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公主009

我在别有深意的诀别中已经说过再见了

【楚白】一只价值连城的大狸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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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赶剧情的一章,流水账式剧情飞快写,其实唯一的重点内容就在香帅和老白在塔顶吹着小风谈论有关猫咪的话题那段儿。


十六

 

“哎呀妈呀——杀人啦!杀人啦!”老白眼看着路小佳从天而降,挥剑直刺他天灵,顿时就忍不住喊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观众们挤成了一团。后面的人伸着脖子想看前面的热闹,前面的人都惊慌失措地想后退觅一条生路。结果两边一挤,越是堵得站台周围一圈水泄不通。

老白虽然喊得很大声,表情也做得很到位,不过我倒是没瞧出他的恐惧之意——路小佳出剑的那一刻我们其实早就都瞧出来了,这少年剑术虽然绝佳,到底离西门吹雪还是差了一点,要想杀老白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白这人就这样,不管上来什么水平的对手,他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发一声代表恐惧的呐喊的——可能多年来他的习惯就是如此。说来此人的习惯也是特别——人家比武喊什么呼呼哈哈吼出来都是为了震慑对手打击敌人,他一上来就喊哎呀!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手还没比呢,被他这么一喊都给喊愣了——毕竟上场就认怂的人也就此一家。

然后老白就趁此机会溜之大吉。

路小佳果然愣了片刻,剑势稍缓,老白已经避开了他这一剑,斜地里一个冲刺闪到了展台的西北角。

路小佳轻飘飘地落地,脸上还带着几分诧异之色,很快这位训练有素的杀手又进入了状态,剑花一挽,潇洒地追着老白又杀了过去。

老白又大喊救命,继续抱头鼠窜。

路小佳连着刺了他三剑,可惜每一剑都堪堪擦着老白的衣角划过,最最过分的是最后一剑风卷流云势若千钧地往他身上砍的时候,老白居然还一个侧翻挨着路小佳腰身翻了过去。

 

路小佳脸色变了,刹那间他的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这下老白可得小心了,据说能够使左手剑的人可都是有着暴力因子啊……

不过我也差不多看出路小佳的来历了。

 

我喊了一声老白——“老白,快过来我这里!”

老白飞快地奔到我身边来:“哎呀小楚~那人打着打着怎么就换手了呢?谁规定说可以换手的呢?红牌!快罚他下去!”

我说人家没说这是竞技比赛,人家是来杀你的,杀人哪里管左手右手——不想死就到我后面来。

老白乖乖贴在我背后。

 

路小佳眯着眼睛瞧着我俩:“堂堂盗圣,居然要躲在他人身后求救——要不要脸?”

我说少年,此言差矣——阁下也是荆无命的高徒,上上上届的天下第一快剑,也是青年才俊,按理说你们这做杀手的一击不中就已不必再杀。你倒是算算你自己前前后后刺了老白多少剑了,居然到现在还不弃剑认输,成什么样子?

 

路小佳果然还是个小年轻,我一句话怼得他忿然作色,马上提剑杀了过来:“我师父只教我杀人的本事!没规定我杀人要刺多少剑!”

我反手拽着老白,一边带着他闪避路小佳的剑招一边说:“这又是何必呢?大家萍水相逢的,交个朋友不行?要切磋要比赛用什么办法不好,何必性命相拼呢?”

老白跟在我背后,一面随着我的步伐不住地倒退回旋,一边还帮腔:“就是就是,西门吹雪那么大牌都没有杀我呢!你凭什么杀我啊?”

路小佳差点没被我们给气死——他这次真的是尽全力刺了十七八剑了,然而我们两个跟他玩老鹰抓小鸡似的,不仅都没有给他刺着,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跟他斗口。

 

突然有人朝着我扑了过来:“楚留香!你今天不跟我把傅红雪的事情交待清楚,你就别想离开!”

哎呀,马芳铃你能不能别来添乱?我们这会儿逗路小佳玩得正开心呢!

老白也是愣了一愣,脚下一滞转头去望马芳铃,路小佳的剑一记“流星追月”已经刺到面前!

“叮”地一下,我已经用指背把剑身弹开,顺手把老白捞在怀里往后滑了三丈远。

我说,老白啊,大敌当前呢,好好的你看什么姑娘?不要命了?

老白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忽然就指着我大喊:“小楚啊!你的手怎么好啦?”

 

这……这个……咳咳!

 

我说我这手也是怪,之前一直都麻木无觉的,刚刚看到你有危险它就突然能动了!

老白当然晓得我在鬼扯,嘟着嘴似乎有点不爽,却也没来得及说什么,那马小姐挥舞着鞭子和路小佳一起一前一后地杀过来了。

马芳铃大嚷道:“路小佳,我们双剑合璧对付他们!”

老白脸色微变:“小楚,啥叫双剑合璧啊?莫不是传说中的玉女心经啊?”

我拉着他避开那呼呼作响的鞭子:“不慌——那马芳铃什么人啊,才认识路小佳多久就能跟他双剑合璧?别开玩笑了好伐?本来路小佳换了左手使剑确实加了几分威胁性,但现在马芳铃这么一个大累赘跑上来给他拖后腿——今天他俩只怕是输定了。”

 

我说的确实不错,那路小佳的本事确实不差,快剑抢攻若是与老白单对单也能把他截住一时半会,但问题是来了个马芳铃——且不说这位大小姐武功不怎么地,她还特别爱抢招又不怎么会跟人打配合,上来呼呼喝喝乱拍一气,除了碍事还真没什么用处。路小佳一出剑,不是差点削着马芳铃的手腕就是险险刮到她的头皮,最后打得真是束手束脚,登时他就被气得不打一处出来:“马大小姐,你特意赶来是为了坑我的吧?”

马芳铃咬着牙在那儿摆了个越女剑的姿势呢:“我……我来帮你的,你要帮找傅红雪!”

“谁要帮你找傅红雪了?别碍事!”路小佳瞪眼,“今天纯属我跟他们俩的私人恩怨,你来掺和个什么鬼?”

“一对二不公平!我……我来帮你啊!两个打两个才公平——”那马小姐完全听不进去,一味沉浸在舍己为人的戏码里,又挥动鞭子,差点没把路小佳的脸皮给刷到——

 

我和老白是很不理解马大小姐此刻的义愤填膺的——按理说她功夫不行、反应也慢,就不该强出头,不然上来也只是给人家添麻烦给自家出丑。可是她偏要上,完全不顾自己给路小佳使的绊子——如此行为简直让我怀疑她是不是爱上路小佳了才导致她如此奋不顾身——要不就是她爱上我了才如此舍己为人地帮我坑对手。

——总之女人这帮倒忙的本事你不服都不行。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瞧着那边两个人在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地闹,随口就说老白,这儿就放心交给我罢,你去给我把那只值钱的猫顺过来。

然而我万万没料到这关头老白居然一瞪眼:“说什么呐,说什么呐?小楚,你瞧不起我是吧?”

我说,啊???

老白傲慢地一甩头:“区区一个路小佳,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剑神西门吹雪的剑我都躲过去了,哪里怕一个路小佳?再加一个马芳铃我更不怕!”

我说,什么???

老白翻了个白眼,立刻拽起来了:“我说这儿就交给我!路小佳和马芳铃我对付!小楚你给我去把猫儿顺过来!”

 

我也是无语,老白你也真是……有句老话怎么说的?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讲的就是你这种人!没脸没皮的——也不看看刚刚路小佳杀过来的时候你在谁背后躲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好好好,坑爹的队友我反正也不是遇到过一次——想当年本盗帅带着我老铁胡铁花去神水宫去大沙漠去蝙蝠岛……那厮脾气又躁性子又烈拳脚还不长眼,那一路上我鼻子都给他气歪了又打断了不知道几百次,比起来老白这种小打小闹还算是轻的。

我说:“哦,白大侠……咳,盗圣大人——那我这就去盗取那只很值钱很值钱的猫了啊~我的后背就交给您老守护了,求您好好照应我啊~!”

老白很爷们地拍拍胸口:“去吧去吧,小楚,你且放心——也是时候让我威风一回了~”

我说,嗯,你就继续威风吧,那只猫我要是偷走了,所属权就归我,怎么分配就由我说了算啊!

说完我提气飞奔。

“你说啥来着?!”老白哇哇大叫着追了上来,“小楚你别走!猫儿说好了是我的!你怎么能抢呢?少说也要对半分啦——”

我倒是成心要逗他:“你倒是来追——抢赢了我,两千万的猫儿就是你的!”

 

我从一个个展台的天棚上蜻蜓点水地飞掠过去,故意使上迷踪步伐好让追逐难度更上一层,老白则是玩儿似的一一种欢快的步伐从各个洁白柔软的天棚上蹦来跳去,看起来他玩得也挺嗨,可能他也不是特别想真的跟我急——我们两个一跑起来就回归本性了,怎么高兴怎么玩儿。身若飘絮,自在轻盈,天大地大,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反正这世上好像也没几个人能追得上我俩。下面一干围观群众都仰着头伸着脖子瞠目结舌地往天上看,看我俩施展轻功满天乱飞,后面还有杀手在坚持不懈地追,我跟老白却一点压力都无,玩得倒是快活得很。

我那错乱晕头转向的步伐压根就没有碍着白展堂什么——毕竟他跟我已经跑过太多次了,如今他已很能掐算我落地的真正方位和时间。但老白后边的路小佳则是杀意腾腾,眼睛好似狩猎中的孤狼——他轻功倒也不赖,与他同辈的叶开不相伯仲,速度虽不及老白,但他有一个作为杀手的职业操守,就是意志坚定,不管遇着什么样的扰乱都能对目标穷追不舍。所以他他没有理会我和白展堂那故意绕的人眼花缭乱的步伐,而是盯紧了老白的每一个落脚点抄最近的路奋起直追——每一次起跃下落都沉稳坚定且准确。

路小佳的后面还跟着个马芳铃……天……我还是捂着眼睛别看了吧,才追了两步那姑娘一个落脚踩下去就压垮了人家的棚子,跌落到了地上——我仿佛听到了猫咪和女人的惨叫声……阿弥陀佛。

 

我绕了一个圈子很快就闪回那个大赛的展台前——刚刚人们都一哄而散追着路小佳他们去围观我们跑步,这会儿展台前面反而空了——身如轻羽地落地,轻轻松松地把装着那只灰黑的大狸猫的笼子给拎了起来。

我举起笼子示意老白:“老白——宝贝已经归我啦!”呵呵,吃瓜群众们的人潮这会儿还在那八卦迷宫一样的街道之中呢,到处在找盗帅和盗圣——但是我们飞得那么快,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肉眼凡胎的轻易就瞧见呢?

老白轻如飘雪般落至我眼前,脸色欣喜:“小楚啊,这就是那只猫啊?快给我看看!”

我把笼子往背后一收:“诶——不必看了,你方才来时已经看了它大半个时辰,要看也等咱们回家去慢慢看。”

老白扮了个鬼脸:“不看就不看,就知道你小气。生怕我偷了你的,把猫给我抱一下都不肯。”

我堂堂盗帅还怕你偷?拿去拿去——自己把这大肥猫连猫带笼子拿去抱着罢——我是心疼你个小身板怕你不能负重,才准备着自己提着这一只大猫回去,你要就拿去,这一路你抱它抱个够~

老白欢天喜地地接过猫儿,直接开了笼子把它抱怀里了:“这玩意可值两千万啊!我可得好好摸摸抱抱~活这么大我还没摸过这么值钱的宝贝呢。”

我说,美得你——

 

话没说完,一抬头就见路小佳提着剑又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票黑压压的围观群众。

老白慌忙道:“小楚啊,风紧,扯乎?”

撤撤撤——咱们反正这会儿已经大功告成,别在这儿跟他们耗啦!

 

我挽住老白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肩,施展轻功就往塔顶上飞,一层层的飞檐翘瓦从脚下飞掠而过,一边笑问老白,我这功夫比武当的梯云纵如何?

老白差不多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被我揽着送上塔顶的,这会儿可高兴,就把我使劲地吹:“不愧是轻功天下第一的盗帅啊!小楚你这轻功真真是轻盈飘逸,殊妙无双!光看哪里知道你飞得多好?跟你这轻功比起来,武当的梯云纵那简直跟徒手攀岩一样又苦又累。要论这轻功,世上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我俩都跑到了塔尖上了,瞧着下面一群人还在争先恐后地一层层地爬这十几层的宝塔想来一睹盗帅和盗圣风采,顿觉好笑。

 

老白这会儿还真是美滋滋的,抱着猫儿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楚啊,咱们大功告成啦!两千万到手!回头喝两杯去——我请客!”

我说行——还是按老规矩是吧?你请客,我付账。

老白抱着猫笑着说,还是小楚最好了,又大方又体贴又疼人,难怪那么多妹子喜欢你啊!我要是个妹子也喜欢你得很。

 

“话说小楚啊……”

我说怎么?

“我们就这样把人家这么贵重的猫顺走了,不太好吧?人家好不容易才培养了这么娇贵的一宝贝儿,我们就抢了——不跟拐了别人家的闺女臭流氓一样啊?”老白惴惴不安地说,“要不咱们跟它玩两天之后就把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厮老毛病总也改不了!老白你这不上道的毛病到底是哪个业界败类给惯的?

 

我说老白你是想把这刚偷来的宝贝送回去啊?

老白恋恋不舍地抱着猫咪,蹭蹭它小小的鼻子,蹭蹭它圆溜溜的脑袋:“我舍不得,但是……总不能白抢啊,要不我们也正式下个聘书嘛,名正言顺地把猫儿聘回来?”

我说你有两千万的聘礼啊?

老白怔了半天:“没……可是我可以挣的……要不小楚你借我吧,我后半辈子勤勤恳恳攒够了钱就还你。”

 

“不必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老弟,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猫真的只值两文钱。”

老白眨眨眼:“啊?怎么可能?它有血统证明呢……”

我说:“我当然知道它血统纯正,我甚至还对它祖宗八代的血统都了若指掌。”

老白说:“啊?”

我说:“这只猫,确实是血统纯正的中华田园猫,它祖祖辈辈都是血统纯正的中华田园猫,可原本它应该是在乡村里,灶台边,它本该一辈子都自由自在地睡懒觉、捕老鼠,或者在青草地里扑蝴蝶——只不过为了参加这次的比赛,拥有特殊血统的它才特意被人给选了出来。”

老白的眼睛睁得跟他怀里的猫儿一样圆了:“你……你咋知道呢?”

我说:“这只猫的主人……是我的故交。我这位朋友他有着亿万家财,一只两千万猫儿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

老白似乎听懂了:“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很有名气?我在江湖上是不是至少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我缓缓点头:“是。我这位朋友姓姬,人们戏称‘死公鸡’——说他高冷寡言好难亲近,但其实他为人豪爽仗义,此外此人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本事,就是赚钱觅财——”

“你朋友?家财万贯的……死公鸡?”老白沉吟片刻后顿时恍然,“‘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没错啊!——这胡铁花自然就是伴你左右的花蝴蝶,这‘死公鸡’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姬冰雁了!原来都是你死党!一开始你们就串通好了不是?!”

 

“是。我一开始就和姬冰雁串通好了,寻一只血统纯正、又从未被看好过的猫儿,作为本次竞赛中的黑马杀入重围,再加上盗帅和盗圣插手给它实力炒作一番,让这只猫的身价高涨。这事儿闹完之后,这只猫就能以一个很高的价钱脱手,我和姬冰雁就可以狠赚一笔了。”看老白这么机灵,我一高兴就一股脑儿全说了,“只不过,我事先真没有料到姬冰雁挑的是这么丑的一只猫,也没有料到你居然真的这么看重它。”

“不许说它丑啦!”老白大声说。

他脸上微有怒色。

 

咦?好好说话来着,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小白是气我和姬冰雁合伙蒙你啊?

——真不是故意蒙你的,我们两个合伙只是为了蒙下一任买主来缴两千万的智商税——愿者上钩的圈套而已,也不是故意设计要套你。

 

老白抱着猫儿气呼呼地说:“好好的一只猫,平白无故被你们给挑了出来,莫名其妙就把它身价哄抬那么高,糊弄谁呢?你们问过猫儿同意没有?你们这么瞎搅合,摸摸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么?”

我说我的心脏稳着呢,猫儿自己也没说不同意啊,没准儿它若是知道自己身价高涨还特高兴每天都能多吃三条鱼呢。再说我炒的是猫儿,又不是房子——你说这房子是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的必备品,但猫儿不是啊,作为百姓无论房价多高你都得买房子,没钱也得硬扛着,那炒房的坑的是你的血汗钱,那种行为纯粹是压榨、是剥削;但猫儿如果太贵你完全可以不买,也没有人硬要你买——至于说我们两文钱的猫卖两千万两银子,坑的不就是那些吃饱了撑得慌的大笨蛋吗?愿者上钩——愿者上钩嘛~

 

“你才是大笨蛋!”老白皱着眉头说,“合着你引诱我你追我赶的跑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演戏给台下一群冤大头看?就是为了利用我俩的名声哄抬猫价啊?”

——原来老白是为着这事生气的。

 

我说老白啊,别生气啊,我给你赔不是好吗?这样吧——把猫儿给我,我回头把它送给姬冰雁,他自有办法把它转手高价卖出去,事成后他少说也要给我一千万的分成,大哥我全都给你,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想买一窝猫都行,什么雪松玉狮子,什么玳瑁斑,什么暹罗猫波斯猫蓝猫,你喜欢你就全都买了,然后置办个小别墅小游艇还绰绰有余——

“不行!”老白大声说,把怀里的猫儿又抱得更紧了些,“我不管它是两文钱还是两千万的,反正这猫归我了!我谁也不给!”

我说你当真不给?

老白的眼睛睁得溜圆:“不给就是不给!不就是个两文钱的猫么?抢什么抢?我反正就看上它了。任你怎么说,我就爱这一个。”

 

“那好吧……”我有气无力道,“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回头我若是遇到姬冰雁……再想个法子怎么把这个两千万的生意搞砸了的事情跟他糊弄过去……”

哎!

——谁让老白不乐意呢?

——我宁愿让人拿砖头呼我脑袋,也不愿见我朋友不高兴。

 

老白蹭着猫儿红红软软的鼻头,一面偷眼瞧我,大约是发觉我面上愁容不减,知道我真心为难了,就悄声道:“小楚啊,你人真好。”

我说我哪儿好了?我好的话怎么还利用你来炒猫价呢?

老白连连摇头,你要真的是利欲熏心、老奸巨猾的人,刚刚就不会答应我这么爽快了。若真是那样——我可不会跟无情无义的二皮脸做朋友,就算你英俊潇洒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我也不要。

我说,老白还是懂我的优点嘛……可怜我如今要赔我那朋友两千万的损失啊。

老白笑着按住我的手背,那哪能啊?你们炒房子炒股票炒猫哪里是没风险的?就算功败垂成了损失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担啊。至少我也帮你担三分之一,那死公鸡自己也要担三分之一。

我说老白你这生意头脑不错,日后指不定也是要发大财的。

老白笑道,尽瞎吹。家财万贯那是多远的事儿,这辈子说不定都指望不上呢——但现在我有了这只猫,光是看着它我就足够欢喜好多年了。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斜阳西下,满天火红的云霞映着他发亮的眼睛,连带他的白皙的肌肤也被这晚霞染得色如玫瑰。他怀里抱着猫儿,仰起脸对着我灿然一笑,看起来是那么开心快乐,我都不禁被他那天真无邪的爽朗和无拘无束的愉悦感染了,竟然发出了与他同样的笑声——须知我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真正的开怀大笑过了。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是这样,淡定,冷静,不动如山,仿佛看厌了世事已经找不到任何再能激起你一丝欢喜开怀的东西,仿佛这世上除了酒色、赌博、杀戮以及所有令人怒发冲冠的负面消息之外就不再有任何能刺激神经的玩意。我也一度觉得那种小孩子似的单纯无忧的欢喜不再会有了,但现在却因为一只猫,简直都觉得返老还童了。

老白抱着那只黑乎乎的一团毛球笑得那么开心,也许是因为夕阳的余晖太过瑰丽梦幻,那一瞬间我真的就觉得这只猫看起来还挺好看——啧~瞧瞧这圆乎乎的小饼脸,这灵巧尖尖带着绒毛的小耳朵,这琥珀一样清澈透亮的眸子里细碎美丽宛如大丽花一样绽放的花纹,这一身柔软发亮灰褐相间的皮毛——就算是雪貂火狐说不定都没有它这么好的毛发呢!还有这厮在老白怀里伸懒腰打呵欠揉脸的姿势~多灵啊!多可爱!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一见了就觉得心生欢喜的,我觉得除了老白就是猫了——这两者生来就具有一种讨人喜欢的天赋技能。没错儿——它绝对值两千万!货真价实!

 

“小楚啊,你喜不喜欢这只猫啊?居然笑这么开心?”老白看着我说,“呐,猫儿给你撸撸毛。也该你过瘾了。”

那只猫居然挺乖,上来也不挠人。我把它抱在怀里挠挠它雪白的肚子,它就那么打起了呼噜。那懒懒的小样子还挺招人疼~蜷成一团窝在我怀里,一点儿都不认生。

我抱着它站在塔顶望着缤纷美丽的夕阳,跟老白一起吹了一会儿风,忽然想到聘猫一说,灵光一闪就不由脱口而出道:“这聘猫啊,也跟追求女人娶老婆是一样的。”

老白一愣:“啊?”

我说:“这猫就和女人一样,没到手时,她就是万人竞逐,尊贵无比,身价不菲;等到你把她弄到手之后,她就返璞归真,再贵的身价,再美的称号,猫也不过就是一只猫,女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实际上它到底贵不贵、好不好、值不值——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爱它的时候呢,它就是价值连城,你若是到手之后丝毫对它无感呢,它就除了身价之外就一钱不值了。宝贝之所以是宝贝——是因为有人爱,有人重视才叫宝贝。你若爱它,这辈子都对它珍之重之,那它就算没有明码标价于你而言也是奇珍异宝。你前脚把它弄到手,后脚又把它卖与他人,那它于你而言就只是一件寻常商品。最糟糕的莫过于——你不爱它,却千方百计地求得了它,到手后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弃之如敝履,这无论对珍惜动物还是对倾城佳人而言都是一种糟践。”

老白听了拍手赞叹:“有道理,有道理……不愧是楚香帅,这么聪慧,还这么了解女人,这么有人生经历,才讲得出这么有意思的话。”

我说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是瞎想想。

 

但我想的是,老白这会儿特感激我,我此刻哪怕说太阳是方的,草地是蓝的他也会没头没脑地给我拼命鼓掌赞叹的。

 

我们站在那儿休憩了一会儿,打叠精神,趁着那些狂热的粉丝们和追杀者们爬到最高一层宝塔的前一秒,施展轻功飞向了被夕阳染得宛如火烧的江面。

到达码头的时候我和老白远远地听到有人在江边说话,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

“你还在这儿等他们呀?”女人的声音满是疲惫。

“哼,那两人要从凤凰集离开,必须经过落云滩码头。”那男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尖刻的快意,“我把这附近十八里的渡船全都包了,今晚他俩都没船渡河了,就这儿一条舟子可以摆渡,我就不信不信截不住他们!”

 

又是路小佳和马芳铃……

这两人居然在必经之路上守着呢,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你还要跟他们缠多久啊?”马芳铃低声说,“能不能先告诉我,傅红雪在哪儿?”

路小佳说:“原来大小姐今天这么不遗余力低三下四地帮我,是因为还惦着你那傅红雪呢?哼,我偏不告诉你!”

“路小佳!”马芳铃怒道,“你别这么嚣张!我告诉你——”

“马小姐这是要跟我翻脸呢?”路小佳似是冷笑了一下,“我路小佳可从来不怕任何人跟我翻脸,何况你我根本全无交情,你爱翻就翻!”

“你——!”马小姐似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我为了帮你,今天把脚都扭断了……你,你一点都不可怜我,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路小佳冷冷道:“还是把你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收起来吧,马小姐——像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美人计、苦肉计对我统统没有用的。你要哭回家去哭,谁又要同情你了?”

马大小姐哭得更伤心了,不止是伤心,简直是凄凄惨惨,肝肠寸断。

 

我暗自叹了口气,与老白对望一眼,老白的眼里的神色也是复杂得很。

像马芳铃这样人高马大的一成年人蹲在大马路中央放声大哭,这情形已经不能说可怜,简直称得上是难堪了。

何况一个成年人会为了这么点委屈就这样放弃尊严如同个三岁孩童般在地上打滚耍赖撒泼,平日里这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小姐,这难堪程度简直是翻倍的。

——她如今这样遍寻傅红雪不见,岂非是她自找的报应?

 

都说女人脾气像猫,可是猫儿哪有女人这么刁钻古怪难伺候的脾气以及歇斯底里的施虐欲?

——她对待自己情人那态度,哪怕是用来对猫,猫都忍不了她。

寻常人爱猫,自然是日日夜夜都亲昵爱惜,至少也会安安静静地相伴相随,怎会对猫儿动辄痛打怒骂,一个智商情商都正常的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怒气迁怒于无辜的萌宠?

 

猫比人聪明的一点在于——你若哪天真的怒气上头打了它一次,它就总记得你的坏,别看它小,它的本能分得清好歹。它只要认清了一个人,看不上一个人,就绝不会再亲近你。

人有时候就不一样了——人大多数时候都记吃不记打,在感情面前,猫总显得比人傲娇矜贵一些,人总比猫显得要贱一点,欠虐一点。

 

老白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怀里的猫儿,当心那女人的哭声会吵醒它——万幸这猫儿性子极其温驯踏实,在老白怀里它真是安稳惊人——我估计就算是天上打雷它都不会醒的。

我牵着老白倚在高大的柳树后瞧着前面那出婆婆妈妈的苦情戏,月色幽幽,柳条茂密,我们藏着又有个十几步远,所以渡口的那两人都没有觉察我们在这儿看戏。

在煎熬中我想着这出女主角的独角戏又没个人来配合,这哭唧唧的要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老白怀里的猫舒舒服服打了个无声的呵欠,小牙尖尖,眼睛眯着歪歪地睡倒,看得我跟老白都困得想打呵欠流眼泪了。

 

没曾想真的从天上掉下一个人来配合女主角演苦情戏了。

“马芳铃,你在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了?”

——这声音绝对是这辈子我听过最温柔动人的声音之一。

那声音的主人从迷离的月色中缓缓走来,白衣不染半点尘,人如玉树临风前。

那男人长着一张的俊美迷人的脸孔,清秀的眉宇间有着一股逼人的高华之气。

——是连城璧。

 

马芳铃不哭了。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白衣美男子,忽然“啊”地尖叫一声,狠狠地就朝他扑了过去!

——她看起来真恨不能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傅红雪!傅红雪!我找你找得好苦!”

 

但那位笑意浅浅的公子肯定不会真的让她啃掉自己身上一块肉的,他轻轻一个转身就避开了她的拥抱:“别闹了,马小姐。”

她还在极度亢奋的歇斯底里的情绪中,两眼通红、尖叫不止,恨不能徒手撕碎了他。

“这个麻烦人物就交给我吧……路小佳,”连城璧无可奈何地扣住马芳铃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咬到自己,“待会她冷静下来我会跟她解释的,放心她不会再缠着你了。”

“那就拜托你啦,回头我会重重谢你的~”路小佳懒洋洋地道,忽然一转身轻叱,“那边两个躲在柳树后面的贼头子——看戏看够了吧?还不给我出来?!”

 

我跟老白的瞌睡都被这一声给惊醒了,连忙直起身,怀中的猫儿也被一并吵醒,不满地喵呜直叫。

我摸着鼻子,心想这路小佳还真是没玩没了:“咱们又见面了,路少侠。”

路小佳冷笑:“我专程在这儿候着你们呐!过江的船都给你们包好了。”

老白这会儿也是累的哈欠连天:“路大侠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咱们改日再约战行不行?你都追着咱们跑了一整天了,你累不累啊?”

 

路小佳眯起眼睛瞧着老白:“我不累,我就是为了等着你累的时候。”

老白说:“我现在累得要死。”

“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一声大喝,剑光恰似流星般袭至我们面前。

 

“小楚——!这人真野蛮!”老白惊呼,“没看见我还抱着猫呐!”

这么没有爱心的人当然是天地不容的——所以我在他路小佳的剑还没刺到老白身前的时候就把他的剑尖给打断了。

路少侠——你还打不打了?

我微笑着松手,那被我生生拗断的半截剑尖就这么掉落在地上。

 

路小佳的脸整个儿都成了死灰色了。

 

“楚香帅这就太过分了,”连城璧忽然插口道,“路少侠讲明了是要挑战盗圣一人而已,香帅你却三番五次地插手阻拦,居心何在?难道是觉得路小佳的剑术不济,配不上挑战盗圣么?”

好你个连城璧,是专程赶来煽风点火的么?一句话就说得路小佳和老白两人同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我只希望连城璧这会儿只是逗着路小佳玩儿,希望这暂时的不快能够被我们的诚意给消融掉,于是微笑道:“哪儿的话,路少侠的剑术自然是当今一流的。只不过我……我见路少侠既然有好胜之心,就忍不住想要和小友玩玩。反正路少侠想挑战的不过就是身手最快的人,与其去挑战天下第二的老白,不如直接挑战天下第一的楚留香——一次性到位,岂不更好更快?”

这话我之前跟西门吹雪说过类似的,不过不顶用——我知道。当他们这些钻牛角尖的剑客们脾气发作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跑去泥泞沆瀣里跟一只蚯蚓打架,你也是拦他不住的。

 

连城璧看着我,月色下我瞧得分明,那公子乌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清浅的愉悦和胸有成竹的促狭,他微笑着看看我,又看看路小佳,然而嘴上说的却是:“盗帅的护短之心确实可以理解——毕竟白兄弟尚且幼小稚嫩,未经任何江湖风雨,若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娇花一样的弟弟恐怕也要放在温室里好好呵护着……”

老白不悦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娇花,什么宝贝啊?再乱说当心我点你啊。”

 

连城璧依然维持着他那楚楚动人的风致,微笑道:“白兄弟啊,可不是香帅的白玉——”

“葵花点——”老白已经脸色大变,猱身扑向了连城璧。

“路小佳——!”连城璧喊道。

路小佳反应了过来,手持断剑就过来迎战老白。

老白哪里会什么剑法呢?也不过就是仗着身手快捷灵动能够闪躲罢了,这会儿他又在气头上,一手还要抱着猫儿,打得完全乱了章法。好在路小佳的剑也是断了半截,出手时力道总差了一分半点的火候,几次那剑身眼看着要削到老白,却在身前隔着寸许的的地方交错而过——正好是断了的那半截剑尖的距离。

 

哎,老白你激动什么,别中了他的激将法啊!

 

老白的反应有点儿不正常:“你闪开!放着我今天不打死他——”

他怎么了?

连城璧面色不变,一字一句缓缓道:“是我言辞不当,方才我是想说‘若是我也有白少侠这么个姑娘家一般温良无害的亲兄弟的话——’”

“姓连的——明年今日就是你家满门祭日!”老白气得脸都红了。

他这是打哪儿学来的狠话?九眼桥下说书的那儿听来的么?

 

“在下言辞失当,多有得罪啊~”连城璧站在那儿隔岸观火,笑得风轻云淡,“在下给白少侠赔个大大的不是,等你与路小佳决一胜负之后……我再备好美酒佳肴,让白少侠大快朵颐一番,如何?”

老白哪里肯听?身形变幻飘逸,招招式式虚虚实实,却都是抢攻连城璧,满心要在对方身上戳十七八个窟窿眼似的下狠手,然而路小佳的断剑如影随形地缠上来,虽是断剑,到底也有锋芒,老白那一双手又没练过朱砂掌摘心手,到底还是怕他的剑,

 

我看老白今天真的是有点不正常了,再打下去非要把他那功夫的老底都泄露不可。就赶紧把他拉出了战圈:“走吧,老白,你看不出来他们是在跟你打消耗战吗?你今天都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再这么打下去你体力耗尽,最后你肯定会必输无疑——你想想你那好吃懒做的体力怎么跟职业杀手的耐力相比呢?”

 

老白愣了一下,又小声说:“人家把咱们的退路都截了,这渡口就这么一艘船,待会上船去不还是要跟他打啊?”

我说坐什么船啊,我们轻功高手渡江从来都不用船的。

 

老白点点头拉着我就跟连城璧和路小佳挥挥手:“我今天认栽啦,路小佳,今天就算你赢!咱们后会无期!永不再见!连城璧!你……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时候你再给我说这些混账话小心我点死你!”

然后我俩就飞快地施展轻功潇洒的踏浪而行。(此乃武林高手才用的高危动作,非武林人士、非轻功排行前十人士切勿模仿。)

 

路小佳和连城璧站在码头上,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我俩在月色扬长而去的背影。

 

……

 

“有件事我一直在猜测,老白你今早点中了路小佳把他赶出了凤凰集,他是怎么又跑回来的?”我说,“葵花派的独门点穴手,就算是我这样的硬冲穴道也要半天才能解开,路小佳怎么那么快就好了?”

“那自然是他在半路上碰到什么人,让别人帮他解开的呗。”老白说,“不过这人也必须得是一个内力不错的高手才可行,葵花派的点穴手是用内力锁死了他的穴道,不是普普通通的点穴方法就能解的。”

 

“会不会是半道上碰见了连城璧?”我说,“他是杀手,警觉性那么高,寻常人恐怕他也不会轻易让人近身。除非他遇见一个朋友,足以让他信任——”

“啊,这我也看得出来——”老白说,“连城璧今天跟他讲话的样子,两人分明是老相识了。”

 

“还有一件事,”我说,“你和西门吹雪赌赛的事情,也就这两天发生的,这本来只是咱们求医时候的一个私人赌赛,又不是什么公开的比武决斗,谁人知道?知道也就在场的那么五六人而已。你说谁会把西门吹雪输给盗圣的事情到处说呢?陆小凤那个嘴巴不严的倒是最有可能,但是我知道他和西门吹雪的交情——这种靠作弊赢得的比赛本就做不得数,他更不可能把这个结果到处去宣扬去抹黑西门吹雪。叶开也是有可能说的,我听说他和路小佳的交情也不浅。但是我看叶开聪慧机敏,对人也很善良有礼,不像是爱挑事的人,我也不相信李寻欢会教出一个爱挑拨是非的徒弟。”

“啊……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出呢,谁知道连城璧背着你我跟路小佳说了些什么鬼!”老白想了想,越想就越有点儿气愤,“我们只是为了求医不得不耍赖使诈嘛,又不是真的要赢个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号。谁爱跟他们打打杀杀了?路小佳看我那眼神忒不对——好像我干了什么欺师灭祖要遭天打雷劈的大坏事似的!”

 

我说兄弟你稍安勿躁,江湖就是这样,你干了一件事,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解读方法,会有夸大其词,越说越神乎其神,也会有以讹传讹,会有三人成虎,也会有流言、会有误伤,甚至是恶意中伤,早晚你得适应这种,最后练就一身的铜皮铁骨,这样就好给别人背黑锅了。

“背黑锅?”老白吃惊道,“我为人这么清白正直!谁能叫我背黑锅?不背!我只背媳妇,不背锅。”

我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来来来,白老弟,你把猫儿给我抱吧,这样山路走得能够更加轻松点儿。

——“做什么?”

“你看看你后面。”

“后面?”

“路小佳已经追上来了。”

“哎呀,妈呀!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我招谁惹谁了?连城璧他干嘛要这么害我呀?”

我说这个我就真想不出了——兴许这就是人家对于你救了他兄弟的恩情的答谢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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