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北/缙云X北洛】Bad Story（十九）
欣赏一下直男式恋爱脑回路……相当奇特……居然能歪打正着。(⊙o⊙)…
十九
“刚才我的那套剑术，想必你们都记住了吧？现在我喊一个学生上来示范一遍。”又麐目光如电，站在队列前面往下一扫，学生们都吓得脖子往里缩，“你！出来——就那个烫头的小子！左顾右盼地看什么呢？就说你！”
北洛极不情愿地出了列，心中暗骂又麐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名字，每次都故意喊那么大声，可见是故意在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偏偏不巧的是——今天这节体育课，他们班和云天河的班课程撞到了一起。
大操场上同时站着两个方阵，两个班刚好教的还是同样的内容。
“啊，刚好又麐老师这边已经示范过了，我就不用再教了，”离他们不远的云天河笑着说，“同学们都学会了新的剑招了吗？”
“没——有！”他学生可实在，也是被云天河的好脾气惯的——说不会就不会。何况又麐那教法，剑术耍得好看是好看，但是教的时候却是匆匆一过，压根没什么细节，学生们才记着前面就把后面给忘了，最后还得让北洛上去一招一式慢慢给他们示范。
“啊，都不会啊？”云天河抓抓脑袋，“又麐老师刚刚不是教得挺好吗？这样，缙云——你也上来！对，和北洛一起——你们两个把刚才又麐老师教的剑法给大家重复一遍，好让他们都看清楚些。”
缙云坦然走了出来。
——女生在尖叫，男生们不明所以。
北洛在前面瞧着缙云缓缓走来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中却有几分忐忑——他真的没底，知道缙云剑术好，但是不知道自己比他是强是弱？
迎面瞧见缙云那锐气逼人的俊美脸庞，他发现对方也在盯着他看——一眨都不眨的，看他的比自己看缙云的眼神凶多了！
“哇~小伙子今天挺帅啊~”云天河看着缙云忍不住笑道，“这好像是咱们班的最帅的男生对吧？”
“不是全班，是全年级——是全校！”如采在后面大声尖叫。
“缙云是校草来着~”姑娘们嘻嘻笑成一片。
“北洛不也是校草？”岑缨惊讶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云无月对那边叽叽喳喳对缙云花痴的妹子们也是觉得神烦，哼了一声就说：“她们那是少见多怪。”
北洛听到这话，忍不住瞧了她一眼。
云无月却依旧不动声色，看也不看他。
他们规规矩矩地站在队列前面，把方才的剑招一一演示，不得不说，他们的剑术非常好看。而且两边动作都极其潇洒、劲道十足，整齐合拍——观赏效果极佳。
“你们没有事先排练过？”就连又麐老师都忍不住惊讶了。
北洛和缙云同时摇头。
“那你们是不是事先都有学过这套太极剑？”
回答依然是摇头。
“两位同学太棒了！今天都表现得非常漂亮！”云天河带头鼓掌：“谢谢二位的精彩示范~”
“缙云好棒的——！”如采带头尖叫，带起她们那儿的姑娘尖叫声连绵一片。
“激动啥啊，北洛又不差。”岑缨这边也稀里哗啦地鼓掌。倒是没人尖叫。
“老师——”缙云忽然说，“要不我和北洛比试比试？”
“比什么？”北洛脸色微变。
又麐挑起眉头。
女生们又开始尖叫，但这次连男生们都忍不住跟着跺脚欢呼起来。
云天河笑着挠头：“这……这怎么比啊？剑术比赛又不是打擂台——”
“怎么就不是了？拳击散打空手道都能对打，剑术就不能了？学武术难道不是为了对战？”缙云倔强地说。
“还真的不是。”又麐叹了口气，“你见过哪个武术冠军是靠打擂台打出来的？正规武术比赛那都是招式展示、表演，让裁判打分。”
“那不就跟体操表演一样了吗？哦，那我就是拿剑比划的姿势比他标准，站得比他直，我就可以拿更高分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啊？那什么——那武林大会又是什么？搞笑来的吗？”缙云还在挣扎。
“你是少年漫看多了吧？”又麐喝道，“你哪有见过国际奥委会承认的武术擂台大战？搞散打的还差不多。”
“这样啊，缙云你现在想跟北洛用散打或者自由搏击决定胜负的话——”云天河思索着说，“我觉得可以——”
“让他们打！让他们打！”观众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女生在尖叫，男生在咆哮。
“我觉得不行！”又麐粗暴地打断欢呼的人声，瞬间黑了脸，“他们又没受过正规训练，打着打着不就成了街头斗殴了吗？本校不允许斗殴行为！”
邻班的同学们失望地发出了嘘声，翻着白眼。
“等一等！”
清亮动听的声音划破一片嘈杂，又麐惊讶地转过头，发现喊话的人竟然是北洛。
“我跟他比比。”北洛平静地说，“不就是剑术么？击剑能比试，散打拳击能比试，凭什么中国剑术就不能比了？”
“你俩打算要怎么比？”又麐问，“就这么互相砍杀把对方砍翻在地为止么？”
“他们——”云天河连忙说，“我说咱们可以就用击剑比赛的那套规矩啊！”
“简直是异想天开！”又麐哼了一声，不过他瞧瞧北洛那一脸坚定的表情，还是沉着脸说，“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因为我们是临时兴起办的这个小小的比赛，所以规则就临时制定，但是也要灵活一些——你们互相进攻、格挡，记住攻击要点到为止——由于你们拿的是轻型剑，所以无论是刺、是劈、是砍，只要碰到对方身体腰部以上都算有效。规定时间内我和云天河会计算你们击中对方的分数，不同的部位所得分数也会不同……时间到之后，按分值算输赢”
“我们是不是要严格遵循一套击剑比赛的时间进行进攻和反击呢？”北洛问。
“不，没有时间限制，你们是自由发挥的。”
他们被各自的老师引导着面对面鞠躬，拿起了剑。
虽然这打法有点洋不洋中不中的，但好歹双方态度挺认真，老师们也没打算开玩笑。
一开始二位选手还是想遵循已有的招式套招，但是很快在实战中他们发现这样不行——实战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机会让你去想这一招是怎样的以及这一套动作是否做到位，往往一招剑式还未完全就中途变了，想尽办法只是为了格挡对方的招式或者骗对方的破绽，临场反应是越快越好。到后来——根本无暇顾及剑法的美学价值或者任何招式套路，他们就是拿着剑互相虎视眈眈地绕步，只盯着对方分神的一刹那抓紧机会刺到对方最近最有效的部位。一切招式套路都被简化——成了最简单有效的进攻、招架、还击……
这道理其实和任何武术套路一样的，任何花样繁多的美丽招式，在实战中，动作越花俏就越没效，最终用处最大的恐怕还是王八拳。这俩人在自由对战的时候都不由想到了这一点，心里也不约而同地隐约有点武侠梦破裂的感慨。
“好，时间到！”又麐拍了拍手。
“缙云赢了，”云天河笑着说，“我都不用怎么数，就瞧着北洛中剑的次数多好多呢！”
“不，他没赢，”又麐打断他，“如果只算中剑的次数，北洛是中的多了那么一丁点……不过如果算有效分的话，北洛的分值比缙云高。”
“那是说北洛赢了？”云天河惊讶地问。
“是啊，这小子一定在比的时候心里也在算分。”又麐说。
“怎么我还输了？我明明比他厉害！”缙云忍不住说。
“你脑子没他机灵啊，愿赌服输嘛，小子。人家知道怎样得分更高。”又麐说。
“老实讲，”北洛挑了挑眉毛，“论技巧论实力，我还真的打不过他。”
“哦？”又麐闻言，瞧了瞧北洛，“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谦虚。”
北洛笑了笑，笑得仿佛确实一副乖巧温驯的好学生模样：“谢谢老师夸奖——但我说的意思是——比赛是比赛，比赛有比赛的规则——也就是限制，正是因为这些限制，才让我们原本的野蛮斗狠变得有趣味、变得文明。如果只是一味的好勇斗狠的话，比赛反而就不那么有趣了。”
缙云听了，忍不住瞪了北洛一眼——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说，符合规则的体操比赛、武术表演就是文明？他缙云动不动就要跟北洛比划比划就是野蛮人、就不文明了？
北洛觉察到了，瞧着他歉疚一笑，那眼神似在安抚，似乎是在说——请别介意。
……
下课的时候他迎面望见一个人，正坐在台阶上望着他，似乎专程等他过来似的。
缙云觉得那人好像是北洛，不，他甚至可以肯定那就是北洛——只是他不确定北洛是在等谁。
他走过去，本想装作没看见就这么路过——或许北洛在这儿等别人呢？
但是北洛喊住了他：“缙云——”
他的脚刚刚从北洛身边跨过，才上了两级台阶，这就又折转来：“怎么了？你在等谁？”
“在等你呗~”北洛站起来，“一起走啊。”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遇着北洛主动来约他的情况，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你该不会觉得刚才的比试让你不高兴吧？”北洛却主动给他找话说。
“怎么会？我没有那么小气。”
“哈，我不是说输赢——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打不过你。”北洛笑着说，“我感觉你好像不痛快，似乎……很有些失望。”
“我失望什么？”缙云表情冷淡。
“我也挺失望的，大概是……咱们打得不能像绝地武士那样挥着光剑互砍，没有一路火花带闪电酷炫特效吧？”北洛幽默地说。
“差不多——”缙云说，“我遗憾的是，这种练习用的剑根本是不能用来打人的。”
北洛瞧着他微微一笑：“我觉得吧，武术、剑术的最终目的和终极意义，并不是在于要我们用这个去把另一个人打趴下。就像我总看到有人问——‘李小龙如果在世，和泰森对打谁会赢？’或者‘我体重一百五十斤，出拳速度每秒五六拳——我能不能打过甄子丹泰森刘易斯’这种类似的问题……但问题在于我觉得纵然真正李小龙在世，这样的娱乐话题的输赢也没有太大意义。毕竟……在当今，科技如此发达——‘想要击倒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手枪，而练武的目的却是为了将人的体能推向最高极限，如果你想能达到这种境界，就必须了解宇宙苍生。’”
“你还真不愧是又麐的学生！”缙云略有惊讶，“讲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信手拈来——”
“这话不是我讲的。”北洛笑着轻轻摆手，“我说的是电影台词啊。”
“什么电影？”
“是李连杰的《精武英雄》啊。”
“我明白了，你是李连杰的影迷。”
“小时候可爱看他的功夫片了！”北洛看起来挺高兴的，“他打得特别帅气，人也长得挺好看。”
“小时候嘛……”缙云回忆着说，“我是因为看《太极宗师》，学男主搅水缸，被老爸拿巴掌直接呼脑袋上了。”
“哈！谁不是呢？我小时候也搅过水缸！”北洛大笑起来。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快变得熟络起来，先前见面时的一丝丝的顾虑和尴尬荡然无存了。
北洛说到高兴的时候，居然忘情地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一起走。
“你今天忽然说要在体育课上用剑术对决——可把我吓着了。”北洛笑着说。
“你不也想这么干吗？”
“我?我可没想过用剑来对打，是看你这么坚持我才冲又麐老师那么喊的。”北洛说，“换平常我哪敢跟老师提要求啊?”
“哦?”北洛的话让缙云不由陷入沉思，他在想北洛怎么突然变得对自己这么好了?
从体育馆到教学楼的路不太长，他们很快就分开了。
但是下午的时候北洛又来了，在体育馆撞见缙云的时候北洛居然还硬要装作一副“好巧”的表情，然后身不由己似的在观众席乖巧地坐下，等着他打完球。
这可真是奇了，以前他押着北洛来体育馆，北洛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之后那脸拉得那么长，这会儿居然能主动来找他。
因为他决心出柜的缘故吗？所以他就大大方方面对自己的内心了……就主动对他示好?这种殷勤算是他的表白?或者……追求?
想想还是挺感动的——北洛真勇敢啊……
……
“我好像……就是最近，真的被人喜欢上了。”很快，他忍不住对自己的好朋友姬轩辕透露了一点心事——当然，还是有所保留的。
“别说‘好像’——校园里面我随手抓一把女生——我就抓十个，十个里面就有九个是爱你的，还剩一个那是人家暗恋你。”长发的室友笑道。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当事人沉默了片刻，维持着那个手插在兜里的站姿，一贯黝黑俊朗的面容上一片坚毅，“这次我想认真跟他玩玩。”
“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你到底是认真呢，还是想玩玩？”
“以前我是闹着玩，”缙云坚定地说，“现在我想认真了。他豁出去一切跟我表白想跟我好，我怎么能不奉陪呢？”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哪儿有点不太对劲？”长发的室友沉思了片刻，“哎呀，你说你想跟那个女孩好，只是因为你觉得很感动，很愧疚？是这个意思吗？”
“我还是有点中意他的。”
“你最好别说是‘有点儿’‘好像’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最好也别说‘只是玩玩’——这话听着未免有点可怕。”姬轩辕说，“我就闹不懂了——谈恋爱不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吗？喜欢，看对眼就谈，不喜欢就不谈。如果是为了旁的各种条件——什么愧疚啊，感动啊，哪怕是敬佩、尊重——甚至是不忍心拒绝的同情——就为了这些跟你本心无关的东西去勉强自己——那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自己的爱情在这些条件面前直接成了一件打折的商品！把自己的感情廉价处理卖给别人——最后别人捡了便宜，但你自己却未必开心。”
“我未必有你说的那么贵重，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啊。”缙云说，“相反呢，我反倒是觉得给自己感情打折扣好像是他，倒不是我自己。”
“这话怎么说？”
“前阵子……我觉得他这样的人对我压根就不像有意思的样子，虽然他……他脑子里对我是有些……有些想法，”缙云顿了顿，“但是我看得出来，我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很不能接受我的。这人可能习惯了脑子里YY的白日幻想，见到真人……反而就叶公好龙了。”
“啊？”姬轩辕惊讶了，“这种毛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什么头一次听说，饭圈常见这种人！”缙云不耐烦地说，“你看看那些满脑子幻梦的粉头，平日里叫喊着要为男神生为他死为他生猴子，真正见面发觉人家不是神仙哥哥之后，马上就跌回现实了。男神不是宠粉哥哥，而是个爱慕虚荣爱吹牛皮甚至爱看艾薇的死宅甚至还购买了心爱女优的正版典藏合集——他们知道这点的话甚至要就凭这个把这前任偶像定罪，钉在墙上痛骂然后拖出去游街。”
“啊~你说的这么有道理——难道对此很有经验？”姬轩辕饶有兴趣地问。
“我对此没有经验，但是我周遭曾经环绕过一堆中二年龄的女学生——在我也是个中二年龄的时候。”缙云说。
“所以说——你喜欢的那个对象，你觉得她之前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他嘛？他肯定喜欢我……我的某些令他幻想的部分。”缙云说，“但现实中的我不知为何他反应极其冷漠，哪怕我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都懒得看一眼。”
“你还真的在姑娘面前跳脱衣舞啊？”姬轩辕忍不住笑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缙云厉声说。
“哦……”姬轩辕温柔地说，“所以现在你的那个对象是转了性了？”
“是的——好像突然开窍了——开始真正接受我了。”缙云说，“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这也太有趣了！”姬轩辕忍不住哈哈大笑，“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好好和他玩玩。”缙云说，“事已至此——我觉得我俩应该顺其自然发展，该怎样就怎样。哪怕是段孽缘呢！你说的没错——我可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怎样就折损自己分毫……这人我确实喜欢，够爽快干脆！也够聪明——至少，我觉得能和这样奇特的人谈个恋爱，将来回想起来，也觉得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