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缙北/缙云X北洛】Bad Story(十二——十三)

本回有哥哥客串预警!


十二

 

他们走遍了那步行街热闹喧嚣的地段,看着霓虹灯万朵绽放在璀璨繁华的夜里,在寒风中把逛过的甜品、小吃、冷饮、能买的全都买了,所有的花样都吃遍,直到最后什么都吃不下,直到北洛身上一分钱都不剩——这大概是北洛出手最大方的一次了。

出于一时高兴,北洛甚至在寒风中解开自己的围巾给缙云光着的脖子也围上,两个人就这么被栓在一处并排坐在路灯下靠着,他把自己手里的甜筒也塞给了缙云。

“玩得开心吗?”他和缙云头靠着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地面被五光十色的光芒铺上的魔毯,看着那万家灯火点缀得金碧辉煌的高楼广厦,看着巨大的LED荧幕上五彩缤纷的广告。

“开心得很。”缙云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开心得很……”北洛叹气说。

“你今天怎么这么奢侈啊?”缙云忍不住坐起来问他。

“我今天拿到了平面杂志的广告费。”北洛说。

缙云吃着凉丝丝的甜筒,一边四下张望,望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打扮入时的红男绿女,望着那一张张霓虹灯下年轻漂亮的脸孔。当然,他们当中最时髦最好看的一个正坐在自己身旁呢。

这感觉真是无比的快乐——就像这冬天夜里又甜又凉的冰激凌一样。

这样繁华的街道,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人潮,这被梦幻的灯火照亮的都市,小时候好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一下子都跃到眼前……

 

放在十几年前,任何人对还在穷街陋巷玩泥巴打架的熊孩子缙云说,你会来到这样漂亮的一个地方,缙云是肯定不信的。

那时候他那狭小且挣扎在贫困线的生活就如一滩烂泥,混沌,俗烂,散发着恶臭,他想摆脱都摆脱不掉,而且也不知道如何摆脱,甚至想都没有去想。

那五彩缤纷的都市霓虹,那光彩照人的俊男靓女,那些一切都隔着他很远,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好像他只能隔着荧幕去看的。

但好在他十六岁那年被他的体育老师看中了——这位单名为奎的老师据说曾是省体育队的教练,他发现这个一向令教导主任头疼的坏小子缙云不但有力气会打架,而且跑步也跑得特别快,甚至能跑到全校第一。于是奎告诉缙云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争取从他们那个小县城跑出去。

“把你跟人打架的力气花在训练上来,”奎告诉他说,“小子,你会走得更远的。”

以前缙云跟人打架的时候会被班主任戳脑袋骂,但是奎不同,他不打学生,也不骂,而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对他也不摆架子,尽管奎的年龄足以做缙云的父亲了,但说起话来,好像就是把缙云当成自己的平辈一般:“我跟你说的这些事,是能够改变你命运的事。你难道不想从你那个小破屋子里走出去?你难道不想摆脱你那个嗜赌、酗酒的父亲?你难道还愿意你妈妈为了养着你们就这么将就着跟你爸过一辈子还经常受你父亲暴打?你难道愿意自己在中学混两年出来后又成为你父亲那样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你脑子不笨,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带过的学生里,还没有哪一个有你这样的天赋,就算是进国家队,你也没有问题!”

就算缙云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小少年,也被奎的一番豪言壮语给震住了——他可从未考虑过那么长远的问题,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只是眼下,有这么一个人,一个除了自己倒霉的、成日唉声叹气的父母之外还能如此信赖自己、看好自己、而看重自己的人,他是真的感激。

奎的信赖与期待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他此前从未体验过的庄重而沉甸甸的感觉,一种未来皆把控在自己手中的分量感。他从他人的眼中感受到了尊重、期待——那时节他想,至少,为了不辜负奎的期待,他也该努力拼一把。

后来缙云的成绩虽然未能进国家队,但是赢来的大大小小的奖牌和当时的体育生加分政策却让他被录入了重点大学。

然而这时候短视的父母却觉得缙云离家太远,也出不起那么多钱给他读书。奎似乎早已预知了这种情形,他竟然亲自登门,告诉缙云说,不要听你父母的丧气话——钱的事情不用担心,你的家境情况完全可以向银行申请助学贷款。

缙云长那么大,都没有听说过助学贷款是什么玩意,他父母也没听说过,他亲戚朋友也不知道,别的老师对这个提都未曾提过,也就奎跟他讲了——读书不是你想的那么难的事情,但这件事一定比你所料想的要重要很多。

到现在缙云都很庆幸——自己在拎着棍棒板砖要跟人斗殴的路上被奎吼了一声拉去了体育室,在奎平和的、理性的、条分缕析的劝说下,他放弃了当“带头大哥”的想法,转而认真做起了体育生。

不少体育生在受不了奎艰苦严苛的训练的时候,背地里又开始躲懒,暗骂老师魔鬼,说奎就是虚荣,好大喜功,为了给自己挣名声、为了让自己评个教师职称,就不惜把学生们往死里虐。缙云却坚信奎的魔鬼训练是对他们好——因为他这辈子都很难遇到这样一个人,对他委以这样的期望和信任。他的父母没有奎这样的眼光,他的叔伯们也对缙云没什么希望,人们当面都夸赞着他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背地里却总是窃窃私语说这孩子摊上这一对没用的父母,只怕是要废了。但是奎不一样,奎是真正把缙云当做一个希望的火种的人。

事实证明奎的眼光很好,缙云的选择也很对,当年和他一起翻学校院墙的小伙子如今在大骂“劳资当年就是被陈浩南骗了!浪费了不知多少青春!”他如今倒是在环境优美的校园里打篮球。

 

如今的校园生活比他最初预想的要轻松快乐许多,最初有过一小段时间的生活拮据困扰,但是很快他得到了奖学金,也知道了其他渠道勤工俭学的方式。原本他有点顾虑的是阶级差距带来的鸿沟会导致他与众人格格不入,但很快他发现,XX大学真的是汇聚了天南海北的人,同伴们性情各异,家庭各异,但各个都很聪明开朗而且包容,相处起来也很融洽。不论他们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身家背景,聚在一起时,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学子,是能谈天说地的朋友,有着共通语言,所有人也都很开心。他们都是能说会道的人,能侃大山能贫嘴,能自我解嘲也能互相调笑。

同伴之间的相处倒是从未让缙云感觉到任何差异,倒是北洛此人让他感觉得特别明显。

——北洛那个顶顶时髦前卫的小王子,每日里穿着一身名牌的服饰,家里有矿,行踪诡秘,但是他只要一出现就能吸引全校学生的目光。据说此人双商顶天,还多才多艺,弹钢琴,组乐队,驻酒吧,出入有豪车接送,上杂志封面,未来还能杀进演艺圈圆明星梦——真是所有卡通漫画影视剧偶像剧的最烂俗的设定桥段都汇集在他身上了。

 

北洛于他而言,好像就是那奢侈品店面里展出的高档消费品——他每次都只有站在玻璃窗外观望的份儿。这家伙是他在一帆风顺的大学生活里唯一能让他回味到幼时潦魄滋味和挫败感的东西。

但是他嫉妒吗?不,说起来他倒也没感觉特别嫉妒。

他仇富吗?也没有——说来也奇怪,同学里也有家境优渥的公子小姐,在聚会的时候一掷千金极尽奢华,身上也穿着名牌,打扮一丝不苟精致得像芭比娃娃,周六周末都能飞个新马泰玩一圈或者去听西洋演奏会,一开口就中英日三语夹杂,那高调时髦程度恐怕比北洛过尤不及,但这些人缙云他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甚至压根都提不起几分兴趣去留意。可是他只要一眼瞟见到北洛的马尾他就马上能精神振奋——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就是喜欢看北洛,远远地看,或者假装不经意地凝望,看着那修长优美的身形坐在钢琴前弹奏名曲,看着北洛弯下雪白的脖子蹙眉凝视着乐谱,看着他在树影斑驳的迷离光影之间半遮着眼眸小憩,甚至是在呼呼寒风里北洛一个人裹紧了呢子大衣和围巾踩着高筒靴蹬蹬蹬地从他们头顶的看台低调路过的时候他都要默默盯完全程。

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爱看他,好像全世界就这一道风景最好看似的,一旦开始看他,就好像抢电视换台换到了自己喜欢的频道,说什么也不肯再换台。

 

好几次姬轩辕都忍不住出言提醒他:“缙云,你怎么看人家的眼神那么凶残?”

“怎么了?”缙云浑然不觉。

“你那眼神怎么跟要吃人似的?”姬轩辕说,“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某人的私生饭啊。”

“怎么可能?我又不追星。他也没什么好粉的。”缙云矢口否认。但是又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瞟北洛——那家伙静静地坐在音乐室里,微微垂首看着眼前的简谱,一边拨弄着吉他。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透过梧桐树浓密的叶子的倒影,那吉他的旋律如海浪起伏,低低地轻轻地盘旋,却有种撩动心弦的魔力。他不敢多看多听,唯恐姬轩辕又要笑他发痴,赶紧低下头假装不在意地从窗边踏过去。

“我可真担心你再这样下去,哪天疯魔了不知道要干出什么出格事来。”姬轩辕不无担忧地说,“我先警告你啊……缙云——你听好——任何暴力手段对待他人都是犯法的,侵犯他人的人身自由也是犯法的,刺探他人的隐私也是很不道德的……”

“知道知道~我又没做什么,我不就是……路过么?”缙云说,“路过,也就看一看。谁爱盯着他了?”

 

……

 

初次接触到北洛的时候他觉得还挺新鲜的——就连北洛身上古里古怪的破毛病在他看来也挺潮挺前卫: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北洛是到底是真的有搞基倾向呢,还是对这方面颇为沉浸于研究此道——但感觉上北洛干的任何事都像是他们时尚界人士才有的时髦癖好~

实际上他也懒得去深究——他也没觉得厌恶,也没觉得害怕,甚至也没觉得怪异——其实他对这些压根也没怎么在意。他正忙着好奇地去碰北洛的吉他,摸摸床头精致的风铃,手拂过整齐的书脊,啧啧,散发着墨香的书,或许也就北洛这种人才会喜欢这种东西……他甚至伸手去碰北洛本人——北洛耳垂上造型奇异的耳环,雪白修长的手指间的半截指套,以及蝴蝶骨上华丽朋克风的金饰项圈……

北洛闷声不吭,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睛亮得可怕,任缙云好奇地抚摸着他毛躁躁的头发,一边说:“好家伙,你每天出门用多少发胶啊?”一边又在他的围脖上摸摸蹭蹭。

北洛一直忍着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北洛会冷冰冰地说:“喂,你玩够了没有?”这时候缙云就知道要适可而止。

 

他知道自己无意间走了大运,把那本该展出在展览区的奢侈品一把搂入自己怀中——也许用了点不道德的手段,半分钱的代价都没有花的——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原本压根就不该属于自己,实在是比守株待兔的概率还要小百万倍的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北洛才会撞到自己怀里来。

至于为什么北洛会撞到自己怀里——缙云也懒得去深究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童话里幸运地抢到了女巫的打火匣的大兵,获得了谜之祝福之后金钱权势爱情滚滚而来,幸运就是幸运呗——他就这么莽的一个人,敢想敢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也活该他走运!

不过缙云的脑子里也想不了那么多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北洛靠在他身边,让他觉得美滋滋的。若只是买了块劳力士手表或者肾10的手机,那可不会让他有这么长久又甜滋滋的喜悦感。哪怕是他把全套的TomFord都穿在身上他都不会觉得比北洛出现在球场上注视着他让他感觉更风光。

这种奇异的虚荣感……

白白便宜了他这段时日,满足了他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梦。但他又隐约觉得这样的好日子肯定不会长久,这种梦幻的富足,早晚会因为缘分尽头而被命运收回。

所以现在尽管美滋滋的日子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轻易,他却很珍惜——他珍惜的法子就是认真地浪费他每一天的时间让北洛陪着自己去玩去浪,浪到他自己开心愉快、快乐到这些好日子走到尽头为止。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在北洛身上大胆地胡作非为。

 

十三

 

北洛他们所在的Q市是个奇妙的地方,整个城市被新老两个城区一分为二。老城区处保留着上世纪古老的各式洋房、教堂以及绵延几十里的樱花树,充满了复古与旧时光的小资气息,也是外来旅客最爱的拍照装逼圣地,新城区则是一排排的工业化设计的高楼大厦,繁华、热闹,是年轻的上班族日夜奔波的所在。

道别了缙云之后,北洛的围巾也被对方顺走了。用缙云所剩不多的慈悲心才打发他的十块零钱他转了两趟公交车,一路从繁华的商业区进入了老城区。

北洛沿路瞧着车窗外的风景,从那灯火辉煌的高楼广厦渐渐变成幽静无人的林荫小径,整齐划一的绿化带变成了道两旁古老高大的法国梧桐,齐刷刷的罐头似的商品房渐渐被各式各样的旧式别墅替代,沿路的小夜灯让他都想怀疑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路是不是穿越了虫洞,而自己活生生地跳跃了大半个世纪?

晚间11点。

他走进临海的一栋洋房,熟门熟路地去花坛里的茉莉花盆下面摸到钥匙。

“回家去拿换洗的衣物”——这是缙云问北洛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回学校时候,他对缙云的解释。

 

事实上这儿也不是他家,至少北洛自己心理上认为不能算。

这是玄戈的房子,他偶尔会上门一趟——在他哥说想见他的时候。

房子里亮堂堂的,地板光可鉴人,屋内陈列的家具用品却整洁优雅,一看就是请人打扫过了。

 

他哥趴在客厅里的长桌上,等他等得睡着了。

电磁炉的嗡鸣声响起,北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悄没声息地拧上了炉子。那上面煮着的粥都没来得及扑出来。

他捡起滑落在地上的外套,给玄戈披上。

但玄戈还是醒了。

“你回来了。”他哥哥说着揉着眼睛。

“是啊,今天玩得晚了一点。”北洛不经意地说,“我同学缠着我,手机又没电……”他把钥匙从左手倒到右手,又从右手倒到左手。

“你的病怎么样了?”他到玄戈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他,唯恐自己一个气出大了就把他哥给吹垮了似的——对待身体虚弱的人就得这样呵护点,这是常识。

“我身体好得很。养病都养了大半年了。”玄戈说,“我给你备了宵夜。”

“我等会自己会吃,”北洛说,“现在这么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真是机智!

他不由得夸赞他自己——完美躲过了和玄戈一起共进晚餐的尴尬,也不给他任何与自己论家长里短的机会。

“我带了点伴手礼给你。”玄戈说,“放你房间里面了,明早你走的时候记得拿。”

“好,”北洛点头说,“我想去洗澡,玩了一天困得很,现在就想睡觉了。”

“去吧,备用的衣服你房间里有。”

 

他快速走向浴室——风风火火跟要去打仗似的。

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心里他嘀咕着这句话。

他洗完澡出来还看见玄戈靠在椅子上,在闭目养神。

“你也困了么,别在这儿睡着啊。都快零点了,别熬了。”

“哦,”玄戈好像是被他惊醒了似的,“我马上去休息了。你先去睡觉。”

 

他点点头,从容走去自己房间,打开灯合上门。然后开始翻翻找找,他床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原本指望着能够找到一个礼品盒或者礼品袋之类的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有。

“玄戈,你说的东西放那儿啦?是被阿姨清理收拾了么?”

“没有啊,就放你书桌上面。”

“书桌上?”他甚至把窗帘和百叶窗都拉开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细细搜索,“我桌子上除了一台电脑就没别的了。”

“那笔记本就是送你的。”

他吓了一跳,好家伙,他还以为玄戈会送他一些零食或者酒水之类的小玩意,谁知道他哥给他备了一份外星人电脑。

 

“真是出手阔绰啊……”北洛在心里嘀咕一句,就那么坐到了床沿,打开了电脑。

QQ一打开就有弹窗跳出,疯狂地敲他要视频通话,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云无月。

——这事儿他还从没遇着过,也不知为何这么晚了云无月要找他对话。那姑娘平日里就言简意赅,上网的时候更是惜字如金,相识大半年他都未见云无月开视频。

今天这是怎么啦?

 

他嘀咕着点了视频通话,然而荧幕那边出现的人却是……缙云。

他目瞪口呆。

“我借了云无月的QQ。”缙云面无表情地说,“打你电话你没接。”

“我手机玩得没电了。”北洛没好气道,“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今天玩得挺开心的。”缙云说,“你在家里?”

“嗯嗯。”

“还有,刘兄催你交稿了,他说都截稿日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我写不出来啊。这才几天啊。”北洛真的感觉有些倦了,“要写叫他自己写去,总不能全都让我来啊。”

“你没灵感了?”

“没……”

“你再使劲想想。”

“想不出来啊。”

“那……抄一点也行?”

“怎么能抄呢?做人要有公德心嘛~”北洛断然拒绝。

 

缙云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痛下决心地狠狠擂了桌子一拳头:“这样吧!我帮你!”

“好啊!”北洛真是巴不得拖他下水,“你也来试试——”

他本来想让缙云试试写一些黄色废料。

然而缙云却推开椅子站起来,调整好摄像头——开始脱衣服。

北洛瞠目结舌:“等、等等……你——你到底要怎样帮我?”

缙云已经把身上那件黑底迷彩服给脱掉了:“帮你找灵感啊~”

“什、什么……”

然后缙云爽快地脱下身上的羊绒毛衣甩在一边:“脱衣舞——怎样,够不够刺激?”

“你别闹——”

“你应该有反应吧?”缙云瞥了摄像头一眼,那眼神勾魂摄魄。

北洛的反应就是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你别脱了!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光脱可能不够意思,我给你找点伴奏——”缙云漫不经心地说,顺手就点开了音乐播放器来了一曲《Sex Bomb》,“需要我打碟也可以直说啊,我跳舞的本事没准比大皇子强呢!”

“不不不,你别……”北洛捂着红得滴血的脸,羞愧得几乎崩溃,然而从指缝间瞥见荧幕——那本应该感到羞耻的当事人却还脱得肆无忌惮。

缙云已经开始脱身上最后一件背心了。

房门这时候被人轻轻推开:“北洛,我看你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就把牛奶热了给你——”

“脱光了够不够?不够我脱鞋子裤子了啊——”

北洛吓得一抖,当机立断扯了电源线!

然而他忘了——这是笔记本电脑,纵然切了电源,那荧幕上露着半身的缙云也还是被他哥瞧见了。

 

玄戈愣在原地:“北洛,你这是……”

“啪!”他恶狠狠地合上了笔记本——哪里管它是不是价值不菲!砸坏了更好!

“弹窗广告……那个……小广告,”他强装笑脸,“我手贱……看都没看,瞎点的,不知怎么就跳出这玩意了。”

 

玄戈狐疑地看着他:“可是我怎么觉得那界面有点像QQ聊天窗口呢?”

“病毒式弹窗都这样——伪装成QQ弹窗诱骗你点,而且连电消息的提示音都给你做出来一模一样的!”北洛这会儿巧舌如簧,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反应力。

“现在的弹窗广告做得可真有意思~”玄戈笑了笑,“不用漂亮小姐姐勾引你点开,倒是用精壮小伙子诱骗你?”

“……”北洛大气不敢出,唯恐被玄戈看透。

 

“你早点睡吧,别玩太晚。”玄戈温和地说。

北洛赶紧点头:“你……你最近没什么事吗?”出于微妙的补偿心,他友好地问了一句——寻常时他压根不问的。

“没什么大事……跟姓延的官司还没有判下来……”玄戈冷哼一声,“这人当年趁我不备,把我家几处副产业偷偷搞了变更手续……当我家人是吃素的?不过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早晚我会要这人吃不了兜着走。”

“啊,我相信这世上能跟你作对的人还没出世呢。”北洛小心翼翼地说,他与玄戈打过为数不多的交道足以让他知道玄戈的厉害。

 

“北洛……”玄戈开始叹气,走到他床前放下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子,握住他的手,“哥哥过去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我知道我伤到了你……但我那时候别无选择,毕竟我时日无多……”

“我知道,我理解,”北洛强撑着平静的表情对他说,“一个快死的人,为了自救,无论使出怎样的手段来搏命都不算过分的。”

他又苦笑了一下:“设身处地想想,换了我在你那种地步,想要抓住眼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前的,即刻就能救治自己的,哪怕是能让自己苟延残喘一天呢……就算是用骗的、用抢的、威逼利诱也好,能够给自己续命,只要我干得出来,我什么都肯干。”

 

“你当真理解?”玄戈那与他酷似的脸庞微微倾下,对着他的脸颊。

“我理解,我承认,但我绝不原谅。”北洛一下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句大实话,“比起你这种大恶人来,缙云都能算个小天使了。”

 

“缙云是谁?”玄戈惊讶。

“一个算不得什么朋友的朋友,”北洛冷着脸说,“经常骚扰我,占我一点小便宜——但是人家晓得分寸,而且从来不跟我撕破脸。”

“那人一定跟寄生虫一样可恨啰?”玄戈居然没生气。

“别叫得那么难听,他可是一只牙签鸟。”北洛感觉到生气了,“咱们俩是共生关系!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绝不会互相伤害。”

“他是牙签鸟?你难道是鳄鱼啊?”玄戈反而笑着问他。

“……”北洛还是气,“鳄鱼也总比你强。牙签鸟对我也比你亲!”

 

玄戈不怒反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就知道你还是个小孩子。”

他走出了房间:“下回我会先敲门再进来的,如果你又不小心点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你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大恶人,”他回头笑了笑,“我是恶贯满盈的最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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