还伫立着古时的箭塔。虽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路边的酒家客栈也早已关门。刚刚走过的客栈门口却挂着一串很大很亮的红灯笼。”

“我刚刚听到起风时簌簌的响动,是不是灯笼的声音?”

“不是,那是街道上空倒悬的油纸伞。”

“那些伞……在天上挂着?它们很多吗?它们是有颜色的吗?”

“是啊,五颜六色的,像是挂在天上的花瓣一样。”

“路两边有什么?”

“只是些树……”

“你再看看嘛。你难道没有听到那树上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吗?”花满楼真觉得奇怪,怎么有眼睛的人简直比他还瞎似的?那么好玩的事物定一居然完全注意不到。

“是挂满了紫藤花的树,那些花在夜里看起来像是闪闪发亮的一群淡紫色蝴蝶……至于你听到的叮铃铃的声音,那是挂在树上的许愿铃。”

“这儿不是挺漂亮的嘛?”花满楼的问话很有诱导性。

“嗯……”定一的回答依然不置可否。

 

“还有月亮呢。”花满楼高兴地说,“天上还有月亮陪着我们。”

“是啊……还有月亮。”定一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觉得月亮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常伴你左右吗?”

“月亮照好人,也照坏人。”定一回答说——言下之意自然是怎么能把月亮当做朋友呢?“而且我敢肯定,从古至今的月亮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比月色更冷漠?”这是他那晚给定一下的定论,“你有朋友吗?”

答案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高冷如皇甫定一公子,别说是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就连半个哪怕是欺骗他的狐朋狗友都没有。

 

但是皇甫定一却笑了笑:“我不需要朋友。”

“哪有人会没有朋友的?”花满楼不解。

 

“你去问天上的月亮,看她需不需要去找另外一个月亮?”

一般来说,谈话理应不欢而散,他们的交情也大可以到此为止了。

 

但奇异的是,尽管定一的言语可以算是非常的不友好,花满楼却并未感觉任何的不快。

因为他感觉得到定一这样说话并非是有意出言不逊,而是因为定一本来的性情就是这样子。

 

常听人说,真正品性超凡的隐士,“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情如白雪不染半点尘”——初见定一时,对方给花满楼的感觉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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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船都被炸了,炸得那叫一个彻底,简直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酒席间胡铁花喝大了就不住地手舞足蹈,讲起他们遇到的那场海难。“啐!那勾子长用心真是歹毒,把我们船上的船夫、厨子、水手各个都毒杀了不说,他跑路之前都不忘给我们的船上安一枚强力炸弹,真是唯恐我们不死!还好老臭虫和我们命大,原本这些刺客准备给我们用的棺材被我们抓来当船,勉强在海上飘了几日,又恰好遇着了原公子救了咱们……”

原公子就是原随云,武林中美名远扬的佳公子也就那么几位,但原随云和花满楼无疑是江湖中传奇中的传奇。

年轻俊美的外貌,温厚谦卑的个性,以及富贵荣华的家世——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两位年轻公子除了有众口交赞的品性容貌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缺憾——他们都是盲人,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

但,尽管是盲人,这两位公子依然维持着令人惊叹的好修养,丝毫不见残疾人所有的敏感乖戾之气。

 

楚留香带着胡铁花、张三、花满楼、金灵芝等人出海之后,在船上遭遇敌人暗算,船被炸了,他们只得乘着棺材在海上飘着,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在海上漂多久就被原随云救了起来。

正在抚琴的盲眼公子停下了琴声,他非常妥帖周到地接待了来客,并未让他们感觉到丝毫狼狈,并且不动声色地指出了楚留香和胡铁花的身份。

他能从楚留香踏雪无痕的轻功辨别出此人就是楚留香,也从而猜测到楚留香身边这位嗜酒如命的汉子就是胡铁花。

但是在碰到花满楼的时候原随云迟疑了一下——原随云再怎么家学渊博,也并不是事事都能料事如神的。花满楼的声音低调温和,而且听不出任何口音,花满楼随着楚留香他们跃上甲板的轻功固然不错,却丝毫不显山露水,一时间也猜不出是什么门派的功夫。

“硬要说的话,这位公子的轻功有点武当派的痕迹,但似乎又更上乘些,飘洒灵动之处虽然略逊香帅,却也是当世好手。”原随云仔细想了想,对着他说,“恕在下见识浅陋,未能识荆。”

 

“在下复姓皇甫,名定一,本是京中客商,这次出海运货时遭遇海盗被香帅救助,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在海上被人偷袭,船被炸毁,后来顺水漂流就到了此处。”花满楼不经常说谎,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不过往往这种老实人一旦说起谎来,效果总是非常好。就连楚香帅都被花满楼如此高超的演技给惊呆了,看着他半晌都没吱声。

“哦?皇甫公子……不知阁下与京中那位有名的太尉府上的贵公子可有关联?”原随云问。

“同名同姓而已,并无关联。”

原随云又问了他几个关于生意上的问题,他倒是应答如流。花家经营的产业无数,他自小就被他兄长们轮流带着在生意场上打转,地产赋税往来账目等等等等他无一不熟,任他原随云怎么盘查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活脱脱一个正经生意人模样。

 

胡铁花哈哈大笑起来:“原公子怕是想不到,这么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居然还有这么上乘的功夫。”

“生意人又如何呢?英雄莫问来路——江湖中很多成名的高手,未必都有令人艳羡的身世。”原随云认真答道,“何况交朋友的话,只要大家志趣相投就足够了。”

 

胡铁花又哈哈大笑起来,为了表示自己赞成原随云的话,他给自己灌了三大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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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跟我这种人交朋友。”定一与他分别时认真这么对他讲。

他脸上微微一红——方才假装不识路硬要对方带他出来的小伎俩还是给人看破了。

这倒也不意外,定一的谈吐言行里无一不透着聪颖的灵气,若是看不出来花满楼的套路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花满楼只能叹气说,“我遗憾的不是你很讨厌我,我遗憾的是我们连彼此了解的机会都没有。”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说‘不要交朋友’——或许原因并不在你。”定一解释说,“我在你面前……就好比你面前有一堆炸药,你会好奇地点着蜡烛凑过去一探究竟吗?有些人你还是不要了解得好。”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本身也很矛盾啊。”花满楼忍不住说,“从你的言语里我感觉得到你对萍水相逢的人还是有些关切的,但是你态度始终是那么拒人千里……”

——如果真的是危险性格的人的话,又怎么会去关心别人的安危问题?

 

这一次定一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无语地陪着他走了很长的路。

花满楼则是一路猜测着这位神秘孤独的公子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导致他至今都没有朋友。

 

过了许久定一才缓缓开口讲话:“我……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

“哦?”

 

“有一个生长在大地上的精灵,他从出生时就被固定在那儿,挪动不得。周遭只有一些小动物与他嬉戏玩耍。

他虽然有些灵性,知晓言语,但是却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物。

但是他很喜欢周围的伙伴,无论是飞禽走兽都和他都结交成了朋友,就连蝼蚁蚊虫,花草树木他都能说上两句话。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三年,三年后,他周围的伙伴一个个消失不见,他从越冬的喜鹊那儿得知他的伙伴们都死了。

没过多久,他最后一个伙伴喜鹊也死了。

在干枯的大地上,精灵想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伙伴们会接二连三地消亡,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迄今为止却还活着。

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做旱魃。”[1]

 

旱魃是民间传说中的怪物,所到之处,河泽枯竭,久旱不雨。民间遇到干旱的年头,总要请道士开祭坛做法事,驱赶旱魃以求雨。

 

——但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悲伤了。

他真的不希望这世上有什么人,从一出生起就被钉上了旱魃一样的命运,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要被人厌恶、遭人驱逐。

 

“这……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吗?”花满楼不安地开口问道。

那一瞬间花满楼对定一是充满同情的——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得到在这位陌生的公子冰冷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良善真诚的心。

 

定一在咳嗽,或许是在考虑真相说出来会不会太伤人。

“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定一是如是回答他的。

 

“你可不能只是口头安慰我啊。”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你得给我证明这个故事并不是真的。”

“故事当然不是真的。”定一轻柔地回答他。

“那你能答应和我做朋友吗?”

“……”定一这次倒是没有沉默太久,很快他就清脆地回答,“当然可以。”

 

应花满楼的要求,定一还把写了他们名字的许愿条挂在了紫藤树上。

“只是做朋友的话,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愿望。用不着这么郑重。”定一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还是问他,“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有的,还希望我家人身体康健,希望我父母福寿绵长,希望我朋友笑口常开……但许那么多愿望的话,我怕这紫藤树就挂不住了。”花满楼笑了笑。

“挂得住的,满树繁花它都挂得住,这轻飘飘的几句祈愿如何就挂不住?”定一似乎是在抬头打量着他们头顶的爬满了紫藤的树,“它既然伫立在这里,享受世人的膜拜与祝福,那就必须承受相等重量的期望。”

“你说话听起来好像是个饱经沧桑的智者。”花满楼打趣道。

“我的心确实比外貌要老一些。”定一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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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奇怪——”楚留香一行人被原随云的侍从接到船舱里的时候,忍不住问花满楼,“你为什么不在原公子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名呢?你们都是盲人,身世又那么相像……照理说,遇到同类,你们应该……应该一见如故才对。”

“香帅是想说——‘同病相怜’吧?”花满楼笑了笑,“你觉得我和原随云很像,所以我们就该成为好朋友?”

“对啊,没必要隐瞒啊~你一个瞎子也没必要硬装成一个正常人。”楚留香说。

 

花满楼不语。

在遇到原随云的时候,他心中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惊诧——惊诧的是这世间居然有人与自己如此之像!

他们两人,年龄相仿,身世相仿,性情相若,就连谈吐温文儒雅之处也仿佛相差无几!

他们唯一有区别的,可能也只是相貌了。

 

但是花满楼并没有兴冲冲地跑上去与同类相认。

 

“你去问天上的月亮,看她需不需要去找另外一个月亮?”

定一的话恰到好处地在耳畔响起,令他彻骨生寒。

 

令他心生寒意的并不是定一……却是原随云。

那位仿如是花满楼本人复制的佳公子,人如其名,亲切、温文尔雅,如天际的云彩一般淡泊随和。

但是花满楼在与他相对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抗拒感——这人再怎样的温和谦卑也掩饰不了这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孤傲僻静。他并非像是表面上那样谦卑,而且,他是真真正正的不需要朋友。他绝对没有跟在座的任何人交朋友的意思。

 

如果说定一的孤寂还只是外部环境使得他被迫造成了外冷内热的性格,花满楼其实很容易就能找到通向他心灵的道路,定一真诚坦率之处其实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那个盲眼的公子绝对是孤芳自赏的月亮,是他自己用自己的孤寂给自己筑成了一道高墙,他宁愿在一片黑暗里独自享受他那一人的清辉光亮,而且肯定不愿有人来打破他的光芒。

 

花满楼有种非常敏锐的预感——如果他在船上说出自己就是花满楼的话,原随云说不定当场就会把他给杀了的。

像原随云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容忍与他一般优秀又奇特的花满楼存在呢?

“你去问天上的月亮,看她需不需要去找另外一个月亮?”

 

但这句话花满楼并没有和楚留香说。

他只剩悠悠然打着扇子:“香帅看那位原公子……感觉并不像盲人吧?”

“完全不像。”楚留香说,“他看起来简直比我们正常人更加心明眼亮。”

“那香帅看我呢?”

“你……”楚留香顿了一下,“说起来……花公子……若是陆小凤未曾跟我提起,我也想不到你是盲人的。”

“让我这么一个瞎子装正常人唬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花满楼微微一笑,“在这种风波迭起的海上,前脚我们差点被炸得血肉横飞喂鲨鱼,一天前我们躺在棺材里随着海风漂浪差点被晒成人干,现在我们安全地被人救上了这么豪华的一条船上——这种死里逃生的时候能这么玩玩,实在是不能更有趣了。”

“你这么玩我们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位原公子……怕不是要生气啊。”楚留香说。

“原公子颇有涵养,不会为这点小玩笑生气的。”花满楼淡然道,“何况即便是得罪了他,也只有我一人得罪,楚香帅也不必焦心。”

 

过了一会儿,花满楼又问楚留香随身携带的香粉是否还在。

“在这儿呢。”楚留香说,“因为是贴身藏着的,所以遇到风浪的时候也没有被打湿。”

“到了蝙蝠岛的时候,就请香帅把香囊给我。”花满楼说。

“咦?”

“既然要演戏,不如演得彻底一点,这样才比较有职业道德。”花满楼笑道,“金灵芝小姐说,蝙蝠岛上无灯无烛,到处都黑洞洞看不到人影,是不是?”

“是啊。”

“那一片黑暗之中,蝙蝠公子若想要分辨谁是香帅,就只能靠听觉和嗅觉,对不对?”

“是啊。”

“香帅与我身形相仿,容貌一般,你若是把香囊给了我,那即便是蝙蝠公子,只怕也分不出咱俩之间谁是谁了。”

“对啊!”楚留香忍不住为他鼓掌,“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咱俩就算掉了包,以你的武功,打得过蝙蝠公子吗?”

“……”花满楼沉默良久,才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香帅想听哪个?”

 

“先告诉我坏消息吧。”

“我真的打不过原随云。”花满楼缓缓叹息,“方才在大厅中我已经听出来,原随云公子的内力和耳力远在我之上。而且他身上的功夫与我有许多相似之处,我会的,他都会,但是,我不会的,他也会。就凭这一点——他已经比我强上许多了。”

 

“……”楚留香呆滞了起码一炷香功夫。“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眼下还有七成的希望——原随云不是蝙蝠公子。”

 

“那就是说还有三成希望——花满楼就是蝙蝠公子啰?”

“嗯……可是香帅你不觉得这个可能性比我打不过原随云更坏十倍吗?”

 

“那倒也是,光想想就够可怕了。”


[1]该故事出处应该是丽端的短篇小说,我记得这个悲剧腔绝壁是丽端的,但我就是想破脑壳也记不起来这篇小说的名字叫啥……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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