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缙北】【缙云X北洛】Bad Story/坏故事(十八)

他们好像开始……不知不觉地相爱了……⁄(⁄ ⁄•⁄ω⁄•⁄ ⁄)⁄ 


十八

 

北洛找到云无月的时候,她正在打台球。姿势优雅,神情专注,仿佛压根就没注意到他来。

——好久不见……北洛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也没忍心打扰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云无月打台球。

但姑娘们打球的时候也没那么严肃安静,她和嫘祖你来我回打了几场下来,时不时地还交谈几句。于她们而言这室内活动的交际意义可能更胜于游戏意义。

“哎呀,我打得有些累了,”嫘祖说,“我出去走走。”

云无月沉默地点点头。自己却留下来。

“你的男朋友来了~”嫘祖打趣地说,“他可真乖,一直都在等你呢。”

北洛望向云无月,那姑娘脸色素净,丝毫不起波澜,只顾着擦她的球杆。

“我觉得我应该跟她解释解释——我不是你男朋友。”北洛看着嫘祖高挑的背影远去,皱着眉说。

“这话你刚刚怎么不讲?”云无月小口啜了一点饮料。

“因为你没动静。”北洛说。

他们陷入沉默之中。

有时候跟云无月讲话就是这样子,这姑娘很多时候都不爱接话。抛出去的言语就好像飞出去的气球似的,无端端就飘飞在空气中了。会说话的人跟你讲话就像是在打羽毛球,你来我往打得有来有回,但云无月不是这样。

其实安静点也没什么不好。北洛就喜欢她安静。

“找我有事?”云无月用她那特有的、如银铃一般悦耳却毫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没什么事,到处转转,想来看看你呗。”北洛说。

“……”云无月靠着台球桌慢慢喝水,让他看,看个够。

北洛知道这会儿她可能没什么兴致去理会别人——不是她耍脾气也不是心情不好,云无月就是这样的,当她不想讲话的时候你在她身边讲上三天三夜她都懒得回你一句话。只要是她觉得没必要跟你客套招呼,她就懒得招呼。而且越是亲近的朋友面前她越是如此。如果不是北洛与她熟悉,早已适应了云无月这间歇性的沉默安静,换了任何一人在这里恐怕都会尴尬得要跑路。

 

“你最近和缙云玩得开心吗?”

一瞬间北洛还以为云无月是指的字面上的意思。但是抬眼就见云无月的眼神凝滞在面前几寸的空气中,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北洛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她并不是在随便问他客套话。

“怎么不说话,舌头掉了?”云无月的声音如银铃清脆柔婉,依然分毫不带感情,听得北洛心里又凉了三分。

“……”他都不敢接话了。

 

“人家这几天可在乎你了——天天到处打听你的状况,好像特别在意你,可是他又不好当面找你,怕你见他来多了要嫌他烦——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这样忧虑过。”云无月冷冰冰地说,“你到底是把人家怎么着了,给他下蛊了吗?”

“没把他怎么着——就是以前他欺负我,现在我反调戏他。”北洛淡淡回应。

然而自己却忍不住想到接下来他可能要面临一场漫长的扯皮——到底是缙云欺负他多一点还是他自己占缙云便宜多一点?云无月要认真追究起来——那他开的玩笑到底有没有太过份?作为旁观者免不了要偏袒某一方或者指责某人——当然最后受指责的最大可能还是他自己。

所以这个问题压根不该提,提了他也压根不该回答不该辩解——女人生来偏心,妄图在她们面前狡辩简直是自讨苦吃,反而会减印象分。何况被针锋相对的对象还是她男神缙云。

 

北洛不想自己在云无月面前显得太小气,可眼下的状况几乎容不得他选——要么承认自己是在捉弄缙云,暴露自己的恶劣之处;要么就跟云无月争执,说自己做得有理有据,绝对公平。但无论哪样都会叫云无月讨厌。

 

果不其然——马上,云无月就开始了:“我知道缙云脾气不好,但你不该跟他计较——”

“嗯。”北洛漫不经心地应道。

“他很可怜的,打小生活环境不好,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爹妈管教——他爸是个赌棍、酒鬼,地道的loser,年轻时候有点手艺,但后来喝酒喝得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能打老婆孩子出气。他妈妈只是个普通妇女,也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他成年以前自己也曾经混了三四年的不良少年……现在他能有这般模样已经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你就别指望他能跟斯文人似的跟你好声好气地说话。”云无月看着他给他讲,希望用缙云可怜的身世唤起他的良知和同情心、包容心。

但不知为何,北洛却被她这耐心温柔的语气刺激到:“哦,我知道了——全世界就你家缙云最可怜。所有人都该包容他——只要是认得他的人,都要无偿当他爹妈,以此弥补他那缺失的童年和他从未拥有过的父爱母爱。”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都没有丝毫尖锐的声响或者大吼大叫的意思,但是他那故意拖长了的、慢吞吞的声调却极尽嘲讽之能。

云无月反应迟钝,看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还误以为他没有动怒,以为他只是和平常一样与她打打嘴仗,就继续劝道:“北洛,你一向不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吗?我想你不会不体谅他吧?你明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学生,心地也不坏——”

“他当然好——那都是在你眼中的情况,你口中的缙云……一向十全十美、无瑕可摘。”北洛没好气道,“那你还要我做什么呢?他那么牛逼、那么完美,我等凡夫俗子能奈他何?”

 

“别跟我怄气,行吗?”云无月睁大那羚羊一般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我总不明白你在我面前发什么火。你总那么小孩子气。”

“我不是小孩子气!”北洛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我那是——”

“是什么?”她关切地追问一句。

“是……”是自尊心受伤,是身为男子汉的虚荣心和尊严受到了忽视!——然而如此羞耻的话他压根说不出口。

 

“我还没告诉你,前阵子缙云去申请奖学金,本来他很符合条件的——家境贫困,成绩却优异,也曾靠打比赛为校内取得了不少奖章。”云无月继续说。

“啊……”又是缙云、缙云——一天不说缙云她就不行么?嫌不嫌烦啊?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奖学金的名额就那么几个,竞争奖学金的人却很多。”云无月说,“最后缙云没能取得资格。”

“哦?”北洛无奈地加入了这场他压根就不感兴趣的对话,“缙云这种条件还不能拿奖学金,那谁能拿?”

“贺冲啊。”

“贺冲?哪个贺冲?就我认得的那个贺冲吗?”

“还能有几个贺冲呢?”云无月说,“你也知道奖学金之甄选条件包括看学生的家境。贺冲和缙云都是体育生,家境也都不太好……”

“贺冲那种流氓无赖怎么可以拿奖学金?!”北洛这次是真的感觉不可思议了,“他那点成绩哪里拿得出手?不,他……他几时来上过课?这人平日里没事就在学校里寻衅滋事,逮着一点鸡毛蒜皮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人——他这德行还能拿奖学金?!学校有钱怎么不去资助缙云这样的贫困生呢?!”

“缙云……哪有贺冲能哭惨啊?”云无月说,“往辅导员面前一站,眼泪哗哗流得跟敞开了的自来水管似的。又哭自己父母双亡,又哭自己身穷志坚,备受同学歧视冷眼还在独自奋斗……缙云哪有他那能耐——老师问他什么他答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问他生活是不是非常困难手头拮据,一日三餐有没有太亏待自己,他说办了助学贷款,自己打工给自己挣生活费,也没有太困难。”

“……”北洛不说话了,脸色可怕至极。贺冲这人有多恶心讨嫌他再熟悉不过,这种人怕不是天生反骨,而且油盐不进——你如果捉住他作奸犯科,他反而会跳起来咬你一口说你伤天害理,仗势欺人。缙云居然会输给这种人——简直是耸人听闻。

 

“不是缙云没能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平日里贺冲是怎样混日子,缙云是怎么生活?缙云别的不说,每天带着球队队员们勤加苦练还打了不少比赛,功课也样样不落下。贺冲又做过什么成绩?缙云的奖牌都是实打实自己赢回来的,贺冲自己跑去报名了一个不知道哪儿的野鸡比赛,说是做形象设计,其实是抄了别人的创意,最后靠拉票得了个不知名的奖,回头大肆宣扬……只可惜上面的领导们老师们又不知道。”云无月叹气说。

“缙云难道就让这种沽名钓誉的小子抢了奖学金,都不能掰回一局么?”

“他……大概是对这些黑幕很失望吧……”云无月淡淡说,“奖学金的名额,有人缘、有多人推荐的好学生人选会优先考虑——可惜缙云不善交际,没多少选票;常在学生会混迹,与老师关系密切,深得老师青睐的,也会优先考虑——可惜缙云性格孤僻,不爱打理关系网,也不屑做那些学生会会员的琐事,所以他连学生会都没有进;最后有成绩、家境困难的也优先考虑——可惜缙云演技又比不过贺冲……”

 

北洛听到此处已经听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大门走。

“你去哪儿?”云无月叫住他。

“去找他们辅导员!找他们学生会会长,找他们系系长!找教务主任!”北洛冷冰冰地说,“我实在看不惯缙云这个傻逼被人欺负!”

“你不必去了。”

“为什么?”

“这是一月以前的事了——上周奖学金都已经发放下来了。”

 

窗外的雨声很大,天气阴沉沉的。他看着阴暗的室内云无月那黯淡的脸。

“哦……那他最近可能不太好受。”

“是的,所以我一直说……请你不要……捉弄他。”云无月说,“他其实人挺老实,性情也刚直,宁可放弃奖学金,也不屑于在老师面前哭惨哭穷……人家也有自尊心的。”

 

“有良心的人……”北洛叹了口气,开始感觉到忧愁了,“怎么总比那些丧尽天良的恶棍过得更难过呢?”

 

他有点儿同情缙云了,几乎可以理解他为何会跑到刘兄那个小破地方写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赚点小钱——一定是生活所迫加上他任性妄为才导致他走上歪路……他甚至可以理解缙云为什么在前几天那样捉弄他,人谁没有个倒霉时候呢?也许那时候缙云心情不爽,正好逮着北洛出气。有的时候人真的会干出几件出格事来发泄一下——疯狂一把,跳个脱衣舞什么的也是应该的。

 

他甚至开始为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有些自责——是的,缙云本身并不坏。这几天缙云他都为那天突然推开了北洛的事自责不已——这种自责他从没有说出来过,但具体表现在他对北洛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温柔,他开始很在意他的行动,他的言语,开始对他客客气气,没再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倒是唯恐自己一个不对就伤着了他。

北洛这几天以来一直很享受缙云的客气,也乐意把人家的愧疚拿来当令箭随意差使。但现在他也开始觉得,用愧疚来折磨人家并不太好。毕竟人家能被他折磨,那是因为人家有良心。

又何苦去折腾别人的良心呢?这种行为又和贺冲那种踩着别人的良心为自己谋利的人又有何不同?良心本来就可贵,不该被利用、不该被滥用、更不该被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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