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C5/新VD/VD/ND】忘记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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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那位美男子黑发黑衣，俊俏优雅，气质阴郁，眼睛里总是藏着说不完的秘密，纤细佝偻的躯体里却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看起来真的好可疑。
可是，他又怎能怀疑他呢？
他——业界第一恶魔猎人，刀山火海都不怕的人物，何至于去提防这样一个走几步都要咳半晌的、病弱体虚的年轻人？
不！纵然心中存疑，但丁都不好意思去怀疑他。哪怕脑子里升起一丝一毫这方面的念头他都要为自己的多疑而羞愧。
“V——”他这样唤他，轻松惬意地，毫不见外——他有什么好担忧顾虑？何况V本人也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
但是——
那个名字委实让人困惑——V？Victory?Volcano?Venus?Valentine'sDay?只用一个代号称呼自己的人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名姓？又或者——
V苍白秀气的面容从乌黑的发丝后透出微笑，迎着他，优雅而温柔，比清早的暖阳还要和煦动人：“但丁，我刚刚替你接了一个新委托。”
——哎，多么亲切可爱的人！怎么能够怀疑他呢？怎么能？！
“好啊，V——是个什么委托？”
“有人希望你能顶替他去决斗，并且死在决斗场上。”
“哈？”但丁愕然，“哪个傻蛋给我这种委托的？”
“哦，那位傻蛋说他叫恩佐[1]，还说你跟他是老朋友了，一定不会见死不救。”V微笑着说。
“恩佐？！”但丁失声喊道。
“对啊，恩佐——看来你想起他来啦？”V说。
“啊，那个倒霉蛋，想要我忘记他都好难呐！”但丁咬着牙狞笑，“说吧，他这次是嘴贱触怒了黑帮大佬，还是勾搭了毒贩头子的情妇？”
“都有——他既勾引了黑帮老大的情妇，又得罪了老大本人……所以才会被黑帮头子逼着用黑帮的手法来解决这场纠纷。”V语气舒缓得好像在念诗，“他来的时候已经吓坏了，说你再不出手帮他的话，他全家上下都会被黑帮老大杀了的。”
“他这人真麻烦。”提起这位老友，但丁满脸嫌恶，“我干嘛不干脆看着他去死呢？”
“你本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这样做，不是吗？”V微笑着说。
但丁却沉默了好一阵子，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灰蒙蒙的街道出神。
V看他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他是在生恩佐的气，就笑着说：“怎么，这一次你真的再也不想理会他了么？就让他自食苦果？”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就是让我挨人家一枪子装死嘛！”但丁满不在乎地说，“只不过，叫我这么牛逼的人给一个普通人‘打死’，我的骄傲不允许啊。”
“恩佐说，他先给你五千刀的定金，事成之后他会再付五千。”V说着拿拐杖戳了戳但丁的抽屉方向，示意他把翘在桌子上的腿挪开，“呶，他的钱已经放在你的桌子里面了。”
但丁毅然拍桌而起：“现在是我朋友性命攸关的时刻——骄傲算个什么？骄傲一钱不值！我这就去着手准备，明天我就代替恩佐去决斗！”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恩佐这人呢，有时候会犯一些男人都会犯的毛病，逛一下酒吧，顺带去一下红灯区，和认识不认识的人寻欢作乐吹牛逼。那天他喝醉了，竟然和黑帮老大的情妇搞在了一起，这事儿很快让黑帮老大知道了，就要按照他们的规矩处置恩佐。
但是由于恩佐跟那个女人吹过牛，说自己如何如何英勇帅气，曾经做过多少独闯龙潭虎穴的壮举（大部分都是根据但丁的早年事迹改编而来），这些谎话被情妇一字不漏地招给黑帮老大了，老大认为此人不容小觑，就正儿八经地请他去他们地盘，跟他进行一场男子汉之间的决斗。
但是实际上恩佐此人胆小如鼠，知道黑帮老大要找他决斗之后他吓得魂飞魄散。老大还很宽容地给他三天时间交待后事，并且很有风度地保证自己扣留了他一家老小并不会伤害她们一根毫毛。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前来决斗。
恩佐这会儿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不能像当年一样遇事不谐就脚底抹油，要命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女都落在敌人手里……所以只能求但丁了。
可是但丁接任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他只杀恶魔，不杀人。所以恩佐也不能求但丁帮他干掉黑帮头子。
于是他只能请求但丁冒充他，代替他恩佐被黑帮头子干掉。
……
布莱克先生是这儿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管理着这儿所有的赌场、所有的红灯区和所有的黑市交易。这位中年男人长着鲨鱼一样壮实庞大的身材，一双毫无感情的冷酷的绿色眼睛，与所有在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头发稀疏，一双手掌又肥又厚，拿着柯尔特手枪。
“怪不得西尔莎会看上你这个小白脸，”他那宛如眼镜蛇的眼睛紧盯着但丁，“啐，长得确实颇有几分姿色——要是在别的场合看见你，说不定我会捧你做我店里的头牌。这么说，你就是恩佐了。”
但丁这天什么都没准备，甚至比往日在家时候还要轻便许多——他脱了那身标志性的披风，放下了叛逆大剑，换了件合身轻便的黑衬衫就跑过来了。他今天手里拿着的甚至都不是黑檀木和白象牙，而是跟蕾蒂借来的一把USP——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看着更像普通人一点。
“是我——不好意思我没能盛装来见——你给我的时间太紧，我连订棺材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匆匆赶来啦。”但丁轻松地说。
“不用担心，棺材我已经订好了——咱俩今天谁死在这里，谁就用。”布莱克先生说。
这一带是人烟稀少的公墓区，正好十三号星期五，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人来这儿祭奠亲友。眼下看着就但丁和布莱克先生，以及一位证人。
但丁吹着口哨，飞快地溜了一眼这安安静静的公墓，林里的墓碑后面少说还藏着二十来个打手——看来这位布莱克先生确实是做足了准备了。
然而在正式开始之前，黑帮头子却像模像样地给自己戴上了十字架，然后，取出一瓶圣水洒在自己的手帕上，拿它挨个儿擦拭自己的子弹，再把它们一粒一粒装填。
——卧槽？
等等，圣圣圣……圣水？？？
但丁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
恩佐怎么没有告诉他说他得罪的这位黑帮头子还是个信徒呢？！决斗的时候还随身携带圣水的？这是什么魔幻荒诞篇目的展开啊？！
他今天必须“死”在这儿——这意味着他必须挨上一发被圣水祝福过的子弹。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沾了圣水的子弹打到半恶魔身上，其性质就和人类的血肉之躯中弹也差不多了。哪怕不会暴毙当场，少说也要疼个十天半月，万一脑袋开花……他也不知道自己救不救得回来……
哪怕是他哥哥那样猛的恶魔全盛时期，也不敢说自己被洒了圣水还能若无其事吧……
黑帮老大已经把枪上膛，证人开始报数，决斗的双方都迈开双腿走向各自的位置上去。
但丁脑子在飞转，在当场爆魔人把这些孱弱的血肉之躯干翻和忍下皮肉之苦接上一发子弹之间犹豫不决——恩佐对他的情谊和信赖在考验着他，另外一半的五千刀在向他遥遥招手——他还不想现在就亮出底牌把事情搞砸。
“等一等——！！！”
出乎意料的，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黑发的年轻人打断了他们！
没人注意到他是怎么来的，他来得那么无声无息，好像无声飘落的乌鸦羽毛，又像是他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这男人面色苍白，身材纤瘦，又黑又长的微微卷曲的刘海半遮着他秀气忧郁的脸庞。
“等一等——我也要这个人的命！”
他指着但丁说。
但丁再才注意到，V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枪，一把他熟悉的、银白色的雕有华丽玫瑰花纹的枪——这是湛蓝玫瑰。
但丁这会儿惊讶地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儿——他完全没想到V会来，也完全不知道V要干什么？怎么，V还会使枪吗？尼禄又为什么会把自己心爱的武器交给他呢？
黑帮头子瞪着这个孱弱的黑发年轻人：“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离死不远的人……”V有模有样地咳嗽起来，看样子比他平日里还要虚弱十多倍，“我……肺癌晚期，而且还铊中毒——都是拜他所赐！我只剩下两天不到的寿命，但是——我要为我弟弟报仇！”
但丁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反正他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些什么，鬼知道V凭空给他添加了什么故事设定呢？——算啦，看V继续飙演技就行了。他只需要适当的情况下打打配合。
“这个叫做恩佐的人——他害死了我弟弟！”V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他这人冷酷又贪婪，却总装出一副虚伪的嘴脸，和我弟弟一起当雇佣兵的期间，他与我弟弟称兄道弟，表面上是莫逆之交，实际上，背地里他嫉恨我弟弟，为了彻底击垮他，恩佐做了许多血腥残暴的罪行！他杀了我弟弟所有的朋友，抢夺了他身上仅剩的财产，还把我弟弟开膛破肚……我找到那孩子的时候……他那副惨状简直是人类想象不到的……”
但丁听这故事听得瞠目结舌——这剧本怎么听着这么耳熟[2]？吊诡的是在场的黑帮老大和证人居然也一副沉痛而沉重的表情，似乎对苦命的V所经历的一切也在深表痛惜。
“我为了找这家伙，我拔掉了医生插在我身上的针管，抛弃了自己的女朋友，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找他，天涯海角地找……终于！前几天给我找到了他的踪迹！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却假装彬彬有礼地跟我讲话，趁机在我的咖啡里投毒——！”V的脸色此刻惨白得一丝血色都不剩了，“我本来就已是绝症，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如今我也无非是把两个月的寿命减到了两天而已——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死的时候，也要拖我的仇人一起下地狱！”
“我就一条命，哪里够你们两个人杀？”但丁忍不住插嘴道。
“你看着我——我这个惨样，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有理由杀你？”V盯着他说。
“你完全有理由杀他，”鲨鱼一样块头的老大忽然说话了，他那冷酷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动容，“但，我不会把杀他的机会让给你。”
“你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要杀恩佐？”V咳嗽着，用柔弱却很坚定的语气问道。
“恩佐他……”布莱克先生此刻都有点迟疑了，“他勾引我的女人……”
“你这样的人物，应该也不止一个女人吧？”V微微一笑。
“……是。”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位黑老大还是不得不说实话。、
“但是我只有一个弟弟。”V冷冷地说。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但所有人都觉得V说的是事实。
“不如你们三人同时进行决斗。”证人兼裁判的先生这时候开口了，“谁先打中恩佐，就算他赢。”
“这主意不错——我们公平竞争。这也是我能作出的最大让步。”布莱克先生舒了口气，看着V，神色简直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小子，就用你的枪，来参与决斗——谁先打死他就算谁的。如果你身手不行，就不赖我不给你机会了。”
V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三个人缓缓拉开了距离，在巨大的公墓的空地上，三个人站在了三角顶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枪。[3]
黑帮老大这会儿想的是，自己打过仗，杀过人，枪法虽说不是麦克雷的水平，在寻常人中已经算是个高手了，百步穿杨的本事没有，但在十步开外打死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至于那个年轻人嘛——那么羸弱，走一步就要咳喘好一阵子，一手杵着拐杖，一只手垂着提着枪，怕不是连保险都不会开的傻子呢！他赢定了！只要“恩佐”的枪法不如自己，他就一定能把对方置于死地……
但丁这会儿警惕地瞧着布莱克先生，一会儿又瞧瞧V——怎么看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哥都不像是个会玩枪的料。
“三——二——一！”
所有人都把手伸向枪——然而此刻但丁却明白自己是万万不能开枪的，所以他只是装模作样地比了个手势。他意想不到的是V的反应居然是出其不意的快！几乎是眨眼的的功夫他就举起了湛蓝玫瑰，突然折转身射穿了那鲨鱼一样男人壮实的大腿，再迅速给但丁来了三枪。
这四枪几乎是在零点几秒内完成的。
但丁的胸膛结结实实地接住了那几发子弹，丝丝鲜血从胸口流下，落地开出一朵又一朵细碎的血花，鲜血洇得他黑色的衬衫愈发深黑，然而他还在愣愣地朝着V看。
V翠绿的眼睛此刻氤氲着冷漠的雾，他脸上毫无表情。
最先发出嘶吼的是布莱克先生——他的腿部大动脉给打到了，血淌得比但丁厉害多了！
但丁再才反应过来——于是他赶紧也捂住中枪的胸口，装腔作势地大喊一声，然后倒地、扑腾了两下——最后顺利装死。
“臭小子，你为什么打我？！”布莱克先生冲着V咆哮道。
“我要想亲手结果我的仇人，我肯定不会让你抢在我前面下手吧？”V淡淡说道。
“你……你打到哪儿了？为什么血流的这么多？”布莱克先生惊恐地看着自己淌血的大腿，已经开始感觉到虚弱了。
“谁知道呢，我这人又不懂医学，也不懂枪法，刚刚我就是闭着眼睛乱打的。”V的语气依然优柔，好像是在乖巧地解释，“不过——反正是三人决斗，那自然死生天定。咱们有证人裁判在此的。”
墓地后二十来个打手都跳了出来，把V团团围住。
V面无表情地举起枪，众人都有些惊骇，集体僵住，甚至有的往后退了一步。
“砰！砰！砰！”然而V只是对着地上的但丁补了三枪。
然后他平静地说：“好啦，我的仇人死透啦!过两天，我就会追随他而去……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这位先生好像伤到了大动脉，还是赶紧叫救护车吧。我明天死了一了百了，你们没把老大抢救回来，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那些人慌成一团，几个人赶紧出来把他们老大紧急处理了一下抬走了。
V等到那些人都走了，才杵着拐杖慢悠悠走到但丁身边：“起来吧，别装死了。”
但丁还趴在地上：“不行，咱现在既然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得做专业点——你去叫尼禄给我把棺材拖来。”
“棺材在这儿呢，不过我想大概要给布莱克先生用了。”V笑着说。
“啊？”但丁马上抬起头，仰望着V温柔含笑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寻思着……好容易看你演一场大戏，我就过来凑个热闹——谁知道正巧瞧见那家伙用圣水擦子弹。我琢磨你这人本来就脑子不怎么灵光，再要是你脑袋上挨一发，你整个人怕不是都要废了。”
“有劳你费心了。”但丁装腔作势地给他道谢，“让这么一个文弱的大诗人出手来救我，我实在过意不去呀——尼禄他人呢？他怎么不来？刚刚让他来开枪不好吗？”
“尼禄？刚才还在墓园边上——在墙角那儿，他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刚刚那会儿他都傻了眼，差点在冲动之下就跑过来救你了——我把他拦住了，我说这样不行——你要是跑进决斗场中大闹，大杀特杀，但丁会不高兴，而且我们最后也拿不到钱——这事儿办得不漂亮。他就问我到底想怎样？我说，你把枪借给我。”
“嗯——所以你就来啦。”但丁说，“不过还有个疑问，你刚刚为什么要打他呢？”
“为了保证他那沾了圣水的子弹不能在我之前射到你呀。”V柔柔地解释道。
“为什么不打他的手让他无法开枪，为什么偏要打他的腿呢？”
“哎，都说了我的枪法不怎么好，闭着眼睛打的，我怎么知道会打中他的腿呢？”
“你一连三发都打中了我的心脏——这枪法不能说不好吧？”但丁揉着胸口说，这会儿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那些子弹壳子已经掉在了地上，“而且你打中的不是‘腿’，是大腿动脉——我真怀疑你开枪之前知不知道这一点？”
“……”V依然保持缄默，只是望向他的眼神里有些狡黠的笑意。
“为什么开枪呢，V？”但丁这会儿尽量用舒缓的、微哑的嗓音拂去这个满口谎话的骗徒的戒备，“你枪法那么准，明明可以抢先一步击中我的，完全没必要朝那个大块头开枪。”
V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腹黑又温柔的微笑，许久之后——“因为他想杀你呀。”
他轻轻地说。
好像是有什么惊雷轰隆劈开他的脑袋，记忆里掩埋许久的秘密从深海中翻腾而出——
这种轻蔑的表情，这种对人命不屑一顾的淡漠口气！
他——
他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啊！
“V——？”但丁迟疑着，试探地又靠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那张温文秀雅的脸，想从这张截然陌生的脸上找到昔日留在他心头的刻痕……
V丝毫不惧他的凝视，反而面带微笑地与他对视，距离越来越近……
“喂，你们两个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尼禄的声音仿佛爆炸一般从他们身后传来，“那些混蛋们都走干净了，但丁你还要装死么？还是要我给你抬一副棺材来？”
“啊，棺材——棺材是必须的！”但丁忙不迭地说，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与V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做戏要做全套嘛——咱们要做得好像‘恩佐’真的死了一样，这样才可以让真正的恩佐免于被黑帮团伙追杀……”
“你还真是麻烦。”尼禄暴躁地抓着凌乱的短发，“我们干嘛不干脆把这些渣滓干掉呢？”
V嘿嘿一笑，拐杖轻敲手心，脸上得意之色和望向但丁的挑衅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我正有此意”。
“我只杀恶魔，不杀人——尼禄。”但丁正色说，“如果我仗着自己实力高强屠杀他们，那我跟恶魔也和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你宁愿装死……和他们玩玩~”V嘴角弯弯，眉眼如画。
“是啊……”
“得了吧，别在这儿假慈悲了——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黑帮老大还没出了墓园就血流如注、人事不省啦。我刚刚听到广播里面说，他死在救护车上啦！”尼禄说。
但丁脸上嘻嘻笑意刹那间凝固了。
V依然敲着手杖，若无其事地说：“那好吧……至少咱们需要担忧的事情已经少了一件。现在——尼禄，你去把旁边的棺材拖过来，然后让但丁躺进去——咱们还得给‘恩佐’举办一场正经八百的葬礼呢！这阵过后……我想但丁的老朋友恩佐需要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要活埋我么？”但丁苦逼兮兮地看着V。
“埋是肯定要埋的，不过到了晚上我和尼禄会来把你挖出来。”V心思缜密，一瞬间就已经考虑到了很多事情，“在那之前咱们得用化妆术把你的脸搞得血肉模糊一点，好让大家都看不出你的真面目怎样，对外咱们谎称恩佐已死，回头让莫里森给恩佐发个讣告。到了晚上我和尼禄再来挖你——我们不来，你就不许自己出来诈尸——明白吗？”
“明白……”但丁卖俏地给他行了一礼，马上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等我一觉醒来，就可以拿到另外五千刀的报酬了。”
“也许咱们可以稍晚一点再来挖他。”V悄悄对尼禄说，“比如说……三天后再来挖他——怎么样？这家伙一直闭在泥土里面，一直等一直等都等不到人，你说他会不会被活活吓死？”
“那怎么能行呢？搞不好咱们会把他吓出幽闭恐惧症的。”尼禄把他否决了，“说好今晚来挖就今晚。”
“行吧……”V打了个无奈的手势，“既然你这么爱惜他，我就不好对他下手了。”
“V？”
“什么事？”
“刚刚死的那人……真的是你开的枪？”尼禄小声问他。
“谁知道呢……”V翻起眼睛望着天边洁白的低矮的云层，“我这人从不用枪的，这次算是破例……”
“破例？也就是说——你其实也会用枪的？”
“我更擅长别的东西。”V语气温柔地巧妙避开了话题，“比如念诗，比如撒谎。”
“呵，真看不出来你这人能说许多谎话。”尼禄笑了，“不过，即便是你说谎，我也感觉你说谎的样子挺真的。我是认真这么说——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觉得你说的哪句话是假话！”
[1] 恩佐: 动作游戏《鬼泣(DevilMay Cry)》和《猎天使魔女(Bayonetta)》均有登场的人物，是但丁和贝优妮塔的熟人。鬼泣官方小说中，他是但丁的工作中介人，也时常拿但丁的武器去抵债。
[2]1代官方小说中，恩佐曾经把一位脸缠绷带名为吉尔维的怪人介绍给但丁，让这两人成为合作伙伴。然而吉尔维就是但丁的哥哥维吉尔假扮，在吉尔维造成一连串重大事件之后，他在但丁面前露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暴露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并且把但丁重创得奄奄一息，事后是恩佐赶来救了但丁。这里V说的其实就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时间太匆忙，V来不及现编一个故事，只能捡自己熟悉的事情说。
[3]这里是致敬的《黄金三镖客》里经典的“三人决斗”场景——这是电影的最后一场也是最精彩的一场决斗。原版电影超级经典，当然本人这里只是为了好玩~这其实暗示的是不单只是但丁，V哥本人可能也是一个潜藏的西部牛仔片（武侠搞基片）的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