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5N4D/VD/ND/VN父子向】一月囚(二十二)

二十二

 

已知:他很傻很天真的儿子被某个混蛋半魔弟弟吃干抹净这会儿还被骗得五迷三道死心塌地一心向着那个渣渣。

求解:他该用什么方式报复但丁才能泄心头之恨?

A、拿阎魔刀开全屏次元斩附加五月雨把但丁切了剁了削成稀碎钉成渣渣为止

B、拿上巴洛克全副拳套狂揍但丁把但丁打成智障为止

C、管他娘的——所有武器都用上,把但丁打飞到天上再连段千万次狂爆3S,他要把但丁打得这辈子都落不了地!

如果是普通人的血海深仇之类,大不了一枪毙了对方了账。然而维吉尔对但丁的深仇大恨完全不能靠简单把他置之死地那么轻巧。

然而——以上方法从他出生起就一直都在但丁身上实行过一万次,以他对但丁的了解,以此人皮糙肉厚的属性,就算你把他痛宰一万次他都能跟个小强一样飞快爬起来!更何况恶魔弟弟这该死的无赖脾气,打他、骂他、捅穿了他都跟打蚊子似的无关痛痒,打得再狠也只能出气、不足泄恨。

或许唯一能够报复回去的办法就是他亲自把这没心没肺的无赖按在地上狠操一顿,叫但丁亲自感受感受什么叫被人欺辱的痛苦!

——但丁啊但丁,这混蛋总能让他的心情在极度的欢喜与极度的愤恨的两个极端来回蹦极。爱他时就觉得他是这世上的一切,恨他时就觉得此人是万死都不解恨。

 

“但丁?但丁——”年轻男孩儿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半天你都不理会,脸色还这么可怕。”

“我在想……”修长有力的手握着他心爱的刀,缓缓地舒展开一根根手指,又慢慢收紧回去,他眉心深锁处淤积着阴影,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我在想,等我们一回去,我就得找某人好好‘谈谈’……”

年轻的尼禄被他那渗人的微笑搞得有点害怕:“你这是想起谁啊,笑得这么恐怖?”

“一个老朋友……好久不见他,我可想死他了。”他缓缓说。

阳光从交缠层叠的枝叶中漏下,洒在他们身上宛如织就一张密密的金网。他站在林间的空地上,灿烂温和的阳光短暂地疏解了他那焦躁的心。他开始认真思索着离开这儿的路线,好让自己的心思从一团乱麻中暂且解脱出来。

虽然四下无人,连飞禽走兽的声音都没有,连怪物都没有,但是这儿的迷雾瘴气依然会误导人的视线,他和尼禄已经在这儿重复路过同一块石碑三次了。

尼禄对此事似乎毫无自觉,也不觉得烦躁,更不觉得危险——他高高兴兴地、大大方方地挽着他(怎么不知不觉间被他挽上手了?),仿佛是来跟他外出踏青游玩。

这副无忧无虑、一派天真自信的气质到底像谁呢……?

——反正绝对不是像他。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仿佛是海面跳跃的波光闪过他的视线,正午的太阳如此耀眼,照得他此际的视线都有点恍惚。

多年前……他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那时节他身边似乎也有一个人,也是这般轻快活泼的气质,也是这般无忧无虑,就连此刻他们眼中天真烂漫、自信满满的神气都如此相像……

“我记得路!”他忽然说,沉着冷静且把握十足,“这地方是个设了陷阱的迷宫,但是我记得怎么走出去!”

“你来过?”尼禄愣愣地瞧着他。

零零碎碎的片段如同万花筒里散乱的景象,不断地汇聚、重组,拼凑成一副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那些是……是他在魔界时因为被封印在黑骑士的躯壳里不断被改造、折磨被洗去的记忆,是数次大战之后、神智重创,身体濒临崩溃时他为了生存而狠心割舍的记忆……因为很多日子都是漫长而痛苦,所以为了让自己身心尽快复原,他就把自己认为没有价值的部分统统忘却,只是不经意间,他也抛弃了一些本该很重要的东西。

“……!!!”他忍不住捂住微微作痛的额头,尼禄觉察到他的神情不对,连忙关切地扶着他坐下。

“但丁,你怎么啦?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他儿子轻声问他。

“没……没事。”他含糊地说。

 

尼禄照理来说应该是更像他母亲的……毕竟从目前来看,他儿子除了遗传了他的相貌和力量之外就没有继承他太多的优点。于是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就因为这些“不像”,他在初见面时居然把尼禄误认为是但丁的私生子。

这哪能怪他——怪只怪尼禄和但丁长得太像了。无论是他的发型、他的眼睛,还有他说话时浮夸欠扁的腔调,以及战斗时惯用的武器——呸!这小子居然有模有样地学着他叔叔舞枪弄剑!他不怀疑他是但丁儿子他怀疑谁?!

或许很多人其实都这样怀疑,包括尼禄自己曾经都深信不疑——维吉尔自己看见尼禄的第一反应就是但丁的私生子,如果尼禄不是但丁生的那没准是他们老爸在外面不知道跟谁生的——总之他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自己。

这世上唯一百分百不怀疑尼禄是维吉尔亲生儿子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但丁。

可但丁打哪来的这份笃定……对维吉尔来说依然是个谜。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某些过往么?某些他自己都已模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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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差点儿搭不上开往Fortuna的船——港口都封锁了,因为海面的雾气太大,供给游客的船只全部停运。但丁一反常态地爽快地砸了一笔钱租来一只私家快艇,他们开着快艇在海岛上全速开往Fortuna。

“你这人还有什么不会的?!”在巨大的马达轰鸣声中尼禄喊道,“你是不是逮着什么玩意都能上手耍耍?”

“早年我当雇佣兵的时候……跟伙伴们学了不少。”但丁说。

“哇哦~”尼禄赞叹了一声,一片浓厚的雾气里,他们的快艇快得简直跟火箭一样快,他只来得及看到船尾划出的一条悠长的波浪,前方是什么?除了浓厚得遮天蔽日的雾气他什么也看不到,“你就不怕在这儿撞到别的什么……导致翻船?你真的认得海岛的方位吗?你不会开到相反的路线上去吧,但丁?”

“又不是在开泰坦尼克号~别那么战战兢兢的,小子,最坏的情况就是咱俩一同撞上那只水怪然后跟他大战一场。这种大雾天,海面上除了咱们的快艇不会有别的渔船的。”但丁说,“至于这路线——别担心,早些年的时候我在Fortuna附近的海域开过那么一回,来来回回的方位都有印象。”

“你以前来过Fortuna?”

“来过……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但丁全神贯注地把着舵,“因为隔了太久的年月,久到我自己都忘了。当时我好像是陪着某个痴迷于追寻斯巴达遗迹的傻子来这儿找寻有关他偶像的传说……旅游观光……”他可能对这件事的回忆也不是很清晰,才说了两句,声音在浓厚雾气和浪花声中渐渐消弭。

“当年你竟然陪人家在Fortuna旅游,帮他找什么斯巴达的遗迹,还给他开船?!”尼禄嫉妒极了,“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待遇啊!我怎么就没遇着这么好的事呢?”

“哈!”但丁发出短促的笑声,“尼禄真是傻得可爱啊~”

“笑什么笑?!不要老把我当小孩!”但丁这种态度着实令他恼火。

 

他们的快艇很快就抛了锚,在离Fortuna港湾不远的海域,迷雾中一只浑身闪烁着翡翠一般光芒的水龙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玩意儿体型并没有尼禄想象的那么大,甚至可能比歌利亚还矮上半个头,也就比普通红蜥蜴要壮一些,这只怪物行动异常迅速,在海面左冲右突,搅起翻天海浪往岛上猛灌。

“是水龙!”但丁眯起眼睛说,“瞧见它那龙翼上翠绿的反光了吗?那家伙的腿长得跟蟋蟀腿似的,可有劲了!”

“他在海面乱跳做什么?为什么不跑到岸上去?”

“他在岸上没优势,行动会拖缓,攻击也不那么顺畅,一般轻易不敢上岸,另一方面,”但丁说,“或许它对岛上斯巴达的传说也有所顾忌?”

“那我们岂不是很占优势?”尼禄说。

“我去对付那只水龙,阻止那玩意继续造成水灾,尼禄,你去岸上救人——Fortuna港口这一带几乎全淹了,应该还有人被困在屋里出不来。”但丁说。

他们达成一致,而且他们都行动力惊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踩着船舷向那只水龙飞跃而去,恶魔体质的弹跳力令尼禄一脚踏到了水龙的鼻子上,再借力一蹬,他从水龙的头上弹了开去,以一个优美的弧度飘飘兮落向Fortuna的港口。而但丁则是踏着缥缈优美的步履,在空中潇洒地给那只水龙扔了一朵红玫瑰:“来啊,宝贝~”

他平安落地,耳边还听到背后但丁呼呼喝喝快乐的打斗厮杀声,不由心中暗笑这个成天到晚都没个正形的惫懒男人只要是遇到战斗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兴奋开心,他倒是对但丁此刻的快乐感同身受——大概这种战斗的愉悦感也是由血脉传承而来?

 

这会儿本应该还是温暖的季节,然而都接近中午,街上的雾气却依然浓厚。水流灌到他所见的每一条街巷,而且冲击而来的海浪毁坏了大部分脆弱的建筑物,人们忙着往高处迁徙,他们中有的人划着小船在水面上艰难行进,时不时在巨龙的嘶吼声中战战兢兢地伏下身,等到巨龙稍微安静一些后才敢慢慢站起。

真的有很多等待救助的人——他们挂在树杈上,站在房顶上,无助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祈祷。但是底下水流湍急,那些救援的船只在驶过那些摇摇欲坠的树杈和淹了一半的房子时也是十分无奈,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让呼救的人失足落水被洪流卷走,或者摔下来弄个重伤。

尼禄风一般跑过那些站满了呼救人的房顶,一手捞起一两个连带魔人翅膀也全部用上,一下子就抓了七八个灾民直接带着他们跃入救生艇里,不待那些人反应过来他又一溜烟跑开去救其他的人了。

他的活儿干得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在他可见范围内的人他能送上救生艇的都送上去了,救生艇满了的他就尽量把那些人往高处的楼房送,陪着他们等待下一波救援。

他注意到很远处的视野里看起来小得像积木一样的房子顶上好像还有人头在动,于是飞快地踩着房屋顶奔了过去:“让我看看还有哪些个倒霉蛋还没有脱离险情啊?”

然而等他奔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跪在房顶祈祷的人竟然是姬莉叶。

“尼禄?!”姬莉叶看到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姬莉叶你怎么在这儿?”他也觉得大为惊奇,脑子转了半天才想到五年前他和姬莉叶好像还没有搬离Fortuna,“哦,对了,你是应该在这儿……”

“我……我今天陪孩子们出来玩,因为突然海水灌到城里来了,我才带着孩子们退到楼上……刚刚救援的小艇来了一趟,但是那上面已经装不下人了,我就让孩子们先走。”姬莉叶在冷雾水汽之中冷得瑟瑟发抖,“我在这儿等下一趟的救援的……”

“别害怕,我马上带你离开这儿,姬莉叶。”他温柔地说着,蹲下身来,“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过去。”

“嗯。”姬莉叶对男孩一如既往的信任,安静地依言照做。

“准备好了吗,这会儿就咱们两个——好吧,咱们这就飞过去啰——!”他迅速挥动着两只魔人翅膀,脚步一蹬就向对面的楼房飞了过去。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他背上透明的蓝莹莹的魔人翅膀,突然在他飞了一半的时候消散了!顿时他们俩失去了滑翔的力道,直直地往满是激流旋涡的水中坠下!

“尼禄——!”姬莉叶尖叫起来。

“哇啊啊啊!这不对——!”

还好他反应快,加上多年来锻炼出来的身手——他即使抓住了对面楼房的栏杆,吊住了自己和姬莉叶。

草!

这一下好疼!他居然感觉到了肩膀差点脱臼的危机感?!

怎么会……这么沉的?不应该啊——从前他举两吨重的怪物都不带喘气,怎么如今背如此纤瘦的姬莉叶却这么吃力?他的翅膀又到哪儿去了?

“尼禄……”姬莉叶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事,姬莉叶,”他勉强笑道,“你别害怕。”

他咬紧牙关抓住栏杆,然而此刻手臂越发酸软的景况令他冷汗涔涔而下——这也太不妙了!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他居然连把他俩一起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背着姬莉叶,悬在半空中……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个脱力导致他俩双双坠落。

姬莉叶在他背后一直沉默着,片刻后,似乎也发觉了不对劲:“尼禄,你的手……怎么变回来了?”

“我……我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他这会儿回答都变得有些气喘,但是他拼命压抑着砰砰乱跳的心不让自己流露出分毫恐慌——天呐,他的魔力哪里去了?!他的力量哪里去了?!是因为今天早晨他用力过度造成了魔力的大量消耗吗?他此刻为何虚弱得跟个凡人一样!

该死的!关键时候他的魔力哪儿去了?!他的魔人翅膀呢?他的恶魔之手呢?怎么搞的!

“嘿~kid~!”一个熟悉的带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们头顶,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谁来了,“哇,我说我来得真是赶巧啊,正好你和姬莉叶在拍功夫大片A计划的续集吗?!”

“但丁!”他心中顿时一暖——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都能在他遭遇危险的时候赶来?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就好像但丁在他身上安了什么危机情报预测的雷达,好像他天生就带着对他的某种心念感应似的!“快拉我上去!”

但丁大笑着,把他和他背上的姑娘像是拎小猫儿似的给举了起来,脚尖落地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距离他的胸膛很近,出于感激和羞愧他的脸红得发烫。但丁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Kid,别摆那副倒霉脸嘛,偶有马失前蹄的情况又不丢人——你今天大概是太疲劳了。”

 

洪水并未退去,水位反倒是急剧持续地上涨,之后他们转移到稍微安全点的避难所。

他和姬莉叶坐在临时升起的火堆旁呆望着熊熊火光,屋外寒风呼号,隔着玻璃可以望见飓风卷着大片大片的树枝、木屑、以及风滚草之类的玩意飞向阴霾的天空,外面黑沉沉的一片完全叫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姬莉叶一直坐在他身旁,一直望着他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孔(必须的,他可是五年后的成年人!形貌变化了不少是肯定的!),女孩儿脸上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可是看到尼禄的样子……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所有好奇。

但丁一直抱着双臂,倚在窗边。他盯着地面出神,眼睛却亮得异常。窗外是一片昏黄的海洋连着阴霾无光的天。

“还有一个……”他喃喃念道。

“什么?”

“还有一只水怪……我刚刚漏掉了。”但丁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又掏出了他的黑檀木,“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光是干掉水龙是不够的,这种异象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在海水下面,还有一只捣乱的怪物……我得赶紧走。”

“嘿!你想把所有出风头的机会都抢走吗?”尼禄大声说,“我今天一早上都在帮着救人!这下好啦,咱们应该把位置对换一下——这回换我去打怪,你在这儿留守。”

 

他跑得飞快,有生之年头一遭他竟然跑在了但丁的前头。

 

男人笑吟吟地抱着手臂观望他远去的背影:“年轻人就是心气高啊~脾气来得这样快。”

片刻后,他拍了拍手,掸下皮衣上的灰:“行了,姑娘——那小子总算被我给支开了,咱们长话短说。”

姬莉叶望着尼禄离开的地方,面色忧虑,然而转头看着这位步步逼近的高大男子,片刻后她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安稳:“啊,好的,先生——您之前在电话里是有什么事想跟我当面说吗?为什么要把尼禄支走?”

“那小子看起来陷入了麻烦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跟我说。”红衣男子看着她,缓缓地说,“我特意找了个借口把他带来,就是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但丁——我……我能跟他谈什么啊?”姬莉叶有些迷茫地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的情况很不对——他的魔力在源源不断流失,流失得飞快。无论是人是恶魔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这样子的!除非他身上被吸附了一个类似蚂蟥一样不断吸收他的魔力的东西——比如某种诅咒、某种魔法道具,但是不会有人那么傻,明知道有东西在吸走自己的能量还坚持把那玩意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这么明显且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一直都坚持掩饰着不肯向任何人提起,也未曾向任何人呼救——”

“啊!”姬莉叶不禁轻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他赶来救我的时候,他的恶魔之手忽然消失了!变成了……正常的人类手臂。”

但丁闻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变成了人类的手臂?是说他身上残余的恶魔之力都开始消退?”

“那……魔力不断流失的话,尼禄会不会有危险啊?”姬莉叶小声问。

“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会渐渐变得虚弱——但是持续下去……可能会变成凡人吧。”这已经是但丁所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了。

 

“如果……让尼禄这样争强好胜的大男孩知道自己会变得和凡人一样的话……他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姬莉叶呢喃道,“一直以来,他都是以自己力量强大、能够保护大家、是孩子们眼中的强大的支柱而自豪啊。”

“这孩子这么在乎他的力量吗?”但丁微微一笑。

“尼禄……比您所想的更在意这些。”姬莉叶轻柔地说,“只是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这孩子有着超强的自尊和敏感的内心……您可能不知道。”

“我以为他就是个大大咧咧、爱扮酷耍帅的小伙子……跟我年轻时候似的!”但丁说。

“不是那样——他有很多在乎的事,他在乎他所爱的人,他在乎爱他的人的感受,他在乎自己做事有没有做好有没有让人失望……他不希望自己弱小无助惹人可怜,不希望自己是他人的累赘。所以他一直希望自己很强……”姬莉叶说,“他从小就是如此。”

“哦~”但丁若有所思地说,“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力量的流失呢?”姬莉叶担忧地望着他,“我听说,尼禄的恶魔之力是那次在围猎恶魔的时候,被一只蜥蜴抓伤感染才导致的……如今他渐渐失去力量,是因为那时候的感染已经渐渐被‘治愈’了吗?”

但丁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这种说法不对。尼禄之所以有恶魔之力那是天生的血脉,恶魔的感染只是引爆他的诱因罢了。只是尼禄近来为何会发生魔力衰退这种事,他也想不明白,照理说一个成年的恶魔,力量只会越来越强盛才是。

 

“我记得尼禄那小子有过那么次力量暴增的情况——”但丁轻咳一声,“一次是在他被阿格纳斯钉在实验室差点被杀时,他忽然爆出了魔人,甚至修复了阎魔刀让之为己所用;一次是在被扣在救世主体内时,他神智昏聩,力量抽干,但那时候——他听到了你的声音,他想起了你……”

“我?”姬莉叶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些,我有了一个猜想……尼禄他屡次力量爆发,并非是因为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争强好胜——他屡次变强其实都是为了守护心中所爱——”但丁缓缓地说。

“您的意思是——”姬莉叶隐约猜到了但丁此行的目的了,“您之所以送他到我这儿来……”

“我是想看看这儿有没有能够救助他的力量。”但丁耸耸肩,“比如说……”

“比如说我?”姬莉叶笑了,“其实不止是我啊,只要是为他所爱,他都会拼尽全力——他爱的那么多!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还爱那些收养的孩子们……他也很爱您。”

 

听到最后一句时但丁明显是愣了一下,很快他打了一个听懂了的手势:“当然……当然,我好歹也是个万人迷嘛,哈哈~注定是年轻男孩们的偶像!”

“不是那种爱……他很崇拜您,也很欣赏您——但他远比您所想的要在乎您得多。”姬莉叶的声音也变得饱含感情起来,“我从未见过在那之前……他有像迷恋您一样疯狂迷恋过任何一个人,他总是想着你,脑子里几乎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但丁的嘴微微张着,成了小小的O型,眼睛里也尽是吃惊的神气。忽然他的神色又变得敏锐而果敢,眼中也恢复了之前的锋芒:“哟~外面的风声听起来很不对呢——看来在海域中真的有个棘手难缠的怪物把咱们的小鬼给难住了!”

“尼禄遇到麻烦了吗?”姬莉叶也担忧了起来。

“恐怕是的。”他飞快拉开了窗子,直接跨了出去,“我得赶去救他——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到某个大鲨鱼或者水龙的肚子里去找这个可怜娃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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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没有发生这个月的时空错乱的大事件之前——是说在尼禄与他那个从天而降的亲爹不尴不尬相处时间里,尼禄曾经试探着向他那个面相看着就不是很好惹的父亲提出某个命中注定的问题——我妈是谁?她现在是否还在人世?

他那个有着大魔王一般冷酷容颜的父亲沉默良久,深思熟虑过后,现编了一个非常凄惨的身世给他儿子:“其实你父亲我年轻时候是混黑道的,你妈妈是我手下的一名杀手,因为怀上了你之后她就想过安稳日子,不想再跟我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于是她独自一个人叛逃之后随便找个男的嫁了,我一怒之下就血洗她的婚礼—把婚礼当场的所有人都杀光了——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以及到场的所有亲戚朋友,却没料到奄奄一息的已经怀孕的新娘还留有半口气[1]——”

尼禄那阵子还没看过《杀死比尔》,乍听此事大惊失色:“你居然动手杀我妈?!”

“没错!”他父亲冷酷地回答说,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想要报仇的话,你就快点变强,来挑战我吧!”

尼禄大受打击,一天以后,愤怒的儿子整理好心态吱哇大叫着向他发起挑战——不幸被他打趴在地——于是暴脾气的儿子再次对他竖起中指发出挑衅——又被大魔王老爹踩住手、阎魔刀架在后颈严厉教育。

两天后他再次挑战维吉尔失败,心情郁结,跑去酒吧一个人喝闷酒喝得烂醉,被哥们妮可撞见,被告到但丁的女友团那里——崔西和蕾蒂听到了尼禄所说的来龙去脉,惊讶于尼禄这耿直boy居然这么好骗?!——但丁的女友们扛着火箭筒、背着斯巴达剑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杀来了事务所,大喊着维吉尔你个傻老豆给老娘滚出来给你儿子道歉!

他老爸听到姑娘们的叫骂声,缓缓推开门步出事务所,对着千夫所指,面罩寒霜,然而他拒绝道歉。

“傻孩子,别信维吉尔的满口鬼话,”蕾蒂温柔地对尼禄说,“你去看看电影就知道了——你爸完全是在拿电影剧情在糊弄你玩儿。”

“哪有人这样骗自己儿子的?!”崔西笑吟吟地拍着尼禄的背,这可怜孩子到现在都对自己的身世半信半疑,“我猜……你父亲跟你这样开玩笑只是希望你迅速变强。在教育方面……他这事干得有点傻缺——你TM这是什么铁血斯巴达教育啊?!有你这样揠苗助长的嘛?!”最后那两句明显崔西是在对着维吉尔在翻白眼。

妮可飞奔过来,高举《杀死比尔》的碟片:“嘿,尼禄那个傻小子!看这里看这里——你看看这个,看完就知道你爸究竟是不是在哄你了!”

 

“你在我们面前胡编乱造不要紧,你一时兴起骗儿子玩玩也罢了——”崔西威胁道,“小心等但丁回来,你儿子就因为被你伤透了心就跟着他叔叔走了,再也不认你。”

好吧,证据确凿,人家狠话也放这儿了——仔细想想他儿子没准还真有撇下老父亲、跟着他心爱的叔叔跑掉的可能性——他也不好再瞎编乱造下去,只好承认他其实没有杀妻之实,之前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尼禄变强。

“但是——我妈到底哪儿去了?”尼禄执拗地问。

他思索了一会儿:“除非你有朝一日真的能赢过我,否则就永远都别想跟我打听关于你母亲的任何事。”

 

尼禄又开始不爽起来,不过态度总算比之前要跟他拼命的时候温和了许多。跟他吵吵闹闹一个月,打打杀杀又一个月。然而跟他拼杀时实实在在地少了几分以命相搏的杀气和不死不休的狠劲。

“你这样下去不行——这点战斗力打只蟑螂都不够。”他带着鄙夷与挑剔的眼光瞧着他儿子拙劣的“砍柴剑法”,“或许……孩子,你只有真正把我当成仇人来看时……你才能发挥出完全的实力?”

尼禄啧了一声,弯腰捡起被他打飞的剑,擦干脸上的汗渍继续对战——维吉尔语气里的不满他也感受到了,可是对于暌违多年的血亲……他总不能狠心痛下杀手。

事实上他所有力量的源泉并不是来自于仇恨或者怨憎,他屡次变强都是为了守护心中所爱——可惜维吉尔并不懂得这一点,总以为尼禄临场发挥没有从前那么有爆发力是因为儿子觉悟不够、狠心不够。

 

迄今为止,他都不是很想得通维吉尔的那什么恶魔逻辑——难道为了让儿子变强就必须编造这种弥天大谎么?难道为了变强就必须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就必须把一个好端端四肢健全父母俱在的大活人逼成一个负能量爆棚、心理极端的变态?欲成强者,必先成魔?

可是但丁也很强啊!而且强悍程度和维吉尔不相上下,他可没见但丁怎么逼迫自己走什么极端路子——说到底,走上极端的人只有维吉尔而已。

此外——他隐约也感觉到自己身世未必真的有维吉尔编的那么凄惨。如果一定要想法子从维吉尔嘴里掏出一点话来,恐怕还是得靠他那个对付维吉尔很有经验的叔叔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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