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MC5/新VD/VD/ND】忘记他（十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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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吉尔维的人设被官方吃了！不过这里同人为了故事情节需要我又强行把它给吐出来啦！
十二
在一片黑暗中他感觉到空气的流动，还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嘈杂作响的铲子在铲着他头上的土地。掘墓的人挖的都很迅速，似乎还有人在一边挖一边窃窃私语。因为隔着厚厚的泥土和棺材板，那声音听着就好像是闷闷的、嗡嗡的蚊子哼声，他也听不见那些人在讲什么。
最后那些声音变得清晰、洪亮起来——空气也逐渐变得清新而充盈——“哗”地一下，头顶的棺盖被人一脚蹬开，漫天的繁星和如水的夜色映入他眼眸。
“该起床啦，睡美人。”星光下站着的银发年轻人一脚踩着铲子看着他，粗声粗气地喊。
“我还以为会有人来吻醒我呢。”但丁嬉皮笑脸答。
V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你怎么会有自己是个睡美人的错觉的？”
“睡美人怎么啦？睡美人总比你们两个扛着小铲铲的盗墓贼强些。”但丁说着，才动动胳膊动动腿，慢悠悠地坐起来。
“贼——？多难听呀。”V微笑着跳了下来，把手递给他，好把但丁拉起来，“起来吧——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会儿更像是在演《呼啸山庄》吗？我这会儿是希刺克厉夫，夜半三更挖了爱人的坟墓，抱住恋人的尸体疯狂怀念旧情——”
他顺势把但丁搂在怀里，摆个了颇有艺术品位的Pose——
但丁哈哈大笑起来，搂着V的脖子非常配合地装了一下尸体：“还差打雷闪电和下倾盆大雨呢！你该在暴风雨的黑夜里抱着被你害得惨死的爱人尸体，疯狂而激情地咆哮——”
“‘愿他们用泥土把我们俩都深深掩埋！’”[1]V深情地、用吟诵诗句一样的声音缓缓低吟。
“你们读书人真是矫情。”尼禄黑着脸说，“戏演够了没？再不走守墓人过来看见我们几个，真要把我们当盗墓的了！”
“行了，V——我怀疑你再用这个姿势搂下去你这小胳膊就要脱臼了~”
V又哈哈大笑着放下了但丁，接着，他做了一个让但丁毛骨悚然的动作——
缱绻星光下，这个狂笑不止的男子顺着夜晚的清风，把自己的刘海顺势往后一撩，露出苍白的额头，原本优柔的神色此刻已经一扫而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但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十三
恩佐如约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可能是出于对但丁仗义的的感激，也可能是因为他身边俩纯洁可爱的守护天使彬彬有礼地跟他讲——如果他敢跟他们再耍滑头，他们就要把他亲手埋到坟墓里去——但丁可是为他差点被圣水打爆头、还被活埋了半天呢！
但丁把大部分的酬劳都分给V和尼禄了。
下一个委托的单子居然来自Fortuna，他干脆把任务全盘交给尼禄。然后打发V和尼禄一起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么？”尼禄问他，脸上还有些期待。
“你早晚都会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恶魔猎人，趁现在锻炼锻炼自己嘛。”但丁回答说，“还是说——你已经开始依赖爸爸我了？”
“去你的！谁要靠你这个糟老头子！”尼禄傲气十足地把他怼了回去，走的时候昂首阔步。
V倒是没动，可但丁笑着看了看尼禄气鼓鼓的背影，又看了看他——事务所大门大敞着的大门，眼神示意——这意味不言自明。
V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法假装在站着看书了。他把诗集放回衣兜里，抬起头问但丁：“一定要赶我走？”
“当然你可以有别的选择，可以和尼禄一起搭档斩妖除魔，可以自己单干，只是——别在我这儿。”但丁微笑道，“我这人懒出了名，跟着我混只会坐吃山空。”
“我如果说……我不走呢？”V淡淡地问。
但丁似乎一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愣在了那里。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搭档。”
“不，你误会了——我更多的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你也不需要室友？连分担房租都——”
“不需要，我喜欢清静。”
“连床伴都不需要？”V垂着头摩挲着他的手杖。
“……不需要。”
“撒谎吧？”V慢悠悠地说。
“我需要的是——请你们都别靠近我。”但丁的脸上难得没有露出笑意。
“如果我就不走呢？”V只是自然而然地站在那儿，好像压根对他所说的任何话都浑不在意。
不走……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动手撵他。
但丁不高兴地撇嘴——这动作他从年轻时候一直保持到了现在，遇到他无可奈何的人他经常这样，比如某个不得不收养的金发碧眼的小丫头，比如总是上门骚扰他的俩债主……有时候他虽然很委屈，但是这些他都不会发作的。
——不能对弱者动手，斯巴达家训如此。
“我可不管你。我这就关门睡觉去。”但丁
他想去关门，但是V抓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他停了手，好吧，他叫他等，他就等。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让别人靠近你的理由？”V依然用那一贯柔声慢气的腔调耐心问他。
“你来的时候恩佐没有告诉你吗？我这人从来都没有什么长期固定的搭档。”但丁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我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你忘了，我是莫里森介绍来的——他可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哦，那看来你真的是不明白——这事儿我也不屑跟人解释，但对你，我愿意破例一次。”但丁眯起眼睛看着他，“我想你们差不多都知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V静静看着他，点了点头。
“年轻的时候我做过雇佣兵……那时候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忽然来到了我身边，他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了，以至于我一时都没有认出他来。”但丁晃晃悠悠地从他的办公桌走过，手指沿路蹭过那老式桌面上细小的灰尘，跳过封面有些陈旧的杂志，跳过那几听空空的啤酒瓶子，好像他的手指在跟着他的记忆一起在进行一场久远的长途的跋涉，趟过许许多多的过往，“或许是出于生来的亲切感，或许是我们那阵子都血气方刚真的有些意气相投……那阵子我很喜欢他，信赖他，同他一起闯龙潭虎穴、出生入死……呸，我言重了——谈不上什么出生入死，一切都是他早已布好的陷阱——他把我周边的好友或者有点牵连的人挨个儿杀！杀得几乎一个不剩……最后连我自己都落到他手里……不过那阵子也许他力量还没有他后来那么恐怖，他对我也痛下杀手……但我却幸运地留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直到恩佐赶来救了我。”
“你恨他？”V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但丁。
“说恨恐怕都无法形容了，简直是——不共戴天——”但丁夸张地打了个手势，眼睛却不自觉地避开了V的视线，“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搭档了。我是说，我没有什么固定搭档。我允许他们在我身边短暂停留，但是我再也不会让他们进入我的生活。我总有种感觉……可能在我身边的人总会不幸被我所累，我哥那样的恶魔没准儿哪天又会从地狱里爬回来，对我——对我身边的一切复仇！”
“可是你哥早就死了！”V忽然打断了他。
“……”
“死人能对你复什么仇？”V凝视着但丁灰蓝的眼眸。
“我……”但丁终于发现了自己自相矛盾的地方。这几十年来他离群索居的借口头一次被人发觉是这么站不住脚。
借口，都是借口罢了。
十四
V和尼禄坐在前往Fortuna的火车上，尼禄在玩着自己的戒指变小戏法，他则是一直蹙眉看着书。
实际上V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车窗外阳光好大，一道又一道闪耀的金光穿过窗玻璃扫过他的身上，车厢晃晃荡荡，轨道旁数不尽的青山绿水、点缀着漂亮房屋的五颜六色的田野一晃而过。
外面风景很美，可这儿的两个人压根都没兴趣去欣赏。
“我可真佩服你，一本书抱在手里，你能闷声不吭读上一整天。”尼禄终于玩那戒指玩得烦了，干脆把那玩意收了起来。
“嗯。”V懒懒地答了一声。
“聊点什么好吗？我都要无聊疯了，要不我变戏法给你看——”
“不用——无聊的话，我的诗集倒是可以借给你读一读——”
“诗集？不不不，那会让我更加瞌睡的！”尼禄连连摆手，“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事？我记得你每次提起你家弟弟……说的事儿都特别好玩！”
V从诗集后把头抬起来，嘴角扯起一个无力的微笑。
“还有什么关于你弟弟有趣的故事吗？拜托给我讲讲你们互相整蛊的疯狂剧情吧！”银发的大男孩恳求说。
“我弟弟……喜爱功夫电影，喜爱西部片……小时候他的梦想曾经是去西部当个牛仔，杀坏蛋，拿赏金——”V慢慢放下了书，陷入了回忆当中，“他迷上西部片的那阵子，天天吵闹着爸妈要给他买牛仔帽，要枪械，要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一样秀一把神枪法——那阵子我跟他一样爱胡闹，每天玩耍的时间里，我们就互相踩脚丫，用手比着枪的样子，假装自己用手枪打飞对方的帽子[2]……”
“你们小时候真可爱！”尼禄听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后来他迷上了李小龙……成天呼呼哈哈没个完……捡了半截树杈当双节棍别腰上，”V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总嫌他太吵，打扰我看书练琴……多年后我遇到他，他的爱好变成了……披萨和草莓圣代这样安静无害的东西，但是那音乐品味一样糟糕得让人暴躁。”
“咦？”尼禄愣了一下，“听你这么说，你弟弟和但丁好像。”除了年龄有点对不上号。
“嗯，我也觉得有点儿……”V漫不经心道，“有阵子他难得有品位的时候是听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同名的电影还是我陪他一起去看的，他笑嘻嘻地跟我说——所有跟他一起进电影院的姑娘到最后都跟他分了手……这儿对他来说是个相当晦气的所在。”
“看电影？这是你们长大后的事？”尼禄问。
“嗯？”
“小孩子不会想到把看电影这种事作为娱乐项目吧？”
“嗯，确实是后来的事情了。”V轻轻说道，“我离开的那天，他正在听那首歌。”
倾盆的暴雨，苍穹低沉，他弟弟望向他时错愕的眼神……空气里一直回旋着《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那曲缠绵婉转的旋律。
雨在不停地下，刷过那年轻稚嫩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透亮的、纯蓝的眼睛里映着的是自己与但丁截然相反的冷酷的脸……
他的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
“怎么啦，V？”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V深呼吸了几下，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想起来我曾经对我弟弟做错的那些事……”
“什么事？”尼禄问。
“我曾经对他……很残忍。”V淡淡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悲凉，看着从过道跑过的几个打打闹闹的小孩子，“我不喜欢他在我面前吵吵闹闹，就撅断了他的木剑；我不喜欢他总是黏着我，就冷下脸来呵斥他，赶走他……后来我厌憎他，恨他消极度日、恨他躲避责任，恨他毫无目标游戏人间，恨他为什么不能像我那样活着……所以我毁了他所有的……‘玩具’——一切令他沉沦、令他麻醉、令他‘玩物丧志’、令他逃避现实逃避自己的东西……我觉得这样子能让他清醒清醒，让他认清现实，把他撵到应有的轨道上面来……”
“啊，是挺残忍的。”尼禄打了个哈欠，眨眨眼伸懒腰，开始看窗外的景色，“作为兄长你也太刻板了。”
V的脸色出奇的苍白：“换做是你，大概不会原谅我吧？”
“我？”尼禄已经被这午后的太阳晃得眼睛发花，加上对V的故事已经失去了兴趣，更是瞌睡，“大概吧……小孩子可能是会因为父母没收了自己的滑板、变形金刚、公仔而愤怒……但是你也情有可原嘛，是不是？反正等他们长大这些事就都忘了。”
“他没忘。”V说，“我有时候也真的希望……他能把一切都忘了……”
“嗯？”尼禄忽然抓住了什么关键，“这么说你……你已经找到他了吗？”
[1]《呼啸山庄》剧情台词，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青梅竹马，两人情深意笃，后来凯瑟琳贪慕虚荣嫁给了有钱乡绅，愤怒的希刺克厉夫对她一家施展报复最终害她难产而死。多年后的希刺克厉夫依然对凯瑟琳爱恨交织，突然一天夜里，晚景凄凉的他疯狂地掘开了爱人的坟墓，深深地拥抱了这位与他爱恨纠缠了一生的女人，对着她的尸身表白他对她的思念和几十年不曾磨灭的激情。这里V和但丁COS的就是这经典疯狂的一幕。
[2]《黄昏双镖客》经典情节，两位艺高人胆大的赏金猎人在西部为了追杀同一个敌人而相遇，双方都想抢这个人头的情况下，开始了一场看似小孩踩脚丫的较量，然后两位高手分别用自己的枪打飞对方的帽子以示自己的枪法水平高超。
[3] 《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该曲出自同名电影，讲述了1942年在印尼爪哇岛日军战俘营内，处于敌对立场的日本军官与英国战俘相互斗争的同时又在精神层面产生碰撞的（爱情、反战）男男故事。片中的很多曲子都极其经典、动人，如今被各大耽美同人、古风圈的各类广播剧、MV、同人曲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