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葬仪屋X黑杰克】死神与医生(九)

最近忙得昏头转向啊……手边的文其实都有在填……只不过优先完结的总是自己最有灵感的那一个嘛~

这一篇依然是我大本命和新晋男神葬仪屋的~233~

顺说我把杀生丸凑出来了!啊!今后只需要耐心等大舅就可以了~


 

这会儿还是中午,刺眼的阳光照得那剧院闪闪发亮。之所以说“闪闪发亮”——是因为这个剧院造的颇有特色,整个儿呈屋顶的尖角状,“屋面”全部贴着钢化玻璃。冷不丁从远处看过来,一般人怕还以为是一幢大房子给埋土里面了。

我们的医生这会儿正和死神不紧不慢地往剧院走——毕竟剧场开演要到夜间了,这会儿那位七色鹦哥应该还在彩排,或者他还不曾到场。

“友引警官跟我说了那些事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挨个问影剧院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得到鹦哥的消息了。”黑杰克说,“这货是个替身,而且是个备受争议的角色——他每次出来代演都会从他某些有钱的观众身上偷窃贵重物品——这是作为他演出的报酬。同时,他自己演戏的时候不会向任何剧院收取分文费用,而且他只从观众身上偷东西。所以,一般剧院请来了这家伙代演,都不敢声张。也就是说,舞台剧的演员表上不会有七色鹦哥的名字。因为要让观众知道自家请了个大名鼎鼎的神偷来演戏——无哪家剧院都不乐意吧。”

“哎呀,真是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葬仪屋嘻嘻笑道,“我猜这位都市奇侠七色鹦哥一定是演员里最会偷窃的,盗贼里最会演戏的!”

 

“谁说不是呢?”黑杰克低语,“没准还是全国的精神病患者中最年轻有为的一个了。谁在他这个年纪就能犯下这么多的案子被全国通缉啊……说到通缉——好像不止日本,他好像在美国在法国也偷过——世界各地通缉他的可不少。”

葬仪屋啧啧称赞:“果真年少有为!就跟医生你似的!”

“别胡说,我年轻时还在住院部规规矩矩地当实习医师呢。”

“耶?医生你还在正道上做过?”葬仪屋惊奇道,“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坐班的人啊!”

 

他们且走且说着,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剧院上面有人。

“上面有人”——并不是什么别的引申意义,而是真的有人从剧院的顶楼顺着那个屋顶的玻璃斜面往下遛——不带什么防护的工具,就那么赤手空拳,贴着那光溜溜的玻璃就和坐滑梯一样往下溜。

而且还是两个少年人,一男一女——看模样也不过十六七岁。

那个男孩子就那么从顶楼滑下来,最后滑到离地一米多的屋檐处,落地——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落地的,滑梯滑到最末点他们会随着惯性往前一冲,从屋檐那儿嗖地飞出去——然后四仰八叉地落地。

 

“日本的年轻人真是会玩呀~”葬仪屋嗤笑道。

眨眼间,那个穿着超短裙(明显是改良后的)校服姑娘也溜下来了,好吧,她滑到底啦,滑到屋檐,顺着惯性飞了出去——然后——磕在了台阶上。

——背部磕到了,紧接着她被阶梯弹了一下,后脑勺着地。

一声闷响。

那姑娘的脖子和手脚好像棉花一样软绵绵地折着,整个人歪在地上就没了声。

 

黑杰克脸都白了,马上大步朝那剧院跑了过去。

这情况自不用说,肯定摔到脊椎和颈椎了——普通人如果颈椎骨折,轻则终身瘫痪,重则当场殒命。难怪我们的医生刚刚被这两个作死小年轻气得脸色煞白。

“哎呀呀呀呀……日本的年轻人……”葬仪屋连声感叹,一看黑杰克跑得跟飞也似,赶紧闭了嘴巴,紧紧跟上。

 

真是意想不到啊意想不到,死神先生本来以为今天出来就是跟着医生看看戏凑个热闹,想不到这里的人都变着法子想要他加班。

倒在地上那个女孩儿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脖子好像是挂在肩膀上似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血迹。

——葬仪屋开始去摸索自己的死神花名册和死亡镰刀了。

 

“赶紧抢救。”黑杰克说。

“哟?”葬仪屋透过刘海仔细瞧那医生,又瞧瞧那病人,惊讶道,“这都能救?!”

病人看起来还有气,甚至连血都没有出,只是浑身上下都不能动而已。

但是懂点医学常识的都应该知道,这姑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且瞧瞧这状况肯定已经造成了爆破性脊椎骨折,脊髓神经损伤严重,这会儿她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症状,再过不了多久她脑部供血都会出现问题了……总之就是一句话——颈椎摔伤那是所有事故中最绝望最无助的事,连接着大脑和身体的脊髓神经这玩意没法像断手断腿那样轻松地接回去啊!

 

“还能救。”黑杰克这会儿半点表情都无,“只不过后半辈子她可能要高位截瘫了。”

葬仪屋都已经摸到了死亡名录了,想了想还是没忍心翻开,叹了口气说:“那就看你的吧,医生。”

“我这会儿要给她急救。”黑杰克迅速脱下披风取出他的医疗设备,“但是我也只能临时应急,做这种手术得去医院——咱们得赶紧去叫救护车!请你快去附近的电话亭——”

“你叫小生去帮你叫救护车吗?”葬仪屋稀奇地指着自己。

“不然怎样?你留下来抢救病人?我去喊救护车?”黑杰克埋头迅速把那女孩儿的颈部固定住。

“……小生……小生想说……小生是死神来着……好吧,小生去叫救护车……”葬仪屋无奈地转身,“你真该庆幸,横滨这一带的生灵正好都归我管。”

“不要那么悠闲!给我跑起来!”黑杰克冲他大喊,“我刚刚在来时路上看见门口就有电话亭!”

葬仪屋拔脚就往剧院门口飞奔,边跑一边嘀咕:“电话亭我倒是认得,可是日本的救护车怎么叫啊?不要这么为难一个刚从号子里出来放生的老古董好不?”

 

那个先女孩一步溜下来的男孩这会儿也呻吟着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爬了起来:“我的天……那个,小草她没事吧?”

黑杰克冷厉的眼神瞥向那个男学生:“她还有气。”

“她摔哪儿了?能好吗?”那男孩儿小声问。

“脖子摔断了,寻常医生那儿是百分百死定了,碰见我的话,存活的希望大概有一成……但我可说好,我不一定能把她救活。”黑杰克的脸色极其难看,“如果她活过来,你得为她支付三千万的手术费。”

那小伙生得细皮肉嫩,穿得一身的名牌,一看也是个富家子弟。

“三千万!”那男孩方才站起来,这会儿腿脚都不稳,吓得就这么一崴,平地跌了一跤。

“三千万——救你女朋友的命!”黑杰克恶狠狠地说,“比起被她父母告上法庭赔个倾家荡产,这点钱算是少的吧?”

“救不救……随你啦!”那小子跟个蚂蚱似的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死神葬仪屋才出了大门口,他就瞧见这个败家子像个兔子一样跳进一辆银光闪闪的轿车落荒而逃。

“哟?这小少爷怎么跑这么快?难不成后面有恶鬼在索命?”

葬仪屋并没有时间去思索太多关于这个败家子的事儿,因为很快他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急救电话怎么打啊……?

这时候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啧啧慨叹:

“呜哇——詹姆斯邦德同款!这开车的小屁孩好有钱!”

这位吃瓜群众穿着打扮十分夸张——头顶油光水滑的蓝绿色披头士假发,戴着深蓝大墨镜,身穿灰白色宽大西装,脚上阔腿大花喇叭裤,铮亮的大头皮鞋配着经典款的小丑拐杖——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死神先生瞧见了这位路过的小哥的时髦打扮都实在是觉得有些辣眼睛。

 

但是葬仪屋也实在没时间去纠结此君的打扮端庄不端庄的问题——

“别管那畏罪潜逃的小朋友了,朋友你能不能先借20円打个电话。”

“出门不带钱吗,朋友?”话虽如此,那位嬉皮士打扮的少年还是给了他俩钢镚。

“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一身花里胡哨的嬉皮士青年居然很有礼貌。

“帮我拨通急救电话——”

“你连119都不会打吗?!”花里胡哨的青年人忍不住失声喊道。

“我是英国人——初来乍到。”葬仪屋只得这样讲,“好啦,现在我知道急救电话怎么打了。”

 

葬仪屋撑着身子边绕着电话线玩儿一边非常清楚地给急救中心说明了他们详细地址:“哦,咱们这儿的医生还说了——请务必快点过来,这么严重的骨折程度就算是他黑杰克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黑杰克医生?!”那少年本来一直杵着小丑拐杖在他身边玩儿,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就神色讶异,“那位怪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医生啊~他本来是想来横滨看话剧的……”葬仪屋嘻嘻笑道,“谁知道这儿的小年轻各个都生龙活虎,作死的本事简直比看电影还精彩!刚刚有个小姑娘……用你们的话说,那是个小太妹——跟着她男朋友一起,从剧院屋顶玩滑梯,大概是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滑下来——然后跑偏啦,就把她脑袋给磕断了——这会儿医生在那儿忙着救人呢。”

“什么小太妹?!难道是千里警官?!”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慌了手脚,连忙往剧院里走。

“等一等啊!”葬仪屋喊了他一声。

“怎么?”他回过头来。

“我还以为我自己闲着没事干了呢,不过请你再借我20円——我刚刚忘了叫警察。”葬仪屋咧嘴一笑,“那个出事的小太妹的小男朋友车牌号我刚巧记住了!”

 

那年轻人匆忙掏出自己的钱包,直接囫囵扔给了葬仪屋,转身就往剧院方向奔了过去。

“喂,钱包不要啦?”葬仪屋挥着手中钱包喊,但是那青年压根头都不回。

他打开钱夹,发现里面嵌着一张彩色的鹦鹉照片。

“七色鹦哥?”葬仪屋捏着那照片仔细看,“嗯……一二三……五六七……确实是七种颜色的鹦鹉啊……这么说,刚刚那个小丑打扮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怪盗鹦哥?”

难怪那家伙作那幅打扮——戴假发是为了避免让人认出他本来的发色和遮挡脸部轮廓,戴太阳镜是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睛,故意穿那种嬉皮士服饰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身形被人记住。

 

……

 

 

 

“颅内出血,颈椎骨折,因为她摔下来的时候是侧着身子的,肋骨也断了一根,所幸是没有伤到内脏。”住院医师看着CT片,连连擦汗,“这……这一般情况下人是九成九都救不回来的,你们俩谁是那个小姑娘的家属?”

“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她家属了。”七色鹦哥说,“她是我朋友千里警官的学妹,叫天草海草。是横滨赫赫有名的小太妹首领——这姑娘我认识。她平日里尽干些任性胡来的事儿,逃课打牌那是小事,约架、赛车,钓凯子也属寻常,进少管所那是她的日常活动,她敢跟身为警长的千里小姐当面叫板,还曾经胆大包天地钻到后台来堵我,后来却邀了一群小太妹跟警队的人对峙不让他们逮捕我——要知道对面的人可都是荷枪实弹呀,她都完全不怕的——就没有她想到却不敢干的事儿。”

“多精彩的人生!”葬仪屋嘻嘻笑道,“可惜她活得再怎么多姿多彩,这辈子也到此为止啦~”

“这也太残忍了……”七色鹦哥叹气说,“她只是个小叛逆,但心地不坏。”

“哦~”葬仪屋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死生之事……又不会因为你个人品性如何而转移……关键是看你自己这人惜命不惜命——可即便是你这人再怎么贪生怕死,你也未必能逃得过一死呢~”

他说着说着又桀桀怪笑起来——他这人经常发笑,只不过总是在不怎么适当的场合发笑。有时候他笑得真是怪瘆人的。

 

但是我们的黑杰克医生再次显示了手术与生命的奇迹,他愣是把那个颈椎骨折脑震荡颅内出血的小姑娘给救活了。

“医生实力非凡,小生甘拜下风啊……”守在手术室外的葬仪屋笑嘻嘻地道。

他手里捧着死亡名单,拿羽毛笔把那丫头的名字从死亡名单上划掉了。

这些他都是当着黑杰克的面做的,不过黑杰克并不懂他的工作方式,也没有多少兴趣去打探。在黑杰克眼里,葬仪屋不过是在一张古旧的书本上面写写画画,而且那纸上什么字儿都没有——当然啦,凡人是看不到死亡名单上的字的。

 

“这玩意对你来说是无字天书,”葬仪屋笑着指了指手上的死亡名册,“如果哪天你能看见这个了,要么你已不是人类,要么,你肯定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对你们丧葬行业的秘密没多大兴趣——寻常医疗事业中的大病小病已经够我头疼了。”黑杰克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麻烦让一让,把这儿给我躺一下。”

葬仪屋挪了一下:“咦……我是不是不该坐你脚边上的?按照规矩我应该站你脑袋旁边更好一点?”

“哪有那么多讲究?”黑杰克疲乏地说。

“书里面这样说啊……”葬仪屋一板一眼地道,“《死神教父》里面不是讲——如果我们站在病患的床脚的话,那意味着必死无——”

“信他鬼扯!”黑杰克喃喃骂了一句,仰着头继续闭目养神。

 

“医生,小生跟你讲啊~那个阔少爷——就是那个领着天草海草小姐一起玩那种危险‘滑梯’游戏的小帅哥——他这会儿跑啦!”葬仪屋说,“我猜你会向他讨要医药费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会找他索要医药费?”黑杰克抬起眼皮看了看葬仪屋。

“哈~这好猜得很——我知道医生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也不屑向贫困潦倒的中学生少女索债;我还知道医生你是个仇富的高功能反社会,所以你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敲诈有钱人的机会——那个少年看起来挺有钱的不是?”葬仪屋说。

 

七色鹦哥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既不自我介绍,也没有打扰他俩的谈话。他此刻好像是个真正的路人似的,不过他那聪颖、好奇的目光却透过深蓝的墨镜一刻不停地观察着这两个怪人。

“谁说我不收手术费了?既然那男的跑了,那我只能向当事人讨要手续费了。”黑杰克安详地说,“呵呵,等我休息好了,爬起来第一件事——”

“哎呀,医生,这样就太过分了——那个摔了脖子的少女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哟~她打小母亲就去世,父亲一直赌博欠债,游手好闲,因为生活不如意还动辄对女儿拳打脚踢——不然你以为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无故跑去当不良少女,跟着这种吊儿郎当的阔少满街乱跑?”出乎意料的,一直坐在他们对面的七色鹦哥忽然说话了。

“我管她是不是不良少女呢?我只知道我做手术可不是做慈善。”黑杰克淡淡说了一句,这会儿他已经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干脆坐了起来,“能够把人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手术,总不可能一文不值吧?”

“……”七色鹦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可是你已经很有钱啦!我记得你跟我收费的时候开口就要三千万。”

“没错呀。”

“像这样狮子大开口的情况应该不少吧?医生?”

“是呀——你倒是一眼看透了我贪财的本质呐,七色鹦哥先生。”黑杰克说。

“既然你已经赚了那么多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一个那么可怜的女孩子的钱呢?”七色鹦哥说。

“为什么?收钱看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我都说了做手术又不是做慈善。”黑杰克强调说,“我再有钱也不妨碍我挣钱啊。”

 

“……”七色鹦哥沉默半晌,居然嘿嘿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不愧是传说中的黑杰克啊!医术确实如传奇一般神乎其技,人品也和传言中一般……心黑手辣。”

“过奖过奖。”黑杰克又躺回去了,“既然你对我已经评头论足了一番,我想你现在应该把想说的都对我讲完了吧?或者——你还是想要我帮你治你的精神分裂症?”

“我的病我还可以将就着忍耐一下!”七色鹦哥傲气十足地说,“反正这毛病死不了人!老实说,这世上的医生如果都像你这样见钱眼开、冷酷无情的话,我们穷人宁可疯癫、病死……也不要上你那儿去看病!”

“穷也是病啊……”黑杰克凉凉地说,“得治。”

 

“哼!”七色鹦哥气愤地一甩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他脚下的椅子,“告辞!”

 

“好大的脾气~”银发的死神葬仪屋望着七色鹦哥的背影说,“是不是你们这儿的演员都这么大牌的?”

“并不是咱们这一带的演员才有这一身的臭脾气,世界各地古往今来都这样,”黑杰克淡淡说道,“无论在哪儿……都不缺自诩正义的人士——他们各个都觉得自己伟大得无与伦比。”

 

“哎呀医生,你这莫不是在愤世嫉俗了?”葬仪屋说。

“……”黑杰克枕着手臂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了想,“我可从来都没保证过我是一个受人欢迎的家伙。”

“就这样?今后你也不改?”葬仪屋也沉默了一会儿,问他。

“就这样吧。”黑杰克闭上了眼睛。

 

葬仪屋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累。所以很快他就不说话了,他拉低了帽檐,坐在黑杰克身边,看上去好像也睡着了。

 

……

 

不久后黑杰克却是被葬仪屋给摇醒的。

“醒醒,医生——醒醒吧。”

黑杰克伸臂挡住刺目的灯光:“哟……现在几点了?”

等他的视线渐渐聚焦时,才看见眼前银发死神正冲他龇牙咧嘴:“哎哟,医生你要再不醒来,小生恐怕要抽你几个大耳刮子了。”

“怎么了?”黑杰克坐了起来,“是警官来抓我了?还是谁又控告我无证行医、敲诈勒索?”

“都不是——”葬仪屋沙哑奇异的嗓子听起来好像是枭啼,“刚刚小生比你先醒来那么一刻钟,有个可爱又迷糊的护士小姐很焦急地跟小生说——”

“怎么了?!难道病人病情恶化了?!”黑杰克忽地坐直了身子!“你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去收割那个少女的灵魂吧?”

“哎呀,这么说小生还是会令小生伤心呐~虽然是死神,但到底我也有痛感呐……”葬仪屋夸张地按住心口嚷嚷。

“别说俏皮话!”黑杰克低吼,“讲重点!”

“好吧!重点是——刚刚的护士小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给小生说——她们找不到医生您给病人做手术的那套器材了!”葬仪屋嘻嘻笑道,“我说医生,这些助手们是不是瞧你不是本院的医师,就对你很怠慢……甚至忘了给你善后?”

“不是!”黑杰克的脸色微变,“不至于……手术设备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忘掉?我明明吩咐过他们把我的手术设备清洗消毒之后给我装好放回手术室外的!”

“吩咐过了吗?可是现在他们都说找不到了呀!”

“啊!”黑杰克饱含感情地喝了一声,“这群饭桶!!!”

 

他跳了起来,冲进手术室去翻找——但是一无所获。

“我要告你们医院!你们让我损失了三千万美元!”黑杰克怒火万丈,“那是我花了大价钱请工匠给我打造的手术刀呀!都已经绝版了!”

“咦哟?”葬仪屋歪着头瞧他,“难得看见我们的医生情绪失控呢。既然丢了东西,咱们要不要报警呢?”

“哪个神经错乱的的傻瓜会想到偷手术刀啊!”黑杰克愤怒地说,“他不去偷电缆、不去偷药房里的吗啡、安非他命……却来跑别人吃饭用的家伙!医院里住院部那么多有钱的阔佬、高官,他干嘛偷我这个面相凶恶的怪人的手术刀?!”

“也许人家认得你,知道你一场手术费就有三千万呢?”葬仪屋提醒他说。

“可是我——”黑杰克顿住了,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

 

“医生还是先清点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损失吧……”葬仪屋说,“比如你的钱包、手表、贵重物什么的……”

黑杰克迅速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找到你的手术刀了吗?”葬仪屋问。

“我差不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黑杰克这会儿容色平静,恢复了沉稳,“我不仅手术刀不见了,连带我的大衣、钱包、驾照都一块儿不翼而飞了!”

“哟?”

“医院里没别的人失窃,就我一个——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除了我这身衣服,都给人偷得精光啦!”

 

葬仪屋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这是一个对你情有独钟的窃贼啊!瞧瞧人家——他放着那么多人不偷,只偷你一个——还特意把你偷个精光!指不定人家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你才是最有身价的主儿呢?”

“……”黑杰克瞧着哈哈大笑的葬仪屋,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吗?我甚至都忍不住觉得这个贼的眼光和手段都挺绝!如果我是个贼……一个大胆有创意的贼,我也会偷我自己。”

 

他已经差不多猜到偷了他全部家当的家伙是谁了。

——七色鹦哥,这货一定是因为瞧不惯黑杰克这冷酷贪婪的模样才施展了神偷手段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是猜到又有什么用呢?他又没证据。而且黑杰克就算报警,法律也不会庇护他这种人的。

而且眼下当务之急——

“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黑杰克看着葬仪屋说,语气就好像在谈论今晚要吃寿司。

“咿呀,真是巧,小生身上也没钱啦!咱们要不要露宿横滨街头啊,医生?”葬仪屋喜滋滋地说,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同意今晚就吃可乐牛排吧!

 

“我身上唯一剩下的——就是《哈姆雷特》的门票。”黑杰克从随身的衣服里掏出两张票,“横滨大剧院,七色鹦哥饰演哈姆雷特——咱们要去看看吗?现在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演了。”

“哎呀,医生,从这儿赶去剧院的出租车钱你还有吗?”

“并没有。”黑杰克习惯性地去掏烟斗,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烟斗也被顺走了。

 

……

 

三分钟后。

黑杰克发现自己这会儿是在半空中——在灯火辉煌的横滨的夜空中滑翔,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是葬仪屋在背着他,踏着千家万户的屋顶闪腾跳跃,直奔话剧院那个方向——

“我还是更喜欢车……”黑杰克忍不住感慨,“平常我都开车赶路的,想去哪儿自己开去。”

“车啊~”葬仪屋一直在往前奔走滑翔,冷不丁就嘻嘻笑着问了黑杰克一句,“医生你喜欢棺材么?”

“嗯?”

“那什么出租车太逼仄窄小啦!呼吸不畅的地方还没有我的棺材马车大哩!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车,小生就把你装在小生特制的棺材马车里载过去。”葬仪屋说,“很威风的哟~”

“哦,那倒不必了,”黑杰克非常识相地说,“在外面走走看到的天地更辽阔,今夜挺晴朗的,还有这么多的星星~”

“可是比起星星,小生更喜欢棺材一点哟~”

“抱歉,我喜欢星星。”黑杰克坚持说。

“还真是固执的人呐……”葬仪屋叹气,“小生真是看走眼了,以前我觉得医生你品味不俗,衣着另类,脾气又怪又臭——说不定跟小生志同道合~”

“……”黑杰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谁知道会不会志同道合呢?我没试过棺材,但说不定哪天我会很喜欢你的马车——虽然那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

“哎呀,小生担保你会很喜欢的!”葬仪屋欢喜地说,“小生的马车,可是非常、非常华丽的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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