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楚白】一只价值连城的大狸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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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故事里大部分的人物还是有些原型参考的,阿英姑娘的原型是《神雕》中的程英,出场时候她一袭青衣就是致敬原著中她的装扮,武器设定是玉笛而不是玉箫是因为95版神雕侠侣中的程英(张可颐饰演)用的就是笛而不是箫。

尧版的楚留香里是没有经典的楚留香三美的(苏蓉蓉、宋甜儿、李红袖),由于没有真人原型作参考,所以这里临时找一个现成的漂亮妹子作为苏蓉蓉的替代。嘛~反正程英或者蓉蓉这职能都差不离,红袖添香解语花系统帮帮小精灵嘛~顺带推动剧情外加缓解审美疲劳用的。

至于小环……这个算是比较接近原创的角色,原型好像是有点借鉴藤萍的《千劫眉》中的钟春髻……另外钟春髻的名字让我联想到少女的发饰,所以笔下的这个人物就干脆叫小环了。外形大概是借鉴《家有儿女》中杨紫穿着古装扮唱《我不是黄蓉》的那一集(讲真那个粗糙简陋的装扮穿她身上还挺有味道~而且我总觉得莫名有点像《云之遥》游戏里女主兰茵的造型……真的可以演黄蓉了!),杨紫那个时候真是灵气逼人,冰雪聪明阳光开朗之余,还隐约带点儿邪气……

 

十九

我们在如意赌坊的楼顶上等了半个多时辰,太阳晒得我俩眼睛发花昏昏欲睡。

老白说:“小楚啊,咱们这回等的人是个大美人吧?”

我估量了一下阿英那个颜值,嗯,是个美人来着——诶,你怎么就知道我等的是个大美人呢?

老白叹气:“只能是个大美人才能叫香帅这么一心一意地傻等啊;也只有大美人在出门之前会花上三个时辰梳妆打扮,精挑细选换衣服,你说是不是啊?”

我心里顿时一凉:“坏了!”

老白看着我:“怎么啦?”

我说阿英虽说是个美人,我跟她相处这几天她却是行事干净利落,随叫随到。怎的今天约好在如意赌坊见面,都过了晌午她还不来?别是路小佳瞧人家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就趁我不备把她拐跑了吧?

老白摆摆手:“那不可能。路小佳这人我知道,他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啦,咱们这地上的姑娘他八成是看不上。就算看上了,他那种人也是不屑坑蒙拐骗的。”

我说我就随口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以为我在编排路小佳了?不过他们都过了晌午还不来,这其中必定大有问题啊。

老白说这事好说,小楚你先去对面的茶楼歇着,指不定路小佳他们过会儿就从哪条近道抄过来冒出头找你来了呢?我呢,就往慕容山庄方向的大路上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他们。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有点不放心老白一个人去。

老白说我还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我遇着什么危险,打不过我还逃不过啊?你放心,万一遇见什么状况我第一个跑回来找你求救。

 

老实说我很不喜欢等人,但是老白执意如此,他觉得我被他害得这几天东奔西跑的累得很,理应让我休息休息——“为香帅跑腿,是我的荣幸嘛。”

哦。

我还能说什么呢?

等待这种事总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事,他不想留着等人,我也不喜欢等。因为无论是你等车、等船都一样的心急火燎,无论是约会之前的等待还是决斗之前的等待都一样让人心神不宁。还好我这人天天是闲不下来的,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做可想,如果我哪天没事可干,整天都陷入漫长无望的等待里,那我一天就能老十岁。

有阵子我确实就是这个状态——跟张洁洁初分开的那几个月里,每天都从满怀希望的美梦里醒来,最后总会在绝望无望的困顿中睡去,梦里梦外还在怀疑时间在浑浑噩噩中如此飞逝,我是不是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自己如果哪天忽然睁开眼会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棺材里?

我简直无法叙说那种感觉有多么可怕。人总是会怕一点东西的,大多数英雄好汉倒不怕死,更多的人怕的是寂寞。

那一次失败的婚姻让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我是无根飘蓬,无论哪片土壤我都无法驻扎,我此生都注定漂泊——很多事情你不去经历你不会明白,正如很多梦你不去试着做一做你就不会醒。而我被惊醒之后就已明白——有的梦我甚至都不能做,我唯一该做的,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一个潇洒风光的浪子梦。

 

听上去很好,永远做一个漂浪江湖的过客,怎么看都帅气得很。

但那滋味并不一定好受——当然这种滋味也不一定难受。

事实上我自己也说不好——究竟作为一个浪子的生活是个什么滋味的生活?反正我已经适应了,就像喝了十七八盏烈酒之后的人,你已完全分辨不出酒的滋味和水的滋味有什么区别。我适应这无根的漂泊与形影不离的孤独就像这世上每一个残疾人早晚都会适应自己的残缺一样。已经被生活同化了的人是感觉不到任何失落或者痛苦的,除非你忽然让一个盲人重见光明然后在三天之后又夺走他的视力;除非你一脚把一个浪子踹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种下去,几个月后又把他给连根拔起——与张洁洁的结合就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阵子我忽然意识到我居然能够从身到心都变成一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

——然后我又被强行扯回原位。

当然现在看起来,我依然什么也没多,什么也没少。但我实实在在的失去了很多东西。和她分别的那天起,我就发现她带走的不止是我托付与她的热烈爱恋,她带走的还有我此生难能再有的、对家庭对亲情的理想幻梦。

 

我在那个时刻觉得人生已糟糕透顶,整个江湖与我就好比是处于七年之痒的老夫老妻,我看腻了它的血雨腥风,也厌倦了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麻烦——那些东西已经不再能吸引我了,我甚至觉得我自己也不能吸引它。我发誓说它如果明天再不给我整点新鲜的玩意出来我就跟它永远说再见。

然后就在我欲退不退的半退隐状态,遇见了老白。

 

我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奇异美丽的外来物种——这种美可能来自于尚未长成的少年人所独有的亦男亦女的朦胧感,又或许是因为他举止言行间单纯良善与狡黠灵动并存的气质——但这么伶俐聪颖的人儿居然浑身不带半点邪气。

从他的外貌谈吐很容易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难得的是这种人并不像那些呆板蠢笨、被门规教条教成了一个模子出来的泥雕土偶一样的各大门派子弟,也不像是那些为了凸显个性故意把自己搞得特立独行、妖风邪气的江湖怪客——大概这辈子我见过的妖女和怪咖也太多了,陡然见了一个老白这样的正常人,我反而觉得真的是有点儿惊喜。

——就冲着这个惊喜,我觉得这个无聊的江湖还能够让我再多待十年。

 

当然这种感觉我没跟老白说——没那个必要——这是我自己的事。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就算闷在你心里都快翻江倒海了,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他人是什么呢?他人只是你路过的风景而已,哪怕你再为这样的美景如何心动,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可以掀起你心中巨浪滔天,但那心跳再澎湃、浪涛再汹涌终究也与他人无关。

——不该告诉他,没必要给别人单纯宁静的心徒增忧烦。

 

但有件事我觉得我就算不说他也理应知道,那就是我很喜欢他——这种事情真的不用讲,是个人就该感觉得到对方对自己的喜恶。因为你完全可以从对方坦诚开怀的言谈和热情专注的眼神看得出他对你的喜爱甚至是偏爱——何必一定要用言语去剖白?言语空泛轻飘,而且大可以弄虚作假,还有很多套路,而到我这种年龄的人已经懒得用任何套路去诓骗敷衍任何人了,也不喜被人套路。我的时间精力很宝贵,我不想再把它们浪费在我丝毫没有兴趣的人身上。

 

我在想着老白的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时辰了,猛抬头时就见漫天金红的云霞,已是黄昏了。

不,这不大对。

以老白的轻功,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足够他从慕容山庄跑到我这里跑三个来回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人?

路小佳不来,阿英也不来,怎的连老白也不来?

——他们出事了?

一念及此,我就再也无法等下去,马上从茶楼栏杆翻出去跃上房顶,直接朝着慕容山庄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我赶到乌金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小楚——小楚!”

我半空中连忙收势,轻飘飘地朝声音的来源处坠落——我认得那是白展堂的声音。

——果真是他,他脚边趴着我们的那只猫,他自己则是站在长满青草的河堤上看着我拼命招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小楚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们这儿来啦!”

我朝他走过去,一直盯着他看——黄昏的光线下,他一人站在那金灿灿的河边向我招手,他去时还是个完完整整的人,这会儿身上不知怎么给人撕了几块衣料下去,发带斜斜地挂在乱糟糟的头上——这满身破烂不堪的模样都差不多可以去入丐帮了。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怔了一下,再才瞅瞅自己的衣服:“哎呀?”

我说你这是被谁给欺负了?

“看啥呀,不就是给狗咬了几下吗?”他粗声大气地说。

哦——是被哪只“狗”咬的?

我仔细端详他的脸,想确定这张脸上、这双眼睛里是不是残留着任何受伤受辱的伤痕。

“真的——我没遇着什么色狼!我这真的是被狗给啃得!”他着急了,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哎呀,这杀千刀的连城璧,毁我衣服还毁我清白——我这身破烂明明是被那姓马的大小姐放狗咬的!”

我看他还能这么有活力地跳脚生气,顿时放下心来了——看来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等等,放狗咬的?

“别别别——小楚你别激动,我没事,我没事儿啊——我好着呢,身上一块伤口都没有!连皮都没有破呢~更没得狂犬病啊,你别着急上火啊——”他慌忙安抚我,“那个、那个路小佳也没有被狗咬!阿英更没有!我们这不是有猫儿护着呢,寻常的恶犬哪里敢近身呐——”

 

猫?什么猫?

 

他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指了指趴在他脚边打着呼噜的那只大狸猫:“就是这位英雄啊……”

“我赶去慕容山庄的时候,正好见着有人在慈云林那儿打得呼呼喝喝好不热闹!走过去一看,这不是路小佳和连城璧两个吗?还有三个漂亮姑娘也在打得不可开交——连城璧对路小佳,马芳铃和那个小环两个女的在围攻一个穿青衣拿着玉笛的妹子。我估摸了一下那个战况——连城璧和路小佳那边是单剑对单剑,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会儿也都是使出了全力以快打快,打得特别凶残——我本来就有点怵他们两个,再一看路小佳跟连城璧那剑术也是半斤八两呢!人家能应付得来。

 

那边青衣姑娘一个打两个,虽说那姑娘武艺精湛反应灵敏,但她看起来并不想下杀手的样子,渐渐就撑不住那两个恶女的蛮横夹攻,有了落败之势。我当时也是有点怜香惜玉,就马上冲上去就点住了马芳铃:‘喂,你们两个小丫头,打架斗殴也要有个基本法啊,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青衣姑娘大吃一惊,转头看见是我,忽然口吃起来:‘你……你是……盗帅的那位朋友,白……白公子?’

我哈哈一笑:‘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与楚留香齐名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这台词我暗地里翻来覆去背了几百遍,今儿个总算是逮着机会扬眉吐气地说出来一回啦!

青衣姑娘连忙往连城璧的丫鬟那儿一指:“白公子,那姑娘是偷走神水宫宝物的贼人,求白公子助我捉拿她回去复命——但请勿要伤她性命,她是我师妹,好歹也有些过往情谊。’

我说‘好呀——今儿个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小环姑娘——方才你在如意赌坊扎我那两下子这会儿我可要给你还回来啰~!’我一边说走一边往她那儿走。那鬼丫头倒像是晓得我厉害,忽然翻出一个银色的匣子在手上,笑吟吟道:‘盗圣大人,你是贼,我也是贼,咱们好歹也算同行啊——怎的你帮阿英反而不帮我这个后辈,难道是觉得我师姐阿英比我漂亮就偏心么?’

我说谁是你前辈了?我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小坏蛋做后辈啊——别跟我攀扯关系。

一晃眼——哎呀,那鬼丫头手上拿着的是暴雨梨花针的机括——这玩意我倒记得的,早上她说了这玩意只要轻轻一碰我就得扎成刺猬!

我给吓得不敢动了。

阿英姑娘在我背后小声说:‘白公子无需怕,这暴雨梨花针虽说厉害,但只能发射一次,却不能连发的。’

我说我知道这玩意只能发射一次,但我不能保证这一次我能不能躲过啊?就算是楚留香来他也不能保证啊——

阿英说白公子你当真躲不过?

我说我真不知道,我以前又没试过。 

 

这下可好,局面一下陷入僵局。我跟阿英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拿着暴雨梨花针且走且退,也只能看着。

忽然连城璧闪到马芳铃身边,一手拍开了她的穴道:“芳铃,去叫些帮手来!今日定要把他们三个全都拿下!楚留香来了就坏了!”

那马芳铃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被他下了降头了,居然那么听他的话!当下她吹起哨子居然唤来了七八只山东细犬来咬我们!

咳,这打架嘛,小楚你也知道——两个旗鼓相当的高手正面硬碰硬已经是很耗费精气神的事儿了,哪儿还能在危急关头被其他的事情分心呢?怕就是怕有人在身边明着暗着使坏捣乱。这下七八只恶狗上来,那杀伤力简直相当于是七八个小杀手啊——连路小佳都脸色变了!因为就连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在和连城璧快剑相杀的时候还能分心去理会那些狗。

 

我一看不好——我们这儿最能打的就路小佳了,万一他被这狗暗算了,我们几个战力损伤大半还真对付不了连城璧。当时我想也没想就一头冲上去,两脚把两条细犬踹飞了——好家伙,结果我那两下惹怒了他们,七八条恶狗都狂吠着撵上我了!哎,那情形——就跟你初次见我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我一边跑一边喊路小佳——‘路小佳你好好打啊!白爷我舍生忘死为你把这些小畜生给引开啦!你打不赢连城璧你就对不起白爷我的牺牲——’话还没喊完呢,身上的衣服就给啃了几片下去——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再就连话都不敢喊了。

 

就在这时,我不小心被落叶覆盖住的一根树根绊了一下——哎呀,我跌倒啦!当时我差点没晕过去——后面那可是一溜烟疯跑而来的猎犬啊!我还以为下一秒我就要引颈就戮了呢,谁知道就在那些吐着舌头目露凶光的恶犬团团围上来的时候,咱们的猫忽然跳了出去!

我还真说不清那是怎么回事——太快了——我当时又吓懵了,压根没仔细看——我就感觉眼前一团灰影飞过,就听到几声凄厉的猫叫——不是,不是你平常听到的那种喵呜喵呜的叫声,是那种像是从喉咙里带出来的满怀杀气的低沉的呼呼的声音——它那身手简直就跟咱们的武林高手似的,飞起过去几个闪电般的腾挪翻转,眨眼间就在所有的狗子的脸上各呼了一爪子!然后它猛虎趴地式地落地——当然它要比那轻盈很多——弓着身子,浑身的毛都炸开啦——气势汹汹地、一步一步地朝那些恶犬逼近……

那些狗儿那会儿跟我一个表情!简直就像是泥巴做的土狗一样呆呆地,动都动不了!

直到咱家的猫儿飞起来又是一爪子,打得那领头的细犬嗷地一声——它咬到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舌头啦!然后我家的猫儿跳起来跟着就是一套鸳鸯连环踢——那强劲有力的身手就连当年的北侠欧阳春也要为之汗颜啊!

那些恶犬们顿时都狂吠着撒腿逃跑——任马芳铃怎么吹哨子都控制不住啦!”

 

我低头看看这只身躯肥大……咳咳,身躯健硕的中华田园猫……嗯,从此猫的体型来看,要它压死一只苗条的小山东细犬也确实不成问题——毕竟它是那个重量级的猫嘛~但是我没想到它武功居然还这么好,听起来简直是好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姬冰雁是怎么把这玩意养大的?难不成这只猫的祖上还有着山猫的血统?还是说这只猫的祖先曾经在景阳冈和某位武姓的好汉在喝醉后大战过三百回合?

我摸摸鼻子,说:“老白啊,你看看现在连猫儿的武功都比你好啦,你也是时候该长进一点了——对了,路小佳呢?还有阿英呢?怎么没见他们?”

老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淡了起来:“路小佳……我……我见那些恶犬都乱哄哄地往回撤,而且好像是受刺激过度,开始不分敌我地冲着马芳铃乱吠乱跳,马芳铃和小环也是乱了阵脚,拿鞭子抽那些恶犬,偏偏越打那些恶犬就越凶。那时候小环好像是急了,居然一下子就打开了暴雨梨花针的机括要去杀狗!”

 

我听了这话也是吓得头皮都快炸了。

暴雨梨花针啊!

那玩意杀伤力很大的啊——就连我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地从它的攻击范围内躲过去,那丫头居然随随便便就放?!

 

“那丫头放暗器之前还大喊了一声:‘公子快闪开,我放暗器啦!’

连城璧闻言赶紧跳开,路小佳却不知道那所谓的暗器是‘暴雨梨花针’,他压根不晓得厉害,还在追连城璧呢!

我赶紧用我最快的身法冲上去抱住了路小佳,急忙往后撤——但是已经晚了!我看见满天的银针宛如飘洒的细雨一般飞射而来!

咳,我算是我毕生的功力都押在这招倒行的“踏云追月”上啦,往后不知道滑了多远,最后一下子居然刹不住,抱着路小佳就那么“碰”地一撞——我后脑勺着地了。

我爬起来赶紧看路小佳——路小佳你有没有事啊?你快吱一声啊别吓我。白爷我真的没有别的本事,我所有的本事都是逃命的本事——所以路大侠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一出事咱们几个都要交待在这儿了。

一直躺在我怀里的路小佳忽然伸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睁眼嘻嘻而笑,一个翻身跃起就挽了个漂亮剑花:‘姓白的,你知不知道我路小佳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今日就连他们的暴雨梨花针都奈何不了我,我看连城璧这会儿也没什么招了。’

还别说——他那模样真的是相当洒脱帅气!也是十分极其的欠打欠揍——我要不是在这危急关头我真的要削他!

连城璧也是一手挽着马芳铃一手挽着小环,隔着老远看着我们。

我那嘚瑟的感觉又回来了!‘姓连的!你们要不赶紧束手就擒?不然小楚待会来了肯定要打死你们!’

连城璧一脸阴晴不定:“你们若真想擒住我……何必要等楚留香来?不如现在就追上来试试!”

说着他就拉起那两个女人转身逃了!

 

我说咱们愣着做什么,赶紧追啊。

路小佳却抚着胸口低声咳嗽:“追不了啦!”

他的手轻轻挪开——我再才发现他胸口的白衫处好像有针尖那么大点的红痕,渐渐痕迹染成了一点梅花,渐渐那片鲜红开始越扩越大……

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难道刚才那漫天的暴雨梨花针他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路小佳一直在咝咝地抽气,说:‘没料到仅仅是一枚暴雨梨花针就叫人这么疼……也庆幸我只中了这一枚……这会儿我真的怕是追不成连城璧了,咱们赶紧走吧。’

阿英连忙问要不要现在她给他包扎一下?

路小佳摇摇头,咬牙道:‘小小一枚钢针而已,撑倒是撑得住。但我现在这伤……叫我不能运功施展内力,也不能跟姓连的拼剑了……现在连城璧是跑得远了,但他迟迟不见我们追上来定然起疑,保不齐他会不会来反杀我们。眼下最要紧的是趁早寻个僻静地方避一避,再和楚香帅汇合。’

然后我们就沿路跑到了乌金汊。

 

一到了这儿路小佳的伤势就更严重了,他脸色惨白如纸,还时不时咳着带血的沫子出来,阿英忽然喊道:‘别——别跑了!别跑了!路少侠他——他必须现在就医治!’

我问阿英这是怎么啦?

阿英的脸色简直跟路小佳一样白:‘他……他这是被伤到了肺脏啊!肺部破裂——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他会因为重伤而死的!’

我和她急忙在这儿找了个农家歇下,她这会儿在给路小佳灌了麻沸散动手术。她说那场面血淋淋的,叫我还是不要看了,就在外面等着吧。”

 

这话我真是听得惊心动魄,我真心希望老白的说辞里还有夸大的成分,我实在是希望路小佳的伤势没有他讲的那么恐怖。

 

我跟他并排坐在烟水茫茫的河畔,望着那斜晖脉脉渐渐沉入西山,只觉得满心的惆怅空茫。人真不该在最彷徨失落的时候去看夕阳的,因为再美的夕阳也只会让人徒增感伤。

老白在我身边喃喃说:“路小佳……其实是个挺好的小伙……真的,小楚——你别看他初见我们的时候装得凶巴巴的,其实他这人就是爱玩儿爱吓人,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虽然连城璧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但人家路小佳心里其实早就清楚得跟明镜似的,行事也知道分寸。刚刚他跟连城璧打的时候我也看出来啦——他跟我比赛的那会儿压根没出全力呢,就跟西门吹雪跟我比的那时候一样放了水。今天要不是他护着我跟阿英,我们早不知道被连城璧整死了几百回。”

我说是啊,荆无命那种人教出来的徒弟,居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还是个有血有肉有侠义心肠的少年人,真的很难得。你也很不错啊,冒着那么大的险硬是把人家从阎王爷眼皮子底下给拖回来了,也算是真有本事。我在江湖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哪个被暴雨梨花针打中的人能够活下来的。

老白忽然狠狠地抓紧了我的胳膊,疼得我吓了一跳:“老白?”

他浑然不觉自己下手多重,就是呆呆地望着我:“小楚……你别吓我啊——我……我好不容易把他从阎王手里救回来,你别跟我说……他……他……”

我连连摆手——你那不同,我说的暴雨梨花针下没有生还者,那是指当场毙命的情况,你看路小佳中了一针还能拖那么长时间没倒下,自然是已经把命抢回来啦。

他揉着眼睛:“兴许人家当时没倒下,只是他强撑着自己不让倒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倒下去,我们几个就……就真的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了。所以哪怕他只剩得半口气,他也要护着他的两个朋友……”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能够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强自支撑着,说明他是个硬汉,这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的。你也莫要看低了他。还有人家不是说了自己属猫的么?他还有那么多条命呢。”

他拼命地点头,硬是把焦急的泪花都逼了回去。

其实我内心也是觉得很有些难过,不管怎样说,哪怕只有三两次照面的交情,路小佳也确实是一个豪爽义气的少年人,性格又那么爽快可爱——这么可爱的小伙子我都没来得及跟他交个朋友,难道就要这么早早地眼睁睁瞧他踏上黄泉路?

哎!如果江湖上还有路小佳这样的年轻人,我愿意天天留在这样的江湖上,每天都交一个这样的朋友,再也不谈退隐的事了。

 

我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袭青衣的少女从门内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苍白憔悴,但是看见我的时候眼睛却亮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接着她就高兴地按住心口叫了一声:“楚大哥!你终于来啦!”

是啊是啊,我来了我来了——只怪我来得太迟——路小佳呢,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险情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哎,还好抢救及时么。再要晚一步……真的神仙也难救啦。”

 

我高兴坏了!差点没激动得给她拥抱一下——阿英你又美又善良还有妙手回春的医术,真是活生生的小仙女啊!

当然这样不太好——不分场合不分轻重地乱抱人家姑娘是会被当成色狼的,如果是换了蓉蓉她们我可能真的早就抱上去了,在家的时候我们确实是这么坦然地表达欢喜之情的——但现在……现在我只能去抱一下跟我一样高兴的老白以示庆贺。

老白正好就在身边,还不等我给他打个招呼呢,他已经跳起来蹿到我后背上给我来了个欢喜的树袋熊式拥抱。

“喂喂喂——老白你给我下来!”

“我正高兴呢,庆贺一下不行?”他紧紧勒着我,额头贴着我的脸。

行行行,这么高兴要不要再给我来一个贴面吻啊?你还勒我——还勒我——你这么激动你去抱路小佳啊!抱我做什么?

他把我的脑袋乱挠一通,高高兴兴地从我背上跳下来了。

 

暮色渐浓,晚风轻轻,天边的云霞已经被染成了薰衣草的淡紫色。

那个青衣姑娘这会儿看上去心情很好,微风抚着她绸缎一样的秀发,拿玉笛轻轻打着拍子,和着晚风低吟浅唱:

“漠漠轻寒上小楼。 晓阴无赖似穷秋。 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宝帘闲挂小银钩。”

歌声空灵婉转,一段原本清幽迷蒙的小曲被她唱得柔情脉脉,更平添了几分青春可爱的活泼轻盈。

她的眼眸明亮宛若星辰,皓腕凝霜雪,双颊尽染红霞,看起来真是美丽极了!

这么美的暮色,这么美的姑娘,这么美的歌声——山水如画,人亦如画,在这样让人心神荡漾的愉悦时候,就算是伴着她美妙的歌声走入漫漫无边的长夜里,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人好像都是这样,只要眼前有愉快的事情,就能把一切忧愁烦闷驱散,那些美丽的、闪光的事物一旦靠近我们身边,所有的阴霾、黑暗都会自动走远。

 

老白也是呆望她老半天,再才恍恍惚惚地说:“谢谢……小楚啊……”

我说谢我什么呢?

他迷迷糊糊地道:“要不是跟着小楚……哪里有这等艳福能够遇到这么美的佳人呢……你说是不是?”

我摸摸他的脑袋——小白还是不大明白啊,这佳人你遇不遇到都是你自己命里的缘分,跟我何干?

他只顾着看阿英,完全没听到我在讲什么。

 

阿英一曲唱毕,我给她鼓掌:“阿英姑娘,你今天心情是不是特别开心啊?唱的歌儿都这么好听。”

阿英脸红了——她方才唱歌可能只是随兴所至,不想我俩在旁边听得如此认真。不过她还是站在漫天云霞之下冲着我们喊:“我今天遇到你们几个这么要好的朋友,全赖你们助我,我才能逃出生天——我怎么能不开心?”

哈哈哈,一样一样,大家都想得一样。老白和路小佳肯定也是你这样想的。

 

“你们……肚子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们做饭去。”她找了个借口就一溜烟跑掉了。

我也从草地上爬起来:“老白,你去看看阿英那边要不要帮忙,我去看看路小佳。”

 

路小佳还在昏迷中,也许是麻沸散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说起来……倒也奇怪,这麻沸散是东汉神医华佗所创,但华佗死后他的医书据说都被烧毁,他所有的医药配方也早已失传。但传说有半部《青囊经》,据说是被侥幸抢下来的华佗遗作——当然那种事情我从来也只是当做传说而已。

如今江湖上倒也有麻沸散的配方流传——但那也是后代的一些医术极其高明的神医们自行效仿华佗自创的方子,就性质和现如今各地的武侯粉丝制造了千奇百怪木牛牛马一样。而且江湖中的麻沸散的配方压根就不会达到传说中的“让病人长期陷入无痛无感的麻醉状态,你就算是在他身上开膛破肚他也无知无觉”的神乎其神的地步,如今的麻沸散了不起就是一些功效稍好的安眠药而已。

——这话可是张简斋亲口给我说的。可即便是这位名满江湖的神医都没有麻沸散的配方,哪怕是博闻强记的宋甜儿、医术高超的苏蓉蓉都不知道有关麻沸散之事——那么阿英的麻沸散是打哪儿来的?

 

我低头看看路小佳,这人这会儿睡得极其安详平和,胸口处包扎得严严实实,呼吸均匀,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肺脏破裂方才还在重伤呕血的人。看来他身上这伤是真的治好了。

阿英说她是神水宫的人……但是讲真,我从来都不觉得神水宫的人能够跟救死扶伤或者搜罗古籍这种事情扯上什么关系,我觉得水母阴姬那种人也理应对这玩意也没什么兴趣,她自然也不会花太多精力给她的门下弟子培养这种败家兴趣。若神水宫中真有《青囊经》,那个叫做小环的小妖女要偷的东西就不是天山雪莲,而是神水宫中密不外传的医书了。

 

如此看来……阿英在除开她那神水宫弟子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些秘密并未透露给我。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世上的漂亮姑娘总是能有点小秘密的。但是这种小秘密说到底也无伤大雅,毕竟她最后是为了救路小佳甘愿暴露了她有麻沸散配方这件事。

毕竟对女人来说,神秘感也是美感的一种啊!

 

老白在外面敲门:“小楚啊,晚饭都做好了,你出不出来啦?你要是懒得动我就给你把饭菜端来。”

但她又何必要骗人呢?如果她在最根本的身份问题上都没有跟我说实话,那她说她要缉拿小环夺回神水宫宝物的事情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她如果压根就不是神水宫的人,她又何必去追查那失盗的宝物?

“不必送饭过来了,老白——我出来和你一起吃。你去叫阿英过来替我照看路小佳一会儿。”

我不愿再去探究什么,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对漂亮姑娘那该死的好奇心也只停留在她漂亮的表面——我此时此刻是真心实意地想做一个肤浅的色胚。

他推门进来:“哎呀,这屋里黑黢黢的你咋不点灯?你属夜猫子的啊?”

我说我这会儿脸色可能不是很好看,点灯怕吓到你。

 

黑暗中一点火光亮起,是他拿火折子点燃了蜡烛:“这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跟个蝙蝠窝似的——楚留香你这是想装成原随云吓唬我啊?”

烛光温柔,摇摇曳曳地照着他白皙柔和的脸颊,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含着浅浅的亲切的笑意。

我再次叹气——老白大概是我这阵子遇到为数不多的可以全心交托的朋友之一了,无论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他都能这么全无设防地亲近你。

“哎呀小楚你的脸色还真的是不太好看……这几天给我们操心坏了吧?来来来,出来吧,屋子里很气闷,我们出去吹吹风吃顿饭……阿英——阿英~你过来啊,楚大哥说要歇息——你来替他一下。哎呀,厨房里熬的药汤——我去一下啊!小楚你等等我。”他拍着脑袋往厨房方向奔去。

“楚大哥,刚刚我想着你和白公子好像都是爱饮酒的,就找这儿的农家要了一点黄酒,待会饭后你和白公子可以在天井里一边乘凉一边畅饮。”阿英的声音仿如银铃,从夜风中徐徐飘来。

她已经站在门口了,青衫薄袖,眉目清丽,静静地看着我——这会儿她又恢复了初见时彬彬有礼的模样。

哦。

我慢悠悠地走出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问起:“你们今天是怎么跟连城璧斗起来的?”

“昨夜我和路少侠搜了一圈的慕容山庄……除了听说他们府上死了个丫鬟之外就没有任何收获了。”她看着我说,谈到死人这件事的时候她蹙着眉头,“那儿的下人说,马芳铃是嫉妒那丫鬟美貌就割了那丫鬟的喉咙……也有人说是那丫鬟勾引马芳铃的相好被马芳铃撞见,就逼着她相好杀了丫鬟对她表诚心……”

我说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好的,这些是非八卦咱们先别管,你继续说。

“然后我们从慕容山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她说,“路少侠想着我们还要和香帅汇合,就拉着我一直向着杭州城的方向跑……然后就那么撞上了小环和马芳铃。我虽然不认得马大小姐,但是却认出了她手里抱着的寒玉匣——那是用来装神水宫圣物的匣子。我就把她拦住,要求她归还我们宫中的宝物。”

哦?小环看到你来拿她,岂不是要惊慌失措?

“小环……我……我也不是……”她咬着嘴唇,眼神有些闪烁,“我劝小环说,跟我一起回去,回去认罪……或者,就算她怕宫中的人责罚……至少,请把宝物还给我,我拿天山雪莲回去神水宫复命。我只需就对宫中掌教说宝物已经被我追回,贼人也被我杀了,此事可以就此了账。小环你也不必……再受这日夜被围追堵截颠沛流离之苦。”

哦……你对小环倒是一片真心啊!居然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全。

“小环……毕竟是我师妹。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走到了邪路上。话虽这么说,但是小环并不领我的情,”阿英的脸被红烛映得嫣红一片,眼睛因为激动变得极亮,“她……她忽然指着我破口大骂——骂我虚情假意,骂我是想诓骗她的宝贝。她说……她说这宝贝既然是她偷到了,那就归她所有,哪有平白送人的道理?她说我是想空手套白狼。‘你也不去问问楚留香——他自个儿偷走的那些宝藏财产,是不是就归他自己花自己用?哪有送回去的道理?’路小佳见她越骂越凶,当时就说,‘这丫头执迷不悟,只怕口说无用,倒不如让我用剑跟她讲讲道理。’然而他才跟小环拆了两三招不到,连城璧就赶来了,我们在慈云林打了一阵子,体力渐渐不支,还好白公子也来帮我们……帮了我们大忙……”

 

“哎!”我深深叹气,“老白若是早点赶到就好了!肯定能怼死那个叫小环的鬼丫头。”

“是……是吗?”阿英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老白啊——咱们盗贼界的业界的道德标杆老白啊!这家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有良心最讲原则的贼了。他偷来的所有珍宝古董,奇玩收藏,统统都是玩不过数月就又完璧归赵。他要是看到小环这么不识好歹的小贼,肯定要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小环把她偷来的宝贝双手奉还的!”

 

阿英“噗嗤”一笑:“白公子……挺与众不同的,挺好的。”

哦?

她看着我,杏眼含笑:“我今日初见白公子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活了十几年,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呢!”她又脸红了一下,“要不是听到他开口说话,我真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姐……现在听香帅此话,才发现白公子不但长得极美,心地也极好,怪不得香帅对他如此偏爱——”

咳咳,他长得有点男生女相这个问题咱们背后说说也就罢了,当面不要提啊——老白为了这个上次差点跟我绝交。

“不提就不提啦。”她笑着说,“香帅还是快去用餐吧,白公子等半天不见香帅来,只怕也是不肯吃饭的。”

 

……

 

不知为何白展堂和那只猫儿的碗里有单独的配的一碟小炒鱼——我这边怎么没有呢?

老白一面开开心心地吃菜,吃两口,还给猫儿喂一条小鱼。

我说老白你好好正经吃饭不得啦?边吃边玩成什么样子?

老白低着头只顾逗猫,看那馋猫吃得呼噜呼噜声他就笑逐颜开。片刻后那猫儿把自己盘子舔干净了,又想吃东西,居然就来了个人立,双手作揖,睁着圆溜溜的一双琥珀色大眼睛作楚楚可怜状瞅着老白,老白简直要笑死了,马上赏给它一条小鱼。

我说就这货涎皮赖脸的馋猫相——它当真就是今天那个掌掴山东细犬的英雄好汉?

老白摸着猫儿的脑袋:“谁说英雄好汉就不能卖萌了?谁说英雄就不能是个馋猫啦?我们家的猫这叫气质内敛,低调深沉!”

 

我说阿英还特意给它炒了这么一大盘子的小鱼看来真是对它爱得深沉。

老白嘻嘻一笑——这猫儿救了咱的命啊,危急关头给大家解围,当然要感激一下。

我说阿英也给你一盘小鱼是不是把你也当猫儿一起喂了?

“边儿去——小楚你这分明是嫉妒我。”

我说我嫉妒个什么啊,你对人家姑娘有点水之恩,人家就以美食来涌泉相报,这挺正常的。

 

老白转了转眼睛:“小楚啊~”

嗯。

“阿英挺漂亮的。”

啊。

“你是不是想追她啊?”

哦?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觉得我想要追她?

“难道你不是……”他抱着猫儿困惑地看着我,“你不是会和所有你看到的漂亮姑娘发展出一段浪漫情缘吗?所有的话本小说里都这么写。”

哦——合着人家书里写着我楚留香成天闲着没事干,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泡漂亮妞是吧?

“我还想看看呢~”他颇为期待地看着我,“香帅是如何撩妹子的——跟你相处这么久,我还一个妹子都没见你撩过。”

你没事看我撩妹做什么?

“学习学习啊!”老白皱皱鼻子,“我出江湖这几年,好容易才遇见传说中的楚香帅,怎能不取些真经回去啊?”

——合着你跟着我鞍前马后地跑,不是为了学习专业技能积攒江湖声望——你跟着我就是想学怎样撩妹?

 

“什么专业技能啊,我要学也不跟你学啊~”老白笑得一脸傻气,“你那业务跟我压根就不对口!太高调了——太爱炫了,有时候还要费脑子斗智斗勇搞侦查办案,多麻烦啊!我要学也要学司空摘星——独行千里,来无影去无踪,还神秘莫测不见真容——有时候偷了人全家家当,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多牛逼。”

好,再见。

“哎哎哎——小楚,你干嘛去啊?”

我去找陆小鸡,我就算掐着这小鸡的脖子也一定要他把司空摘星的所在给我吐出来。

“你你你——你找司空摘星干什么啊?”

决斗去!我一定要逼得司空摘星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不可!

“小楚你等等,你还没教我怎样撩妹呢——喂,你真的这就走了?这盘锅贴你还吃不吃啦?这个春笋肉丝炒的又鲜又爽口你还没试试呢,阿英的手艺这么好你不要辜负嘛——你真的不吃啊?哎呀小楚你真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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