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玄北/玄戈X北洛】风雪夜追人

【目录在这里】:

【正篇】:    

【番外】  

【平行世界线】:【风雪夜追人】(这个最初只是写着玩玩的情景短片,但是后来被我改成了“北洛穿越救了与始祖魔一战的玄戈,之后发展的平行世界线”设定了。这个世界线里,是老哥亲自去追洛洛回城。)


风雪夜追人


鹅毛大雪,夜幕深黑。

栖霞镇上唯一一家酒肆里此刻灯火温暖,热闹喧嚣的人群把这儿填满了。

“我没家!我无家可归,无乡可思。”端坐在人群最中央的黑衣青年人手里紧紧拽着满满一把的牌,眼睛直盯着对面的对手,慢慢地说,“什么佳节团圆,什么济济一堂,什么兄友弟恭……有千秋戏重要?!”

这青年人乌发如墨,满额的发丝呈桀骜不驯的剑拔弩张状——一看就是乡村非主流贵族之中的佼佼者,其人身姿峭拔修长,容貌端的是十二分的俊俏英挺——可他此刻抓牌的姿态却俨然是赌桌上的老手,赌场上的赌神——

“羽林,你听到了么?”站在黑衣少年身后的白衣男子淡然说。

令众人奇异的是,说话这位白衣男子居然长着和黑衣男子一模一样的脸,一般高矮,一般胖瘦,只是黑衣男子穿着布料寻常的黑衣,式样裁剪倒是甚潮,那白衣男子一看就衣饰华贵,浑身上下金银宝石也不知有多少,这斗室里所有的光仿佛都打在了他身上一般,照得人都不敢逼视,也不知那是他那衣衫绸缎的光,还是他身上金银宝石的光。

“听到了,王……王……玄、玄戈大人。”男子身边一个身材高大头发乱如狮子头一般的粗犷男子应声答道。

“我弟弟刚才说了什么?”白衣男子又问。

“北洛大人说——他想打牌,不想跟我们回去。”羽林爽快地说。

“我弟弟要打牌……”白衣男子缓缓叹了口气。

“是啊……”羽林忧郁地跟着叹了口气,“打牌打得竟然连哥哥都不认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弟弟奉上赌资?”白衣男子说。

 

羽林嘿嘿一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了一些物事奉上:“殿……咳咳,北洛大人,请收下您的赌资。”

名叫北洛的男子看都不看双手捧着满手的珍奇矿石的羽林一眼,依然盯着手里的牌:“我对你们的钱没兴趣。”

“这……”羽林无奈地看向名为玄戈的白衣男子。

 

“哦~我明白了——”玄戈不由莞尔,“你对我们的钱没兴趣,但是你对你自己赢来的钱很有兴趣。”

他笑着走到北洛身边:“既然你喜欢打牌赌钱,那我和你玩一局好不好?”

北洛依然不看他。

北洛眼里只有他手中的千秋牌:

“不行,这王老五已经赢了我两局了,我今天一定要跟他不死不休!”

玄戈笑着摇头,单边耳坠上的金丝银线红玛瑙在烛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他倒是没再多言语,就安安静静看着北洛在那里跟人家王老汉“不死不休”。

 

然而一贯牌技惊人的北洛今晚似乎状态很不好,他秀气的额头似乎一直笼罩着阴云,那压得低低的眉峰间似乎随时都会有雷电爆出,而观众们也一直担心这个个性阴沉又叛逆不羁的青年人随时都会因为手里抓来的牌不好就突然掀桌、暴跳起来打人。

然而北洛并没有掀桌,尽管在他心烦意乱又阴沉沉的视线之下自己输了一局又一局,栖霞牌王的招牌怕不是今晚要砸啦——观众们都在心里悄悄说。

 

“你的钱……”玄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用非常温柔的语气,“是不是都输光了?”

“输了八十文又八十文……我昨儿做侠义榜得了几千文来的?”北洛漫不经心地把手搭在椅背上,睥睨着地上一只硕鼠。

“主人,昨天阳平的罗夫人给了咱们一千五百文的酬谢,你请家里的厨子、木匠、铁匠、药师又在阳平的酒楼大吃了一餐,去了三百文,还剩下一千二百文呐!”胖胖的金色田鼠说。

“一千二百文就这么都输了……真没意思。”北洛摸了摸身上,似乎真的没有半文钱余下了。

 

“你还想打牌的话,我的钱都可以给你赌。”玄戈柔声说。

北洛挑眉,无所事事地揉着冰冷的指尖:“小爷我不想打牌了,这会儿我想喝酒暖和暖和。”

“羽林,”玄戈不动声色地说,“你这就回去,把你家里藏的最好的酒拿来。”

羽林大吃一惊:“王——王……玄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私藏了许多人界的美酒……”

“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玄戈叹了口气,“还不快去?”

 

“我可消受不起!什么佳酿美酒我才不要!”北洛大大咧咧地把两条腿翘到了赌桌上,双手垫着脑袋靠着椅背,“我们乡下人只习惯喝土味的果酒、米酒、桂花酒……”

“羽林,把这店里所有的酒都给我买下来。不,把整个栖霞你能看到的所有酒都给我买下来!”玄戈的面色分毫不变,说这话的时候从容不迫。

 

“呵~”北洛似乎轻笑了一声。

 

“啊,总算哄得你开心啦?”玄戈在他身边坐下。

北洛白他一眼:“我是笑你傻——”

“我傻吗?”

“人傻、钱多——还很没品!”北洛嘲讽道。

“我今天来得匆忙,没时间换衣服。”

“我是说你个土豪——太没品了!不是说你的衣服!”

 

“玄戈大人,酒来啦。”羽林捧着一壶酒出现在他们身后,“这儿的果酒清甜芬芳,大都淡如糖水,不过有的也很醉人。”

“酒来了。”玄戈静静地看着北洛。

北洛一把抢过羽林怀里的酒壶,毫不客气的就那么对着壶嘴喝了起来——也不分他兄弟一杯。

 

“诶呀,这小伙长得跟北洛一样俊呐!脾气看着倒是比北洛好多啦。”

“是啊,人又气派,又潇洒……”

“北洛原来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呀~发达了哟~”

“你瞧人家这身衣裳,这穿金戴银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看看人家这仆从保镖,前呼后拥的,多有排面!北洛也太没眼力见了……”

“我说北洛你怎么也不理理人家,就这么拽得二五八万的,多没礼貌呀!”

“你懂什么?北洛生气呐——他家另外一个一看就是富养的主儿,他如果在原来的家里,怕不是也一样是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命——结果你看,人家孤苦伶仃二十来年了,突然看到一个跟自家一模一样的人过着比自己做梦都不曾想的好日子——这换你你想得开吗?你心理能平衡么?!”

 

北洛被一口酒水呛在气管里,差点被呛得断气。

玄戈连忙扶着他,给他拍打顺气好半天:“弟弟,你没事吧?你……你不要听他们讲的,我知道你不是——”

 

北洛给呛得面红耳赤,好容易才呼吸顺畅,再才挥挥手拍开玄戈:“一边去!别费事。”

玄戈坐着就不说话了。

 

“你们这群阴魂不散的东西!”北洛咬牙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打牌打牌!”他忽然又站了起来,拍着手招呼人来,修长轻盈的黑影在酒肆之中四处穿行,“都来打牌啊——今天有人做东,全场酒水免费,大家都要玩得尽兴,不醉不归!有便宜不占谁就是王八旦!”

众人哄堂大笑,果然一拥而上找店伙计要酒,屋内的气氛更加热闹了起来。

 

“北洛啊,你看你哥斯斯文文的,怪可怜的,又没人跟他讲话——要不你去跟他玩玩?”贺大娘问他。

北洛在牌桌前站定了,摸着下巴看别人的牌:“跟他玩?他懂个什么?我还不如看别人打牌有意思。”

 

玄戈也是笑:“我确实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贺大娘说,“这玩意简单得很!只要略懂当下流行的话本传奇就行啦……”

“他那人清高得很,不屑咱们这种市井之流的玩意儿。”北洛再次翻白眼。

 

玄戈只是微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看吧?”北洛得意地说。

 

“哎哟,这么正经的小伙子啊……可别把姑娘吓跑——”

“接下来她大概是要问你是否婚配,可有子嗣,姓甚名谁,父母何人了,”北洛疲惫地看了玄戈一眼,“她老想打听你啦——她这人就这样,看到年纪差不多的人就想做媒。我可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慢慢聊着,先亲近亲近,我要看牌去了。”

 

玄戈不置可否,那老妇人的问话他都大多以点头微笑回应,只说了一句:“我已成亲……有几个孩子……”满屋的人都把好奇艳羡的目光投向他,他却只看着北洛。

 

北洛在灯火旁站着看牌,端着手臂,一副沉思的模样——鬼知道他是在沉思什么奇巧复杂的牌局还是在心里疯狂运算牌分?或者他压根什么都不想,只是懒得搭理玄戈罢了。

 

玄戈又在想什么呢?他看着他弟弟在那儿打牌喝酒,混在喧嚣热闹的人群里,粗俗的人,苍老的人,精壮的脚夫,骨瘦如柴的老叟,嗓门极大的卖猪肉老板娘,还有鬓边戴着花的姑娘,他混在那些人之中,全心全意地扑在牌桌上,偶尔还能和旁人搭上两句,企图用此刻聚众的喧嚣快乐填满他那孤单萧索的心。

哦,今夜他就这样过的。

 

在此之前,几千几万个夜里,北洛又是怎样渡过的?是否他夜夜都有如此扰人的喧嚣?是否他人的欢声笑语真的驱散了他所有的忧虑烦恼?

 

玄戈不知道北洛今夜之前的所有事,他惟愿今夜之前的北洛,不必如此时一般强颜欢笑。

不,北洛根本就没有笑。

尽管他不停地打牌,看牌,不停地喝酒,旁人劝也喝,不劝也喝,别人的牌赢了也喝,自己输了牌他也喝,好像喝得很爽快。但北洛都没看玄戈一眼,只顾着看着那热闹的牌桌。

 

“你不请我打牌……也不肯教我,那总该允许有人陪你喝酒吧?”玄戈再次坐到了他身边。

“不需要。”北洛起牌的动作已经有点吃力了。

“那你别管我,你玩你的,我自己喝。”

自己喝的意思是,北洛喝酒的时候,他会跟着对饮,北洛饮一杯,他饮一盏,北洛饮一壶,他饮一觞。

北洛瞪着他,赌气似的,越喝越快,越喝越多——唯恐别人说自己喝不过玄戈,玄戈也面色如常地一杯一杯地饮酒。

 

终于,如愿以偿的——北洛总算醉倒了。

他那颗桀骜不驯的头颅碰地一下栽倒在牌桌上。

 

第二天他醒来,阳光照进了小小的茅草房,粗陋的窗边站着一个画风与这寒舍极其不符的华服男子,正在对揉着眼睛的他微笑:“你醒啦,弟弟。”

 

“谁是你弟弟?!”北洛骂了一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玄戈走到他床头搂着他,把他靠在床上:“你这么喜欢打牌饮酒,以后我在天鹿城的王宫里专门给你开辟一间牌室,好不好?”

“不好!”北洛倔强地说,“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天鹿城——我就住在栖霞这儿,我在这里生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我把整个栖霞都搬去天鹿城,连带这儿的集市、城镇,连带你门口那几百亩的果树——你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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