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玄北】迷离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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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离夜(上)】【  迷离夜(中)】 【 迷离夜(中下)】 【迷离夜(下)

【人设】:温柔(腹黑)攻X(傲娇)强受

【阅前必读】:本文属于作者任性我流OOC,文中一切人设都属于作者自己为了YY爽的二次重设。
【内容简介-必读】:本文讲的就是北洛身上属于缙云的记忆迟迟未能觉醒→导致北洛妖力微弱→无法勾引到云大佬/云大佬看不上→被发了无数好人卡→单恋不成自暴自弃,最后一头扎入玄戈编织的情网里的狗血俗套故事——嫌弃狗血的人就不必往下拉了。

总之,本文性质就相当于那什么本港台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八点档电视剧,随便看看乐一乐好了。
划重点:玄北,带一点月洛因素——内容诚实如上所说,喜BG或者雷BG的都请谨慎进入。 

最后重申:本文OOC,本文纯YY,OOC都怪我,千万不要把我的同人当烛龙原作去看,也不要把原作人设严格地往我这YY文上面框



“你们人间的礼法伦常……与我辟邪族又有何干系?”
“……”
天鹿城华丽的宫殿里,一袭白色华服的男子对另一个倚墙坐着的黑衣男子说。这白衣男子打扮雍容举止优雅,语调极是悠扬动听,这人就是天鹿城如今的辟邪王了。
坐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长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俊美面容,只是衣裳看着朴素一些,姿态也大大咧咧,脸色也颇为阴鸷,与他身边那位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位黑衣美男子看起来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跳起来给谁狠狠一刀。

 “我并非人族——你为什么总问我‘玄戈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呢?我只是按照辟邪传统选择化了人形罢了。下回我若披一身狼皮,你难道就觉得我是恶狼么?”
“……”

“在赌什么气?怎么又不和我讲话了?”那位兄长大人非常温柔和气地问道。
“……”黑衣男子翻了个不大容易为人觉察的白眼。但是很不幸,他哥哥太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你若硬要我讲道理,那也成——我们兄弟俩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觉得很多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就说你们人族的神:伏羲和女娲——他们不是兄妹吗?他们后来成亲——”
“你一开口,就能活活把人给气死。”黑衣的弟弟没好气地跟他讲。这次他没再偷偷翻白眼了,而是直接拿眼刀狠狠剜他。

“北洛,你好好听我说。”
“说什么说?就一点你讲对了——你是辟邪,我却是人——你我本不在一条道上,言语都不通,习俗不同,说什么说?”

既然好说不听,看来就只能打了。
三招两式下来,两人身手利落倒也不相上下,只是弟弟北洛的剑只是凡铁,根本承受不住他兄长神兵利器的打压,眼看着无争剑被砍得缺了口,北洛有些心疼他的剑,才一晃神,身上就被玄戈快速一划——“刺啦”一声,从肩头到胸膛的衣服破开一大片,白生生的胸脯露出了些许。
所幸没有割伤皮肤——玄戈下手倒是很有分存。
“……”北洛低头瞧瞧自己衣服上的裂口半晌不语。
玄戈挑了挑眉:“还要继续?”
“我刚刚走神了!”北洛定了定神,分辩说。立马扬起剑再战。
玄戈也应声接招,手上却卖了个破绽,故意露出空门引他来刺他胸口,北洛果然中计,一阵欣喜还以为自己得手,持剑往他心口刺了过去,不料玄戈的剑却从旁打来,一下子把他的无争剑从手中震飞。
北洛一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佩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往宫殿的角落坠,急忙转身要跑去捡武器,玄戈却抢先一步,一脚把无争踩在了脚下,剑尖抵住了赶来抢剑的弟弟的下颚。
“……”北洛颇为无语,被玄戈拿剑抵着喉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还打不打了?”
“……”北洛不吭气。

“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么?”玄戈的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他看北洛的眼神里也是带着笑的。
“又没说是比武招亲,输了便输了——你能把我怎地?”北洛说着忽然矮身从玄戈胳膊下斜斜蹿出,陡然就拔出匕首反手刺向对方!
这一手“反手刀”他练了不知道几百遍,几千遍,但是鲜少会用到——以他的武力寻常时也用不着用这种偷袭手段,是以每次这招出手都是极其危难时刻,每次出手必不落空!
他并不想真的用这招伤到玄戈,是以在出匕首的时候只用上了平日十之一二的劲道——点到即止就好,招式上赢了玄戈就——
手臂陡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未等他回过头来看清,自己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往前拽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当啷”一声匕首落地。
——钳制他的那股力道松开了。
他都晕了头了,好容易才清醒一点,就发现自己方才不知怎么的居然被扯到了玄戈的怀里。

玄戈毫不费力地拥着他,居然还在笑:“咦?弟弟怎么尽是往我怀里冲啊?难道是迫不及待想要跟兄长亲近亲近?”
北洛大窘,急忙想挣开他束缚,却忘了自己力道大不如他,挣扎半天都没能脱出来,反倒是把自己急得眼睛都红了。

玄戈把北洛箍在怀里,看着他气愤愤地左挣右扎的可爱模样不由微笑,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这兵器不怎么好,若是换上天鹿剑呢,你的武力能再升三分;要是解放妖力呢……大概还可以跟我战个平手。方才那招攻其不备其实倒也不错,可惜你出手慢了,力道也不够——话说你方才为什么下手这么轻?”
北洛晓得这会儿无论讲什么话都容易被他哥拐到邪道上去,干脆闷声不吭。就是挣,死命挣,极力想摆脱他的怀抱。

“罢了,不逗你玩了。”玄戈轻轻叹息,“我虽不是人族,倒也知道你个人的意志不可勉强。”
北洛哼了一下:“你当真有这么好?”
“当不当王妃无所谓,又不是继承天鹿城这种紧急大事。”玄戈居然真的把他放开了,“何况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交涉。你现在不愿意,将来十年里未必是不愿的。”

“我现在不愿,将来十年里也不愿,百年千年也还是不愿。”北洛伸手制止了玄戈继续说话,“而且我这人就是属白眼狼的,你对我再好也是白搭。就别在我身上白费时间了。”
“是。”玄戈微笑道,“弟弟。”

“我总觉得你每次喊我弟弟都像在笑话我。”北洛打理着自己的衣衫,缓缓推开宫殿的大门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横他哥哥一眼。
“怎么会呢,弟弟?”



“我总是想着,等我将来变大了,能化形了,就要到城里去,在城里呀——能住高楼广厦,能吃美味佳肴,能够夜夜笙歌,还能有才子佳人的故事!没准啊,还能在那儿亲身体会一把‘死去活来’的爱情呢!”一天的活计干完了,莲中境里的飞天鼠们就聚在一起聊天,一身漂亮银灰皮毛的飞天鼠姑娘银翘就这么说。
“什么‘死去活来’?”众鼠不解,叽叽喳喳地围着银翘东问西问。
“她说的……是‘生死相许’吧?”一个他们熟悉的悦耳声音在背后响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这句话的意思吧?”
众鼠吓得四散奔逃——哎呀,大妖怪主人回来了!要让他看见他们不干活聚在一起聊天八卦可不好!

银翘也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瑟瑟缩缩地想躲,想找个地洞钻,奈何此刻黄昏,四下里路都看不清。才跑了两步就给磕了一下摔得趴在地上。
背后那大妖见了,只得扶额叹息:“你们忙什么劲,又不是要捉了你去吃,跑什么跑?”
银翘还是怵他,抱着头缩在墙角的草丛里,良久不见那大妖怪来抓,再才大着胆子从爪缝里偷偷瞄,正好瞧见那修长的背影在斜阳下轻盈地跃上石阶,往莲中境里的工匠坊方向去了。

她偷偷寻思——这主人虽然妖力强大,威势逼人,平日里倒也没见过他凶谁的模样,任他和谁讲话都和和气气的。难道自己方才说的那些丢人话他也没生气?
她一直想着这事,给叶裁缝穿针引线绣花的时候也想,帮黄昭采打水洗菜的时候也想,跟表妹一起打扫房间的时候也还在寻思——主人到底生气没有呢?会不会觉得咱干活心不在焉就把咱给开除了?
忽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袭黑衣的主人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巧瞧见她拿着小笤帚小撮箕扫地上的灰:“哟,你们还在干活啊?”
“是啊,主人。”她表妹声音甜甜的。
“表妹去帮我打一桶洗澡水来——跑快一点儿。”大妖怪吩咐说,“我身上这会儿脏死了。”
表妹飞快奔去打水了,她埋头继续劳作,心里默默祷祝这大妖怪记性不好——哎呀,莲中境内那么多的大妖小妖,黄金飞天鼠又那么大一家子,何况在人类看来这些小东西都长得差不离,是不是?哪里能分得清谁是谁呢?就算大妖主人知道今天有人在闲聊误工,也未必知道是她——
“对了,你叫银翘是吧?”
猛地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主人这会儿正隔着屏风换衣物,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只瞧见那灯下巨大的屏风上透过来高挑修长的黑影:“刚刚是你在海边跟你外公外婆和二大妈他们畅谈人生理想来着?”
“……”银翘不敢吱声,直把爪子不停地揉脑壳揉耳朵,却什么话都想不出来。
“怎么不讲话?说两句我又不会吃了你~”主人似在轻笑,隔着屏风,她听见那边哗哗的水声,“我都没曾想就连黄金飞天鼠都这么有梦想啊——虽然你就这么小一只……只是这戏里的故事和真正的世界,还是有区别的,你这么傻头傻脑的,想法又这么天真可爱,可别一到了城里就给人捉去吃了!”
“我……”她十分地不服气,“我好歹也是有几十年修为的妖怪,何必怕人呢?”
“呵~几十年修为算什么——外面的世界莫说是人吃老鼠,人吃人的都有啊!”她那个大妖怪主人说。

“那也不一定——我若是像主人你这般强大,就没人敢吃我了。”银翘见他讲话和气温文,渐渐也就胆子大起来了。
屏风被人刷地拉开,那主人换了一身素色衣衫站在她面前,系好了衣带整理了衣领又拿毛巾擦着他那湿漉漉的长发:“你去把我的衣服拿去洗洗干净,明日叫叶裁缝或者唐凝香小哥给我补补——这衣裳胸口那儿撕破了。”
银翘飞快爬过去叼起那大妖怪的衣裳,又转了转眼睛,说:“主人,这衣服都那么破了,也不必洗,倒不如扔了——我瞧见叶琼枝和唐凝香那里都给主人和姑娘们做了好几套新衣备着哩,包管主人们天天换,一个月都换不完。”
“不行——我的旧衣服不许扔。”北洛正色说,“小小精怪,都还没成精化形,就学得人类这般铺张浪费,等你成了人岂不得了?”
“主人就是小气嘛,难怪人家姑娘瞧不上你!你要是像你兄长那般强横帅气,出手又阔绰,你看看人家姑娘还能不能拒绝你?”
“瞎说什么?”那大妖怪剑眉倒竖,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她吓得赶紧叼着北洛的衣服飞快拖出房门,跑去瀑布下冲洗。
一面哼哼小曲一面搓着皂角,她就一面想:将来啊,等自己学够了知识,法力大增,肯定要去这红尘世间走一遭的~到时候她要化形,穿最好看的衣服,找一个最帅最强的英雄少年当对象~
嗯……最帅最强的人是什么样的啊?古书里戏本里说的英雄倒是有,可那些要么长得不大好看,要么长得好看又不够强……又强又帅的人大概是……玄戈大人或者缙云的样子吧?玄戈大人她倒是见过,生着和北洛大人一般无二的脸,却说不上为什么,那模样横看竖看就是显得比北洛大人尊贵些、也更漂亮些。缙云大人倒是没见过,只听霒蚀君说,缙云的武艺天下无双,且生得极其俊秀美貌,只要看他一眼的姑娘,就会被他给迷住念念不忘。连霒蚀君都能迷住的人,想必一定是很帅气很帅气的。
嗯,不管怎样肯定都不是它们主人那个样啦!主人长得吧……也就将将过得去,关键是人怎么那么寒碜——也不知是哪年哪月哪个乡村的土裁缝给他做的旧衣裳,这么久不不换的!说是什么大妖怪,又从来不见他在霒蚀君面前耀武扬威——哪里有什么霸气可言?



“我每次从天鹿城回来……都要去半条命。”坐在阳平的客栈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姑娘们说着话,“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还能不能从那里出来。”
正在灯下研读笔记的粉衣少女听了,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床头的他:“北洛……你怎么这样说呀?你不也是他们的王吗?”
“我是小王,我上面还有一个大王压着呢。”北洛苦笑一声。
“玄戈对你……难道很坏吗?”岑缨不解。
“比‘坏’还要糟糕。”他沉下脸来。

“别听他胡说,”白衣紫裙的女子从空气中忽然现形,她身若轻云皓齿明眸,就那么窈窕绰约地立于灯下,旁人看来仿若谪凡仙子一般,“他那是‘少年无愁强说愁’——他兄长玄戈对他好得很,无条件把王位给他,蜃珠也给了他——”
“你知道什么?王位是白给我的么?魔潮来袭,玄戈重伤,那时候他们要急需王辟邪的能量去给天鹿城的法阵补充魔力,我半条命都给它抽干了;蜃珠是白给我的么?最后还不是打发我来人间找法子修补法阵?你也别就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呀——他当着你的面是谦谦君子,背地里他打我的时候——”

“你们还打架吗?”岑缨双目闪闪,很是感兴趣,“哎呀,北洛,你和你哥都是大妖怪,一旦打起来……那阵势是不是惊天动地啊?”

北洛的脸微微一红:“你一正经姑娘家,不要总对这些血腥暴力的事情感兴趣!”

岑缨“哦”了一声,又乖乖低头去研习阵法之术。
云无月倒是走近他,轻声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兄弟二人关系为何如此……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莲中镜不住,要在阳平的客栈挤着?”
“挤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大家互相照看着,安全些。”北洛慢吞吞地回答。
“你好像每次从天鹿城回来总会这样。莫名其妙就把大家召在一起,不是通宵打牌,就是通宵饮酒,要么就是盯着岑缨和工匠们研讨技艺盯一整天……”云无月捋着鬓发沉思,“是不是天鹿城那边有什么事……让你……害怕?”
“我怕他个鬼啊。”北洛说,只是这话讲得分外的有气无力,配合他那死气沉沉的脸色,愈发叫人不能信服。

片刻后,北洛放弃似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天啊……我真想不到他那样的大妖居然会屈尊纡贵来莲中镜!你说他平日公务繁忙,他怎么有空抽身跑来莲中镜喝茶?!柿饼他们居然那么瞎的?还把他当成我伺候!到底是谁把这条路告诉他的?他就算是能通天彻地的辟邪王族,在不知道莲中境方位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穿越过来啊!谁?谁告诉他的?!又是谁跟他说我夜夜都在莲中镜安歇?!”
“上次你和我带着岑缨去天鹿城……”云无月提醒他说,“我记得他好像对岑缨的旅行笔记很感兴趣,而且还留了她谈了很长时间。”

北洛仰头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仿佛呆住了:“我就说……莲中镜这么隐秘的地方他怎么能知道呢?”
“上次他来的时候,可把你吓得不轻——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云无月细细思想,“但是我们魇魅一族对精神力极为敏锐,那时候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我感受到了。你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倒是惊涛骇浪……”

“别说了……”北洛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彷如死鱼一般,“从今往后十天八天,咱们都在阳平找客栈住。小爷我在妖力恢复之前,打死都不住莲中镜了。”

云无月站在他身边默默瞧着,也不说话。
“看着我作甚?”
“我在想——什么时候你对你哥能有你对着贺冲一半的狠劲,那你这人差不多就是真正的辟邪王了。”
“别提他。”



“王上,光明野这一代我们已经巡视过了,有几个来此滋事的小魔物已经被我和岚相驱逐。”
“好。”
白衣的辟邪王站在一片金黄的旷野中,他端庄俊美的面容迎着前方吹来的和风。
他的眼睛乌黑深邃,好似墨色的深潭,当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凝视着某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被他深深吸引、紧紧攫住的感觉,被他盯着的人被他的视线笼罩着,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

“王上这几日看起来也康复得差不多了。”羽林说,“倒是多亏了北洛殿下……”
玄戈闻言微微一笑,那双原本威严深沉的眸子此刻仿如是晕开的浓墨,变得如和风一般温柔,也多了些许灵动的生气。他似乎只有在听到北洛这个名字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可爱的眼神。
“倒真是苦了他了。”他微微慨叹着说,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淡淡的怜惜,“我原本做好最坏的打算……还以为把他绑来之后,他会冷眼作壁上观,或者为了昔年之事与我们再生争执……我都做好了这些准备,岂料他——”
“岂料小殿下也只是嘴上凶得厉害,王上心力交瘁而昏迷的那晚,他一听说魔潮来袭,马上第一个从离火宫里冲出来帮忙,自己跑去了乾坤阵枢。”羽林笑嘻嘻道,“我都没想到,北洛殿下竟然是这种辟邪啊。”

“如今上哪儿去找禀性如此纯良正直、如此可爱无畏的大妖啊……”玄戈也不由叹道,“我一直以来也很奇怪,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怎样的境遇,竟然能教出这样一个人?北洛自小飘零流浪,在人间也不可能有好的条件或者任何王族导师的教育,但他性情高贵磊落之处,竟也不亚于任何王孙贵族。甚至,比许多所谓的贵族更好一些。”
“这要问北洛殿下自己了。”羽林说,“王上与他相处时难道不问吗?”

“和他相处时嘛……我把这些琐事给忘了。”玄戈欣然答道。
“大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太过开怀,一时忘情倒也正常。”羽林宽慰道,“下次再问倒也不迟。”

“我确实觉得开怀——不过那好像是我单方面的。”玄戈想了想,“北洛每每来天鹿城,都是七不情八不愿,就好像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他来——”
羽林赶紧咳嗽一声:“没,没有的事——王上您想多了。谁有那个本事能逼迫北洛殿下呢?”
“也许是他在逼迫自己吧……”玄戈淡淡叹气。
“哪儿的话。您瞧他每次看见您多高兴呐!”
“是啊,每次他看见我可高兴了——每次都高兴得想哭。稍微摸摸碰碰他就激动得跳起来强烈表示要跟我殉情。”玄戈用揶揄的口吻说。
“殉情?殉什么情?”羽林惊讶。

“‘玄戈!小爷我今日拼却性命不要,也要跟你同归于尽呐!’——他就是这么跟我讲话的。”玄戈遗憾地道。
“啊哈哈哈哈哈——”羽林爆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笑完了,才隐约觉得这笑话略冷。偷眼去看他们尊贵的王上——玄戈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淡定表情。

羽林莫名觉得脊背发凉——自己这卫队长的职位怕不是朝夕难保了。

……

脚下一泓清泉,澄澈,晶莹,映着蓝天万里,映着辟邪战士们年轻俊美的容颜。
他们的脚步轻轻涉足水边,静静让这清泉的柔和治愈之力让疲惫的身心得到放松。

辟邪王这会儿正以他一贯优雅端方的姿势半跪在水边,似乎在观察着泉水的状况。
羽林还以为玄戈这会儿是对水照影自恋成痴了,也没敢前去打扰他。谁知道他却听到玄戈小声说:“明明都是一样的脸,怎么北洛就生得截然不同呢?”
哎……王上啊……

说起来北洛殿下也真是神奇。明明给他们强掳过来监禁几天都不肯服软,那夜忽然地动山摇魔潮来袭,他趁乱跑出了离火殿却没有逃跑,反倒是和辟邪战士们并肩作战。原本玄戈一倒,众人都觉得日月无光、大厦将倾,黑云惨雾席卷了整个天鹿城。谁知北洛却从黑暗中走出来,金色的妖焰如星芒飘散,所到之处群魔灰飞烟灭,那一路燃烧着的金色焰火照亮了整个乾坤阵枢,照亮了整个天鹿城。
至暗之时,却并非毁天灭地的末日。
——那只是新旧双王交替的时刻,如同日落月升。玄戈重伤倒下了,黑衣的辟邪王却在此时接替了他兄长的位置,把王剑重新执掌,他那强大霸道的、光芒万丈的妖焰在王剑归位的刹那间驱散了所有入侵的异种魔,天鹿城从此又有了新的光芒。

城里的辟邪们再才看清楚——原来这也是他们的王上。
那是黑衣的辟邪王,与玄戈长得一般模样,一般的强大、美丽。若说玄戈是灿烂骄阳的话,北洛就是高空皓月。只不过,这位王上比起昔日玄戈,可能来得更加神秘疏远些。
北洛不爱与辟邪族的贵族往来,私下里却和天鹿城街头的孩子、商人以及卫队的兵士们玩得挺好,北洛厌恶繁文缛节,最隆重的即位大典他也不曾仔细操办,这位新王甚至在整场仪式中连王服都没有穿,就那么走个过场然后匆匆跑人了。
要说他这人不是什么心系族人的王上——倒也不是。他这人整日奔忙,为了天鹿城大阵修补的事就没停歇过,偶尔还要接下玄戈之前的担子和他们一道巡视光明野抵抗魔族。只是在某些方面他不大用心,遇到那些琐碎繁杂的公务或者没完没了的例会等事他大多数时候把那玩意丢给岚相处理。

不管传言怎么说这位辟邪王自小被异族领养,所以与他们感情生分吧,总之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北洛还是一位很好的王上。
玄戈自己倒总是记得自己在重伤大半个月后第一次醒来时看见北洛的模样,自己不晓得有多惊讶。
他那孪生的弟弟一直托着腮在床头痴痴地坐着,宫殿里华丽的彩色玻璃折射着闪闪烁烁的光芒尽数收入北洛漆黑的眼眸中,没注意到他的兄长已经醒来之前,这张安静宁和的脸孔真的是一副极其动人的美丽模样。

玄戈只看了北洛一眼就明白了——魔潮已经击退了,而且是被北洛成功击退的。天鹿城的王剑除了他玄戈之外,只能有一人能够驱使——除了北洛没有别人。
若不是北洛驱散了侵犯的魔族之后大获全胜,若非北洛之后又分了自己的妖力救治他,他玄戈又哪有条件从死亡线上被生生扯回来呢?

他一时愣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原本并未有十分把握能让北洛死心塌地为天鹿城奉献什么,更想都不曾想北洛还会倾心竭力去救他。
那张脸啊……
明明是一般无二的面容,为何却生着与他截然不同的、如此纯净、率真的神情?岁月遗留给他的沧桑老成,与他那未曾完全退却的稚气热血却能如水乳交融。这可真够奇怪的。

他弟弟总算是注意到他醒过来了。
一瞬间那张柔和的带着孩子气的面容就变了,线条紧绷,嘴唇封闭,眼神也变成了初见时冰冷敌对的模样:“哦,你终于醒了?”
玄戈点点头。
然后他做了一件错事。

……

北洛大概是把他这辈子知道的所有难听话都劈头盖脸砸给他了,什么“粗鄙之语!”“罔顾伦常!”“不三不四!”“骇人听闻!”“是可忍孰不可忍?!”“岂非人哉?”等等等等,骂得他满头雾水。
毕竟都是人界的专业术语——他听得不是很懂。

北洛看到他一脸无知又无辜的表情更是气得要死,跳起来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那不是北洛第一次从天鹿城不告而别。
不过那肯定是北洛发火最大的一次。

“王上那天您究竟……”羽林小心翼翼地过问此事,还时刻担心着提防玄戈的脸色有没有变化。
“我向他求婚了。”玄戈坦然说,“谁知道他气得不得了,说我不是人——我就这句话听懂了。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哪里有毛病——我是辟邪,确实不是人啊!”

“啊……属下倒是认为——北洛殿下对辟邪一族确实心有偏见,那日发火,肯定不止是因为眼前之事对他而言太过突兀……其实,从他小时被赶出王城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大心结了。”羽林给他分析说。
“嗯,说得很是。羽林——你这卫队长的职位,暂且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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